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侍寝
玉露堂几人听了消息皆是一阵欣喜之色。
他们家小主要熬出头了！
燕飞拍着胸脯，嘴里念念有道，她以为席才人之前在玉烟亭是惹了皇上才迟迟没有招席才人侍寝。
虽然说席才人就安安静静坐在皇上身边，看似是闲和的画面，但伴君如伴虎，又怎么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什么呢。当今皇上说不上暴虐，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这是燕飞在心里给他的评价。
赵德财前脚刚进来，敬事房的公公后脚就来了，席容是新秀之中第四个侍寝的。
要知道进宫之后被皇上遗忘的大有人在，先帝那会后宫佳丽三千，许多低位嫔妃都是从没见过圣面，最后青灯古佛寥寥一生。
倒是席容就没那么高兴，她侍寝之后，就代表她那嫡姐要开始行动了。
皇上是对她的身体有非常大的兴趣，不然席贵嫔也不会用柳姨娘威胁她，后面凭着她的身子一路高升到贵妃。
到了时辰，敬事房的嬷嬷来教授侍寝时的规矩。
总的来说就是侍寝时不准污秽了皇上的眼，不准损伤皇上的龙体，又要让皇上感到愉悦。
待香汤沐浴后，席容换了一件轻薄不显露的淡粉宫装，坐上凤鸾春恩车跟着敬事房的太监去了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李怀屿正在处理政务。
席容缓步上前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地上凉，起来吧。”李怀屿放下手中奏折，亲自走上前牵起女子的手。
很软，也很凉。
席容来时特意碰了凉水，路上又故意撩开帘子吹风。
两人距离很近，席容有意疏远，但被李怀屿握着手，强硬着往身边带。
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席容冰凉的手指也有了热意。
头上传来一道声音：“害怕？”
席容垂着脑袋点了下头，微微抬起头看向李怀屿，在接触到目光的那一刻又瞬间低下：“臣妾怕疼。”
“别怕，朕会轻轻的。”李怀屿带着她往寝殿走，怀心思地捏了下她的脸。
席容鼓着脸悄悄瞪了他一下。
李怀屿身量高，这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席容明明害怕，但一举一动却在不经意间讨好了他。
李怀屿龙心大悦，打横抱起席容大步走向龙床。
席容惊呼一声：“皇上！”随后勾起李怀屿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李怀屿在她肩窝处闻了下：“容儿身上好香。”
席容被放在床上，床幔遮住里头光景。
不知今昔是何昔。
……
养心殿寂寂无声，床幔半洒，只一节藕臂露在外面。
魏忠悄声走进来，李怀屿懒散靠在床栏，将露在外面的藕臂放回被子里，冷着眼看了他一眼。
皇上这是对席才人颇为满意啊。
魏忠靠近床幔压着声音道：“王才人身子不适，刚刚遣人来请陛下，现在那宫人还在外面呢。”
李怀屿厌烦地皱了下眉：“告诉她，朕乏了。”
“是。”
——
毓秀宫画眉苑。
“啪！”
“小主饶命！小主饶命！”画心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脸上被打的青红交错。
“贱人！”王才人又是重重一掌打在画心脸上，“皇上呢！我叫你去请皇上，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席容，贱人！”王才人又是一声怒吼，“是她勾走了皇上，不然皇上怎么会不来！”
琴心漠然侍立，这个王才人真真的是担得起蠢货这二字，得了点宠尾巴就恨不得摇上天去。
丽妃娘娘伴君六载身居高位宠惯六宫，这王才人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能把皇上请来。
皇上宠幸谁是皇上的事，区区七品才人也配左右皇上的思想？
画心身子已然站不稳，嘴角鼻子都流了血，王才人这是下了死手，想把画心打死在这。
“才人再这么打下去，明日六宫皆知才人活生生打死了宫女，到时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才人住的地方可不是画眉苑，该是冷宫了。”
琴心语气冰冷，狂躁的王才人怒而看向她：“你在威胁我？贱婢！”
王才人手掌还未落下，便被琴心握住，重重推向后边，王才人没站稳身子跌坐地上，周围太监宫女捂着嘴低声嘲笑。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劝告王才人莫要触犯宫规，才人忘了没事，奴婢现在提醒您，无故打死宫人乃是大罪！”
“这个贱婢以下犯上，本小主打死她不是该的吗！怎么，你也想尝尝滋味吗？！”
左偏殿共同使用一个院子，边上浮碧苑关闭的大门被打开，林美人盈盈从里面走出来。
“妹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尚在，妹妹现在是要代替皇后娘娘去劝皇上从今往后只宠幸妹妹一人吗。”
林美人似笑非笑看着她，又道：“现在也不需要告知皇后娘娘，边上的德妃娘娘和丽妃娘娘也是能主持公道的。”
“让娘娘们过来好好看看妹妹是如何满口胡言打死宫女，也好让娘娘们帮妹妹评评理。”林美人看向身后的宫女，“还不快去请二位娘娘！”
王才人气得脸一阵发白，狠狠瞪了林美人一眼，道：“不必了，左不过一点小事，何须惊动二位娘娘。”她将袖子一甩回到自己寝殿。
林美人看了眼晕倒在地的画心，捂着心口似被吓到：“好歹是伺候过她的宫女，这王才人竟然还下这么狠的手，难不成她想把自己宫里的人都打死吗？”
院子中画眉苑的宫人皆是一颤。
林美人眉色泥泞，面露关心：“孔太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瞧样子王才人是没什么事，倒是这小宫女还需你多多上心。”
林美人将自己发上金簪取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孔太医务必救活这个宫女！”
孔太医连连推脱，对她行礼：“小主心善，臣自当好好医治，夜深露更，小主早些休息，臣还需回去复命。”
一场闹剧之后，同住毓秀宫左偏房的吕宝林才敢探出头来。
“姑姑，那位宫女真的不会有事吗。”
年长宫女道：“小主位份是宫里最低，不该管的事不要插手，才能长久处于深宫之中。”
吕宝林清秀的小脸上沾了泪痕，面色凄白，喏喏道：“那我能去看她一眼吗。”
“夜深了，小主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