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台阶
南山寺。
山脚下的停机坪早早有人等着。
季宴礼看都没看一眼直升飞机，径直踏着阶梯往上走。
唐杨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上车离开。
等在停机秤的人见状转头上飞机，随后上山。
南山一共有钱一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而南山寺在南山顶峰，要想到南山寺，必须要走完这一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
因为要见的人是沈老爷子，季宴礼穿得很正式。
但穿西装皮鞋爬山，他是头一份。
没有任何停顿走到南山寺门口只需一小时四十分钟。
曹玮在门口等候多时。
见季宴礼上来什么都没问直接带人去见老爷子。
还是在上次那个禅房。
只不过里面不止老爷子一个人，还有一位穿着红色袈裟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是南山寺的住持。
沈老爷子，“宴礼来了，坐吧。”
季宴礼走到他对面落座。
沈老爷子便为他介绍：“这是南山寺的住持，法号尘缘。”
季宴礼：“住持。”
住持点头算是回应。
一阵沉默。
沈老爷子主动说起，“听说你是自己走上来的，虽然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过年轻人就要多运动运动。”
季宴礼：“是。”
沈老爷子看他一眼，直入正题，“十七号结婚，不办婚礼只领证，婚后住沈家，你有意见吗？”
听着是在问季宴礼的意见吗，但前面的话已经敲板了。
季宴礼说：“我不赞成。”
沈老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没生气，问：“你不赞成哪一点？”
禅房安静了一瞬。
住持闭着眼在打座。
曹玮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老爷子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沈南意敢公然挑战老爷子的脾气。
也是唯一一个老爷子不舍得责骂的孙女。
沈家这一辈人丁兴旺，优秀的后辈也有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沈南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从沈南意是沈家唯一继承人南意集团唯一继承人这一点足以看得出来。
老爷子的疼爱从来都不是表面上说说而已。
但，对孙女婿就不一样了。
季宴礼平静道：“都不赞成。”
这话一出，曹玮在心里为季宴礼捏了一把汗。
沈老爷子忽然笑了，面上没有生气的迹象，还有心情听季宴礼不赞成的理由，“说说原因。”
季宴礼：“第一，十七号这个数字我不喜欢。第二，我要办婚礼也要领证。第三，婚后住季家。”
老爷子的安排那是一条都不满意啊。
“你跟老季很像。”说完沈老爷子沉下脸，“不过，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你要是不答应那就换一个人，只要是季家的人，和谁联姻都一样。”
赤裸裸的威胁。
季宴礼不以为然，“沈小姐估计不会答应。”
他的语气带着笃定，信誓旦旦。
不免让沈老爷子多看他一眼，“你好像很有信心，南意应该是找你聊过了，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笃定。”
季宴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沈叔叔，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如果您不答应，我或许可以去找沈小姐谈一下。”
反将一军。
沈老爷子轻哼一声，“果然跟老季那个混泥鳅一模一样，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
“我只有一个要求，二十二号之前必须领证，这个没得商量。”
为什么必须要在二十二号之前领证是因为沈南意今年的生日就在二十二号，二十二号一过她就二十二岁了。
预言中的年龄。
正因为知道这个，季宴礼这次没有反驳。
沈老爷子大概率心情不佳，摆摆手赶人，一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滚了”的表情。
曹玮送季宴礼出去。
直升飞机在停机坪等着，季宴礼没乘坐，而是选择步行下山。
怎么上山的就怎么下山。
曹玮站在门口看了叙旧，旋即转身回去，把这事转告老爷子。
“他既然步行，那就让他步行“”
......
与此同时。
沈南意刚得知季宴礼上山找了她爷爷。
对此并没有意外，倒是他在山上说的话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沈南意问沈七，“我以前跟季宴礼见过吗？”
沈七很肯定道：“没见过，你出生那十年季总被送到国外上学，再后来你去了国外，季宴礼除了出差其余时间都在国内。”
虽然沈七是十二年前来到沈家，但她对之前的事情一清二楚。
沈南意知道她不会骗自己，可她的感觉不会骗人，每次见到季宴礼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且，季宴礼给她一种他们认识很多年的感觉。
不知为何，找不到缘由。
沈南意把这些事放到一边，问沈七另外一件事，“确定了吗？”
沈七：“确定了，是那个人，我还没找到季总抓他是为了什么。”
沈南意：“原因不重要，想办法把人带回来。”
沈七：“...武天也在。”
沈南意：“......”
