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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万金之言

南安帝早就收到了唐清璃去拜访昭国公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哪怕十几年未曾联系,但毕竟也是她的外祖父,去瞧瞧也理所应当,

“待了多久?”

南安帝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不到半个时辰。”

刘福禄回了南安帝的话,又补了一句:“长公主出来时神色平淡。”

意思就是瞧不出二人谈的是什么。

“既是如此,那便让他们多聊聊罢。”

南安帝点了点头,心头莫名松了几分,突然有些感慨地说:“要是华儿在就好了。”

若是云华还在世,云从戎便不会举家迁出京都,这其中也有南安帝的授意在,毕竟他们一族一直都是南安帝最坚定的后盾,又不喜后宫争斗。

云家确实富可敌国,但他们赚来的银子大部分都入了南安帝的私库,而且从来不参与皇子之间的斗争,故而南安帝才会对他们如此放心。

这些年来虽然南安帝一直让他们把银子留着便是,但他们还是源源不断往京都中送,若非南安帝心疼他们越送越多,害怕他们无银子可花,勒令他们一年往京都运的银子不得超过两万两,这银子估计还得成倍翻。

云家对他忠心耿耿,这璃儿又是云从戎的外孙女,去拜访一下也无可厚非。

若非华儿离世,这云从戎和云磊他们必定也是看着璃儿长大的。

思及此,南安帝又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些年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他大手一挥,在给唐清璃的赏赐上又添了一笔,而后便让人去传旨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立什么贵妃,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既然唐清璃没有那个心思,与京都中的皇子也没有任何联络,那他自然也不必忧心如今拿了永乐郡的她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原本唐清璃一至便解决了定康郡洪水泛滥一事,又在粮食被夺之后出手稳定了百姓,没有急着把粮食带回去,让赈灾之事进展顺利,他本就因大肆封赏。

不过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异样,于是才存了这个心思试探一下罢了。

如今试探的结果也正合他意,再加上太后的话,也让他怜惜了几分,对唐清璃的赏赐便更加重了。

左右不过是些金银富贵之物,既然璃儿喜欢,那便送给她吧,权当做是补上之前的生辰礼了。

南安帝寻了个摇光星护佑定康郡的由头,从自己的私库中挑了不少好东西,随着褒奖的圣旨便直接送到了永乐郡去。

“说起来,莫水金许久未传信了。”

待圣旨送出,南安帝这才记起刚刚要问刘福禄的话是什么。

“陛下,这莫大人或许是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

刘福禄隐晦地提了一句,这陛下那时说了,是要有特殊的情况才让人递信。

“确实是。”

南安帝这才点了点头,正要继续批改奏折,小太监却来通传,说竹影青求见。

“传。”

南安帝有些诧异,这竹影青怎么突然来了?

“微臣叩见陛下。”

竹影青快步来到南安帝面前,跪下行礼。

“爱卿免礼。”

南安帝摆了摆手,这竹影青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实诚了,他已经说过了许多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便不必行礼,但竹影青仍旧会恭敬行礼。

“陛下,微臣有事要禀报。”

竹影青起身,抱拳恭声道:“是有关于御林军中的事情。”

“你们退下吧。”

南安帝心头了然,摆了摆手便让服侍的宫人全部都退下了,刘福禄也不例外。

“陛下,微臣有罪。”

等所有宫人离开之后,竹影青立刻跪了下来,脸色有些发白。

“这是出了什么事?”

南安帝眉头一皱,心头突然有些发慌。

“臣…臣…”

竹影青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爱卿大可直言不讳,朕恕你无罪!”

南安帝瞧他这个样子,连手中的毛笔都放下了。

“陛下,臣教徒不严,致使他惹出了如此大祸,还请陛下责罚!”

竹影青闻言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而后递上了一封信给南安帝。

“你且先起来。”

南安帝接过了竹影青递来的信,看到那上面御林军特有的标识,心头有些不好。

一封信看完,他脸色阴沉,将手中的信狠狠地拍在了桌上:“简直是荒唐!”

“还请陛下责罚!”

原本站了起来的竹影青听到南安帝发怒,连忙又跪了下来。

“你确实是该罚!”

南安帝这会在气头上,这该死的莫水金,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璃儿的头上,真当南安帝死了吗!

“臣愿意受罚!”

竹影青的头磕在地上一刻都不敢抬起来,天知道他接到这封密信的时候是有多震惊,不管此事是否殿下所为,这莫水金未免也太大胆了!

