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妃
出了凤栖宫，王才人软着腿跌跌跄跄跑上来，狠狠瞪了席容一眼。
席容对她温和一笑，在王才人眼里却是疏离冷漠，还有警告。
她浑身一颤，明明现在正值夏日，她却跟掉进冰窖里了一般。
王才人死死握着边上宫女的手，颤声道：“我们快些回宫。”
目光再次放到席容身上，席容正温和着和边上宫女说话，好似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宫女忍着疼提醒她：“德妃娘娘还要您跪在这儿两个时辰好好清醒清醒。”
涟漪睁着眼睛看向席容，肚子里仿佛有许多话要说。
若非燕飞在边上，涟漪怕是要跟倒豆子一样全吐出来。
涟漪看了眼周围，压着声音小声道：“小主放心，燕飞姑姑教过奴婢，奴婢现在嘴严实着呢。”
席容笑：“就你精着呢。”
其实涟漪想的跟她心里想的差不多，德妃娘娘今日这一举是为何意？她在新秀之中只能说泛泛之辈，并不起眼。
难不成，德妃今日一举是为了示威？
“席妹妹。”林美人在后头叫住她。
她今日穿了一件轻紫色绡纱裙，同色紫萝纹簪置于右侧，容貌虽不是绝色，但在这百花争艳的后宫之中，气质却是温婉幽娴，蕙质兰心。
林美人热络地走到席容边上：“御花园的花开了，妹妹想去看看吗？”
席容看了一眼后面，贤妃还未出来，应该是还有六宫事务要与皇后一同决策。
“我今日累了，恕妹妹不能陪姐姐去看花了。”
林美人轻摇扇子：“瞧姐姐这记性，一时忘了妹妹昨晚刚侍寝，今儿这事是姐姐疏忽了。”
“这王才人性子实在乖张，还好没伤到妹妹。”
林美人俏笑嫣语，嘴角含了抹淡淡的笑。
席容不语，看林美人这样想是有备而来的。后宫里面有一点事就会满宫皆知，自打席容午时在御花园遇到皇上后，现在满宫妃嫔不管日头多大，都会前往御花园，就为在御花园里遇到皇上。
今日日头晴朗，就是不知林美人会不会遇到皇上。
回到玉露堂，涟漪才面露不悦之色，愤愤道：
“这林美人也真是太过分了！小主您当日穿着便是紫色在御花园碰见皇上，她今日同样穿着紫色，还要拉着小主您一块去御花园算什么意思。”
席容摘掉头上首饰，看了眼涟漪，轻笑一声：“什么东西都是第一次见的才会感到珍重，而刻意模仿的在像，也仅仅是像，远没有第一次见到的好。更何况皇上已经拥有过了。”
“人也一样。”
燕飞散了席容青丝，赞叹道：“小主聪慧，皇上今日看见林美人，想到的也只会是小主。”
“嗯。”席容捏了捏涟漪脸侧软肉，涟漪现在十三，她还要成长的东西有许多，不急于一时。
“涟漪喜欢医书，到时候和燕飞一块去太医院，去借几本打发时间。”
又道：“我乏了，你们昨日被我连累，又在养心殿外守了一晚，现在去好好休息，让朱柿、二绿进来伺候吧。”
——
凤栖宫
“咳咳。”皇后虚弱的躺在美人榻上，用帕子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德妃连忙放下香炉，拿过翠微手中的杯子放在皇后嘴边，“还未到秋季，这咳疾怎么又犯了？”
皇后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压下喉中痒意。一丝水迹从他啊嘴角流下，德妃心疼地拿帕子擦掉她嘴角水迹。
“你宫中的人都是怎么当差的！还有那些庸医，这么多年了都治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
德妃眼中含了泪，心疼的看向皇后，转而又对翠微道：“你们家主子身子弱，又咳得这般厉害，现在又开着窗吹了风受了凉该怎么办？！”
翠微连忙说道：“张太医说，要经常开窗户透透风。”
德妃与皇后曾是闺中密友，皇后是当今皇上还未是太子时取得正妻，德妃是皇上封了太子后赐得侧妃。
“那些个庸医，要真有用，纾儿怎会病了这么久还未见好！”
皇后握着德妃的手：“不怪他们，是我这身子不争气。翠微，把窗户关了吧。”
翠微跑去关了窗，德妃放在桌上的香炉还未点燃，刚刚显然是万分紧张皇后。翠微点燃香炉，炉中香料浓重，熏的德妃拿帕子捂住鼻子。
皇后握住德妃的手放在胸口：“若瑛，这后宫之中，也只有你是真心盼我好的。”
德妃道：“我们两少时便在一起，我不盼你好能盼谁好。”
翠霞端了一碗药进来，德妃拿过白玉碗，瓷玉勺在黑色的汤汁中搅动，凉了之后喂到皇后口中。
德妃一直等到皇后睡后才离开。
回到玉芙宫，佩兰放了水伺候德妃沐浴，德妃身上沾了凤栖宫内的香味，一直到那股香气洗散才肯罢休。
德妃懒懒躺在椅子上，佩兰拿着玫瑰香膏涂在她身上，边上几个小宫女一寸寸抹下去涂均匀。
“皇上今儿进后宫了。”
大太监李锡道：“皇上去了御花园，在玉烟亭撞见了席美人。”
“一个个的可真有意思呢。”德妃媚眼如丝，咯咯直笑，拿着书的手一时脱力掉了下来。
“爱妃有什么趣事笑得如此开心。”李怀屿摆摆手，免了礼。
殿内宫人对视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德妃现在就穿了一件小衣，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呢
德妃拿过一件衣衫披在身上，面露羞涩：“皇上也不叫人通报一声，臣妾现在衣裳不整，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指着臣妾骂呢。”
李怀屿坐在她边上：“有朕在，谁敢说你胡话。”
德妃勾住他脖子，蹭了蹭他的脸。
李怀屿顿了顿，随后又任由着德妃性子来。
等德妃安静后才道：“穿好衣服，朕陪你用个午膳。”
德妃脸色闪过一丝失落，虽说白日宣淫不好，但只要皇上想，她也是愿意。
用过午膳，又听德妃弹了一首曲子后，李怀屿才落下一句“朕过几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