说到武天，那简直是沈七的一生之敌。
真要论关系的话，武天是沈七谈了半个月就分手的前男友。
分手理由是沈七打不过武天，武天觉得沈七太弱。
沈南意说：“我只要那个人。”
沈七有苦说不出。
一个人相当于白白送上门，所以沈七决定带几个帮手。
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人早被转移了。
沈七看着地上用红色染料写着的“手下败将”人都气疯了。
季老爷子再一次邀请沈南意到季家吃饭。
盛情难却。
第三次来到军区大院。
沈七一点都不心虚了。
季家只有季老爷子，还有在加班被迫喊回来的季宴礼，其他人要么在部队要么在军校，任务繁忙。
开饭时，季老爷子演技很拙劣地找借口溜了。
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季宴礼沈南意两个人。
而沈七早就被煮饭阿姨用更拙劣的借口喊走。
主要是军区大院很安全，再不济还有季宴礼在，沈七倒不是很担心小姐的安全，所以放心地去了。
静默整整十几秒。
沈南意率先开口：“季总考虑得怎么样？”
殊不知，谁开口谁就输了。
季宴礼用公筷往沈南意碗里夹了一片藕片，“沈小姐如果指的是协议结婚的事，我劝你可以放弃了。”
沈南意不明白，“我不觉得我本人对季总有什么吸引人。”
自认为不是多么特殊的人，而且整个京城倾心于季宴礼的女人数不胜数，漂亮的更不在少数。
唯一比不上她的，怕只有家境。
季宴礼不缺家境。
所以沈南意无法摸透他的心思。
“沈小姐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我们什么时候领证。”季宴礼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到婚事还把沈老爷子拉出来当挡箭牌，“我跟你爷爷商量过了，日期由你定，婚后住季家。”
沈南意：“日期你定，住临川别墅。”
季宴礼：“军区大院比你的临川别墅安全。”
沈南意：“......”
季宴礼要求婚后住军区大院并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去临川别墅，而是考虑到沈南意的安全问题。
如果那些人再次动手，临川别墅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七帮煮饭阿姨换了三个灯泡回来后发现餐厅的气氛不对劲，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季宴礼说：“希望沈小姐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考虑什么？
她不在错过了好多。
这时，外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伴随着雷电。
刚找借口开溜的季老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嘴上却说：“这天真的说变就变啊，明明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下了这么大的暴雨，估计不好开车。”
沈南意：“......”
沈七：“......”
季老爷子又说：“南南，我看这雨还要下很久，这也不晚了，开车不安全，要不今晚就留下来住一晚吧。”
前面都是铺垫，这才是真实目的。
沈南意拒绝，“不麻烦了。”
季老爷子冲季宴礼疯狂使眼神。
就在沈七要过去推沈南意离开时，季宴礼先她一步握上轮椅的把手，同时对阿姨说“张姨，麻烦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张姨接收到信息，就要去收拾客房。
季老爷子喊住她，“不用收拾了，让南南住季宴礼房间，季宴礼你住南川他们随便一个房间都行，那客房都一个多月都没打扫，住不了人。”
昨天刚给客房换了新床单的张姨：“......”
季宴礼：“......”
沈南意：“......”
沈七：“......”
雨确实很大，下了半个小时雨势不但没小，反而越来越大，大有一副把今年的雨都下完的感觉。
季宴礼的房间在二楼，而季家没有电梯，他便抱着沈南意上楼。
莫名被抢走工作的沈七一边搬轮椅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进了房间，季宴礼直接把沈南意放在他床上，莫名其妙解释了一句，“张姨今天刚打扫了房间，也换了新床单。”
老头早有预谋。
沈南意神色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季宴礼低头看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在门口碰见搬轮椅上来的沈七，视线对视半秒，一个进屋，一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