事情还要从三日前说起,这许三归得了唐清璃的命令,真就抓了手下一个护卫一起去了。

莫水金逛的青楼在永乐城中颇有名,名为醉仙楼,其中有一名妓唤为妙青娘子。

此人不仅生的貌美如花,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成为这醉仙楼中的花魁已有三年,深受众人追捧,城中不少公子哥都会去捧她的场。

传言这莫水金是对其一见钟情,之后更是多次豪掷千金,直接每日都包下妙青娘子,与其谈心抚琴。

这妙青娘子是个清倌,得了莫水金如此追捧,身价更是涨了又涨,原本有些颓靡的花魁之势猛然上升。

许三归带着护卫一到醉仙楼就撞上了莫水金,他似乎喝得正开心,要上楼去找妙音娘子。

鸨子自然没有不依的道理,接过了莫水金的银子本就要带他上去了,谁曾想有一刚来的富商直接和莫水金叫上了价。

若是平时,莫水金罢也便罢了,但那富商的轻蔑之举却是让他怒火中烧,不知不觉价便越来越高。

许三归轻轻皱了皱眉,看莫水金神色已不大好看之时,便毫不犹豫去到了他身边,在他耳畔报了个数。

得了许三归相助的莫水金自然信心大增,二话不说便又提高了价,直接把富商的脸都给打肿了。

“谢谢好兄弟!”

莫水金笑的开心,拍了拍许三归的肩膀,问着:“没想到啊许老弟,之前未曾见你来过。”

“带兄弟来放松放松。”

许三归大大方方地护卫拉出来做挡箭牌,而后便笑着摆了摆手,说不打扰莫水金一夜春宵了。

莫水金爽朗大笑,应是要拉着许三归一同上去,许三归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自己真的只是纯粹为了帮他,不是想要见花魁。

莫水金听了这话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着鸨子说今晚许三归的花销他出了。

鸨子对莫水金这个大官自然是了解几分,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而且对许三归和护卫格外热情,给他们安排了仅次于妙音娘子之下的姑娘。

许三归和护卫倒是接受良好,仿佛真的只是来喝酒看美娘子罢了。

莫水金在二楼包厢内,已经不复方才的醉酒上头模样,而是暗中观察着一楼大厅的两人,皱起了眉头。

“大人,这两位有问题吗?”

妙音娘子站在莫水金身侧,无比恭敬。

“或许有,或许没有。”

莫水金看了一眼许三归,他今日出现在此实在是奇怪且突然,他身旁的那个护卫倒是常来,自己在醉仙楼见过几次。

“那要不然奴家让人试探试探?”

妙音娘子试探性地递了一句话。

“不必。”

莫水金摇了摇头,若真是别有所图,那必定是冲着他来的,总会有机会。

他们二人今日并未多说什么,只一直盯着许三归,而许三归和护卫还真就全程都未离开对方,只是拉着两个姑娘作陪,喝酒谈天罢了。

“时辰不早了,该回了。”

许三归喝得满面红光,兴奋地笑了笑,说:“果然如你所说,酒和美人都是好东西!”

“大人开心便好。”

护卫也跟着笑了笑,两人大大方方去结了账,而后便一同离开了。

莫水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头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如今人离开了,他们倒是可以放肆谈话了。

莫水金将目光收回,看向了一旁候着的妙音娘子,淡淡问:“我让你查的是可有下文?”

“启禀大人,这长公主确实与昭国公府没有什么特殊往来,前几日昭国公府去长公主府拜访,还是这些年来头一回。”

妙音娘子柔声回答了莫水金的话,随后道:“我们派出去的探子也细细查过了,他们在私下也并未有什么牵连。”

“如此干净…”

莫水金闻言敲了敲桌子,他并不觉得妙音娘子会骗自己,毕竟她是族中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

“是否是族中的长老多虑了?”

妙音娘子看了一眼莫水金,又道:“这些年来我在永乐城也从未见昭国公府有异动。”

“陛下当真好手段,居然能让昭国公府如此久都还站在他那一边。”

莫水金闻言失笑,摇了摇头说:“这云家一直往京中运银子,若是这笔银子落在了殿下手中…”

“莫大人,隔墙有耳!”

