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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啊,有人吗,救命啊!

林煦炎挑了两张大的兔皮毛,他知道岑水儿的性子,没说直接送,一张只收了十文。

岑水儿心里感激,两张兔皮毛厚实软和,一瞧就知道是上好的,最大的一张省着点都够做两条兔毛围脖,要是去铺子里买少说也要三四十文一条。

两小哥儿谈天,林煦炎一个汉子杵在一旁不太好,继续拾掇刚才没弄完的鸡圈,还得把柴火都劈成小段,到时直接抱到厨房用就成。

等岑水儿走后,夏清到后院找林煦炎,有人和他一起聊天说话,夏清的笑一直都没有落下过。

林家所有人对夏清很好,但免不了在意从小困在心里的执念。

从前他除了阿爹再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周围的邻居虽不会当着他阿爹的面说他什么不是,但说的人多了,阿爹保护得再好,也有被戳破的一天。

常被关在家里,夏清也想有人能陪他一起玩,听着院子外头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嬉戏玩闹,终是忍不住打开院门朝着那群小孩跑去。

有些孩子的恶意是毫无缘由的,家里大人又常说他们村子有个傻子,让他们不要和他玩,免得染上病,自己也傻了。

夏清脸上的笑都还没落下,一团硬邦邦的篱笆都头砸下,落在他肩头,登时火辣辣的疼。

“别过来,你个傻子。”

“我们才不要和你一起玩。”

“滚开!看他那个样子,丑死了,怪不得是傻子。”

孩子们用最天真无邪的语调说着他们都不甚懂的恶毒话。

泥巴团、小石子通通朝夏清丢来。

有什么东西落进夏清眼睛里,刺刺的,辣辣的,他无措地抓着袖子。

眼睛疼、肩膀疼,连心也有些疼。

他想着阿爹和他说过,外面的小朋友只是不认识他,定然是刚才他没有来的及介绍自己,依旧笑着朝前走了一步。

对面的小孩们却像瞧见洪水猛兽,哄闹一声:“傻子来了!”所有人一溜烟儿都跑了。

独留小小的夏清一个人呆愣愣站在原地。

被阿爹抱回家的夏清,小脸灰扑扑、睫毛湿漉漉挂着满脸泪痕,却依旧笑着。

“以后阿清可以自己玩。”

夏清的遭遇,林煦炎不知,但他知道夏清现在开心得笑容收都收不住。

他低头亲了亲夏清的额头:“水哥儿走了。”

“嗯嗯。”夏清乐颠颠地点头:“阿水还让我去家里玩,我可以去吗。”

“你想去便去。”林煦炎不可能将夏清拘在家里一辈子,他该有自己能说的上话的人,岑水儿他是比较放心的,不会对夏清怎么着:“什么时候想去了,叫我或是娘送你过去。”

“好。”

——

冬日没多少可做的事,妇人夫郎照看家里,汉子会去镇上做些活计,不论是去码头扛大包,还是到有钱人家做做杂役,亦或是上山打了柴火去沿街叫卖,总归是能赚些油盐钱。

不过也有那些个游手好钱的懒汉,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就瞎溜达,自己庄稼不好好种,光惦记别人家地里的,要不是就言语上调戏调戏妇人夫郎,别人为了名声也不敢同家里人讲,到头来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咽。

好在槐水村风气较好,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哟,姚花这是要去镇上啊。”

姚花挎着篮子,理了把围在脖子上的兔毛领子:“是哩嫂子,这不逢集赶着去买点东西嘛,不同你们说了,这天越来越冷了,得早点去好赶着回来。”

言罢,又理了理兔毛围脖这才走了。

围在大槐树下唠嗑做针线的夫人夫郎撇撇嘴,见人走远了忍不住吐槽。

“瞧那狐媚子样,一个寡妇成天涂脂抹粉,不知道要勾搭谁,这还没到寒冬腊月兔毛领子都带上了,也不知道瞎显摆啥。”

“可不是么,死了男人也不安分,这村里的汉子打她面前过,都要冲人笑半天,真是没皮没脸。”

“你还别说,有次夜里我家小子要起夜,我给带着,听见她家里传来的动静,啧啧啧。”

“害,这话可别瞎说,人一寡妇过的也不容易,要是冤枉了,可让人咋活,再说了,没男人,不兴自己弄不是。”

听这话,脸皮薄的红着脸悄摸走了,脸皮厚的笑着打趣,又说了几句荤话,也没人再提这茬。

姚花不知村里人的议论,没坐到牛车沿路慢慢走着。

突然从草丛枯黄的草丛里窜出一个身影,重重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还下流地说了句:“手感真不错。”

姚花手里的篮子都吓掉了,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冷着脸骂道:“你要死啊,吓人做甚。”没好气抢过汉子捡起的篮子:“快滚,别人瞧见了有你受的。”

汉子没皮没脸的跟上去:“好花儿,错了我错了,今晚我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走走走,别挡我的道,还赶着去买东西。”

汉子见姚花没拒绝,心里暗骂一句骚\/货:“说好了啊,夜里给哥留门,等着我,今晚给你带好东西来。”

说罢,又在姚花挺翘的屁股上抓了一把这才飞快跑走了。

人走远了,姚花当即露出嫌恶的表情,大力拍了拍被碰过的地方。

要不是这狗皮膏药时不时能送些肉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过来给她打打牙祭,要不就他那贼眉鼠眼的长相,她可是瞧不上。

没成亲前她姚花也是数一数二难求娶的姑娘,要不是遇上那短命鬼,她也不能守这么多年的寡。

好在那无赖的活儿还算好,要是以后一起过活也不是不行。

走到一半,遇到背着背篓回来的林煦炎。

高大健硕的汉子,就连行走都能感受隐在衣服下的肌肉鼓动,要是能上手摸一把可真是太值得了。

姚花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矫揉造作的同迎面过来的林煦炎打招呼。

手举到一半,露出个自认为羞涩的笑,一句煦炎还卡在喉咙里,人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仿佛没瞧见她一般。

姚花僵在原地,嘴角抽了抽,最后也只能气急败坏的走了。

入夜,家家都早早吹了油灯上炕睡觉,村子里静悄悄,独山里传来几声难听的哭嚎。

“啊,有人吗,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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