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过如此
“主子，查到了。”佩兰站在她身边，“昨晚是李太医去的玉露堂，席婕妤拿了消肿解毒的药膏，其他的便问不出来了。”
“李太医。”德妃眉间凝重，“李太医是皇上的人，从来只给皇上一人看诊。”
佩兰问：“主子，要奴婢再去打听一下吗？”
“不必了，李太医是皇上的人，皇上不想说，你就是撬了他的嘴也查不到。”
德妃冷哼一声，席容自选秀时便得了皇上注意，封了她为才人。
侍寝之后又是留宿又是晋位，好不风光。
后面得了太后青睐又晋一级，一月一升，这后宫之中有谁这般待遇。
“这等事，如何能脏了本宫的手呢？”德妃秀眉一瞥，“若她没有怀孕，那便是她命中无子。”
大公主丹舒怯怯拽住她的衣角：“母妃，你要去哪？”
她想要母妃多陪她一会。
德妃眉头一皱，太阳有丹曦、丹灵之称，太阳凌驾于月亮之上，她对丹舒托付了重大希望。
但丹舒却日日想着玩耍。
若是个皇子便好了。
德妃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母妃有事出去一趟，你乖乖在这背书好吗？”
丹舒眼里放出希熠的光：“儿臣今日背了一整天书，现在能去找二皇妹玩吗？”
怜娘娘从来不会要求二皇妹读一整天的书，御花园的花好看，她一年见不到几次，只能在书桌前读书练字。
“我知道了母妃……”丹舒在德妃失望的眼神里慢慢坐回凳子上。
她想出去玩，但不想让母妃失望。
“主子，丽妃娘娘来请，说邀娘娘去畅音阁听曲，皇上也在那。”
德妃轻轻一笑，皇上也在那，那她自然要去。
梨园戏景，丽妃笑呵呵挽着李怀屿：“皇上日日都去听花妹妹唱曲，想来花妹妹定是有一副好嗓子，勾得皇上连臣妾都忘了。”
李怀屿看了眼边上的席容，见她神色淡淡与贤妃交谈，转头与丽妃接着说笑。
“你固爱吃醋。”
“哼！”丽妃娇气一哼，“今儿我们都有眼福了，平日里只有皇上能看的十二花辰舞，今儿我们也能观摩一二。”
李怀屿知丽妃醋味大，花美人又出言不逊得罪了她，还有今早魏忠向他来报，还抢了席容的雾花绸，一下得罪了两个宠妃，他也便随着丽妃去了。
“德妃姐姐来了。”丽妃笑着对她招手，“姐姐来的正好，花妹妹也该准备好了。”
德妃扫了一眼，丽妃和席容坐在皇上两边，贤妃坐在席容边上，那她只能坐丽妃边上。
只是，她虽然在三妃中式微，那也是三妃之首，现在席容一个小小的婕妤也敢抢了她的位置。
“德妃来了那便坐下。”李怀屿见她站着未动，眼里怀着怒气看席容，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若是这德妃跟皇后一般识趣便好了。
好好守着自己的位分，他宠谁是他的事，何必对他宠的人敌意这般大。
席容对德妃抱一个歉意的微笑，她想坐其他地方，但皇上非要她坐在这。
而且丽妃只是做做样子去请了遍满宫的人，皇后身体抱恙，她以为德妃也会找个理由拒绝。
花美人换好衣服，皇上说要在这看她便匆匆赶了过来，只是也没说把其他妃子都叫来了。
是为了告诉满宫的人，她只是皇上的一个玩物吗？
钟鼓声霎然而起，花美人咬着牙随着乐曲翩然而起。
丽妃玉指纤纤，染了蔻丹的指尖捻起一颗葡萄，汁水顺着手指滴下，喂到李怀屿口中。
“花妹妹跳的果真好看，难怪皇上日日跑去看。”
坐在这妃子无一变了脸色，皇上连着一个月去花美人那，谁看了不眼红？
现在丽妃闹性子，她们既能看花美人落魄，届时花美人记恨的也是丽妃，她们只需静静坐在这看花美人和丽妃斗就好。
曲子结束，丽妃仍觉不满。
“这十二花辰舞有十二支舞，臣妾等只瞧了最后一支，这看得云里雾里，不如让花妹妹将前面的也都唱了吧。”
李怀屿宠溺一笑，道：“那就依萱儿所言。”
花美人身子不稳，丽妃今日是要她丢脸，但皇上发话又不能不依。
不如——
花美人俯下身子：“皇上，这舞需要两人配合才能跳得出彩，臣妾恳请皇上允臣妾找一人一同合跳。”
座下妃子心中不满，这花美人什么意思？
这舞是她编的，是要她们上去出丑不是？
李怀屿轻微点了下头，花美人将目光放到席容身上：“臣妾听闻席婕妤在闺阁时舞艺便炉火纯青，不知席婕妤可愿意同臣妾一块合跳。”
几十双目光放在席容身上，无不是幸灾乐祸，皇上刚刚可是答应了人家。
席容得宠本就遭人嫉恨，这两人还是有过节的，这不更精彩了不是。
席容面色不变，照样风轻云淡，而李怀屿面上不悦，冷冷瞧着花美人：“容儿身体不适，花美人另找他人吧。”
花美人眼里浮出一抹嫉恨，不依不饶：“皇上刚刚答应了臣妾，臣妾在闺阁时便仰慕席婕妤，今日只愿席婕妤能答应臣妾，一起共舞十二花辰舞！”
啪嗒——
席容摔了手里杯子，起身福礼：“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还请皇上恕罪。”
丽妃玩着手里扇子：“花美人当真咄咄逼人，这舞是你编的，不管你选谁上去都是要那人丢人现眼，席美人今早请安时便身子不适，你现在却仗着皇上，逼迫席婕妤与你一同合跳，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么一大口锅盖子花美人头上，顿时叫她哑口无言。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也不知席婕妤身体不适。”
丽妃又问：“花美人今日是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吗？”
皇上敬重皇后，这天这般冷，丽妃好几次没去请安，结果被告到他耳边，又是一顿训斥。
席容捏了下李怀屿的手，李怀屿关怀至极，席容摇摇脑袋：“臣妾一人回宫就好。”
当着这么多人面把皇上带走，她嫌活太长了还是什么。
贤妃放下手中茶盏，冷然道：“臣妾陪席婕妤回去。”
贤妃态度了然，丢下话就带着人走了。
李怀屿见怪不怪，浑不在意花美人，道：“你自己一人跳也可以，丽妃想看，你便接着跳。”
琴声再次响起，花美人在皇上冰冷的目光中机械着挥动跳转。
只得了丽妃一句——
“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