妙音娘子警惕地看着关紧的房门,她这么多年能够呆在永乐城,不为人知皆因她十分警惕。

“本官知道。”

莫水金不屑地摆了摆手,他听音辨位的功夫早已经炉火纯青,只要有人偷听,他必定能够察觉。

妙音娘子闭口不再说,莫家如今支持的皇子不是那几位已经获封王爷的皇子,而是仍未立府的九皇子。

是的,九皇子唐明琅。

此事说来也长,莫家如今在宫中的妃子是为贵人莫式,其入宫时间不短,膝下育有一女,在宫中的位分不低也不高。

因着莫贵人诞下公主,莫老爷的官职也往上升了升,家中地位自然也有所上升。

若他们不是个贪心的,倒也就此平安顺遂的度过这接下来的日子了。

偏偏莫贵人是个不甘心的,她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生的也不输旁人。

左右不过是因为膝下只有一女,所以才不得圣宠。

公主不是不好,只不过于她今后并无太大的益处,带陛下龙驭宾天后,她仍需去佛寺清修。

原本她也未曾多想,只不过于一日听了戏,心中略有不愤,正巧撞上了纯嫔与九皇子在御花园中赏花,她那时便在想,若自己膝下是个皇子多好。

若是皇子,待陛下驾崩后,她不必去佛寺静修,而会得了个太妃之位,随同皇子前往封地做个闲散太妃,哪怕皇子并无封地,这太妃的名分也是实打实的。

可她膝下只有一个公主。

这让莫贵人心头不愉,随即想方设法和纯嫔打好了关系,成功与九皇子搭上线。

并非是她不想支持其他皇子,这九皇子不过是她与家中细思之后得出的最佳选择罢了。

如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皆已封王,看似每个人都胜券在握,太子之位会在其中择选。

但后宫中人皆知,九皇子唐明琅于南安帝有特殊的意义,他出生之时自带祥瑞,伴随朝阳降世,喜鹊临门之双喜。

南安帝对这个皇子自然是喜爱的,时不时还会去纯嫔宫中与他一同玩耍,亲自教导他。

莫贵人在后宫中自然无法得知朝堂上的事,那些争来斗去的事都是家中父亲私下递信来的。

九皇子可争,且胜算极大,不过那时年纪尚小,不被几位皇子重视罢了。

而且九皇子虽得祥瑞办事,越长大却越来越平庸,在上书房中学习也未得先生夸耀,久而久之,南安帝对这个皇子便不怎么上心了,几个皇子看父皇都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自然便毫不犹豫地把他排除在外,当然,私底下还是会找人去盯着的。

而之所以让莫贵人下定决心投诚,自然是那日“不经意”撞破唐明琅在御花园假山后瞧瞧看书的事,她谁都未曾告诉,只记下了少年未加隐藏的锋芒。

莫家与此同时也寻到了不少东西,于是便心知肚明做出了选择,蛰伏了下来。

莫贵人与纯嫔交好,膝下公主却又时常与唐明琅闹得不可开交,给两方的关系蒙上一层面纱。

南安帝知道这件事吗?或许是知道,又或许是不知道,但唐明琅太小了,暂时不会影响他的布局,于是便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而在等待去细查的时候,莫家早已经把尾巴扫的干干净净,左右不过是莫贵人在宫中无依无靠,又无贴心的姊妹,这才寻了个姊妹说说话罢了。

即是如此,南安帝也就随他们去了。

无伤大雅的事,既然是做姊妹聊聊天便聊聊天吧,若是有别的心思,那就看他们有几分能耐了。

莫水金得了竹影青做师父,又入了御林军,算得上半个天子近臣,在莫家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知悉了不少事。

此次来永乐城,除了听从师父的话好好保护永乐公主,还有陛下的授意,看永乐公主可有不轨之事,再就是与永乐城中的棋子接上线,九皇子需要用钱。

在京都中置办铺子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做的此事必定留有尾巴,而陛下必定会知晓此事。

如今九皇子于人的印象是平庸无奇,左右不过得个王位,等新帝即位便是寻个富贵王爷罢了,故而,他的野心必须藏于人下。

既然没有什么野心,又为何需要置办那么多铺子?置办铺子无非要银子,这九皇子如今在宫中衣食无忧,又尚未立府,何须那么多银子?

深挖下来,其心便昭然若揭。

此事九皇子不能做,纯嫔母族不能做那么做,就便有莫家人可做,他们选定的自然是富硕无比的永乐郡。

在永乐郡被赐给永乐公主之前,他们早就安排了不少人手佯装商贾,在这里置办了不少铺子。

昭国公府不知此事吗?那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一直都未曾知晓这幕后之人是谁,若非莫水金这段日子频繁来这醉仙楼,又与诸多铺子私下往来,他们倒还真想不到会是他。

事情既然已经明晰,唐清璃便找了个由头与云从戎又见了一面。

云磊得知此事之后气极,二话不说,被人抢了这档子差事,上次定康郡一行是云拓去做,那总要给他个机会去做点什么。

唐清璃和云从戎自然不会不依,轻轻笑了笑便设了一个局。

此局说精妙也不算,不过是占了道义和时机,直接把莫水金给拿下了,辩无可辩。

他竟然对唐清璃有不轨之心,不仅深藏着公主殿下丢失的手帕,而且在院中搜出了不少暧昧之信,起先唐清璃是不信的,可随后又在他的房中中翻出了软骨散,正正与他献给唐清璃的香粉放于一处。

唐清璃大怒,二话不说就把人给下了大狱,一纸书信便递上了京城,而后受了刺激重病倒下,如今还在榻上躺着,怕是身子骨又弱了几分。

南安帝知晓此事如何能不怒?是,莫水金是他派到唐清璃身侧的,但公主仍是君,哪怕他存着几分试探女儿的心思,也绝非臣子犯上的借口!

若此事是唐清璃挑起来的,那他可能还会怀疑是唐清璃发现了什么,故而栽赃莫水金,但此事是同为御林军的十户发觉的!

这东西还是御林军去搜出来的,唐清璃可未曾插手半分,故而南安帝才会如此气极,这莫水金实在是辜负了他的信任,该死!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带的好徒弟啊!”

南安帝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声,这信为何会送到竹影青的手上也很明显,是这莫水金还有亲信,想着信先送到了竹影青手中,他会为莫水金斡旋。

但竹影青又不是蠢的,这永乐公主如今是南安帝最疼爱的女儿,没有之一,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徒弟去触陛下的霉头?

“臣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竹影青闻言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他收到信的时候更是愤怒,莫水金是个什么东西,又如何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若是被他得逞,这后果…竹影青光是这么想了一下便觉得无法接受,他实在该死!

此前他背着自己给陛下递信,估计已经有了易主的心思,他一直没有寻得一个好的由头,把人从永乐公主身边调回来,未曾想他竟是越发大胆,居然还想要对公主下手!

若非有人发觉…竹影青不敢细想。

“朕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再去永乐城一趟查一查,再把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给朕带回来!朕倒是要看看,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此事毕竟不小,南安帝虽然震怒,却也明白不能够轻易定下罪责,否则莫家那边毕竟会借此事不依不饶!

“是!”

竹影青恭声应下,南安帝让他起来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是猩红一片。

“你啊…”

南安帝看到他额头的伤,终是不忍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赐下上好的金疮药。

“多谢陛下。”

竹影青起身,便又听到南安帝说了一句:“把给公主的圣旨也带上,赏赐朕会派人去,兵贵神速,你以千里驹先去便是。”

“是。”

竹影青见南安帝未有再多的吩咐,方才从刘福禄手中接过了圣旨转身离开,而后提了匹千里马即刻出京。

南安帝在竹影青离开后仍觉心悸,只是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百户便会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他无法想象唐清璃是否还受了别的委屈。

“赏赐是不是给少了…”

南安帝幽幽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把人送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两日后,永州城中原本沸沸扬扬的流言突然换了个方向。

原来这黄老爷并非是对韩东家爱而不得,是因为受了韩东家的恩,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求见,就是想要给韩东家报恩呢!

“稀奇!真是稀奇啊!”

茶馆中因为此事热闹无比,这原还以为是什么才子佳人的戏码,未曾想是这黄家想要报恩!

“这是个什么恩?也未曾听说呀。”

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此前没听说过黄家与韩家有什么接触,怎么就报恩了?

“没听说过,这黄家的嘴巴紧着呢,一句话都不多说,什么恩也未曾听他提。”

“不不不,我可是听说了,这韩家压根就和黄家没什么来往,是黄家自己想要攀附上韩家!才折腾了这么多事!”

“什么?不是吧?这韩家有什么好厉害的,居然让黄家都这么眼巴巴和他扯上关系?”

“我听说,韩家家有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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