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漫漫长路
徐宝林一口应下,燕飞得了示意立刻下去准备。
宫人手脚麻利,在外面有出好便是,只要不出了御林军的范围,哪都能去,无人会来过问。
徐宝林跟着席容到那处瀑布悬崖时,心中羡慕嫉妒又多了几层,她别说马车,连轿子都没,去哪都要靠两条腿。
“娘娘身边的宫人果然麻利,难怪皇上会喜欢。就是臣妾,都喜欢他们呐!”徐宝林酸溜溜看着那辆马车。
她们身边只有燕飞涟漪,和徐宝林的贴身宫女。
脚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两人互相防备着,周边除了赵德财和小叶子两个太监,便没有其他太监宫女。
徐宝林当然防备,但她心里又无比坚定,肚兜再次被拿出时,被燕飞一把夺下,从怀里拿出小剪子狠狠划破,随手丢进深渊里,一直到被溪水冲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你!你!”
徐宝林震惊地看着她,席容果然怕了!
“贵妃你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你作为当朝贵妃不检点背叛皇上,你怕了!你怕了!你怕我揭发,你当没了肚兜你就万无一失了吗?这事可不止我一人知道,这东西没了又怎样,只要我们知道,人证俱在难道皇上会再偏袒你吗?”
徐宝林破罐子破摔,席容敢丢肚兜,那她就敢揭发。
席容犹豫了会,徐宝林从前便攀附皇后,多次贬低她。
她所说的不止她一人,那这人又是多少呢?
“那徐宝林想要什么,位分还是皇上的宠爱。跟你一起的呢,徐宝林要提要求,本宫自然要一一满足。”
对于席容的一大转变,徐宝林气焰更足,看着席容没了掩饰,“在这宫中想活得痛快,自然是位分和皇上的宠爱都抓在手里,娘娘从前受万千宠爱,我和温宝林不求其他,只要娘娘引荐,娘娘比起用身边的宫人,不如用宫里的人来的方便,将来我们三一条心,娘娘有难我和温宝林也会全力相助!”
“什么一条心,你也配跟我家主子一条心!”涟漪直接不客气地骂了回去,“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样,你以为你抓住了我们主子什么把柄?从前就有人拿主子的名节陷害,那肚兜都在侍卫人手上了,皇上还不是信了我们娘娘!”
通奸这罪名有多大,大到只要几人里应外合,压根不用查明真相,这丢的皇上的面子,为了面子,冤情也只能是冤情,妄想帝王的沉冤昭雪,最后都被一杯鸩酒了解,从此不复妃陵。
宠妃又如何,和皇上的名节相比不值一提。
宠妃有千千万万个,皇上想要,每日都有新鲜的美人奉上,感情对于站在及人之巅的帝王,亦是不值一提。
这少有的个例,席容只用将他永远握住。
“啊!”
徐宝林睁大了眼,同她的宫女采心一同向后摔了下去。
席容看着跟肚兜一样越来越小的黑影。
从前就做过这事,现在倒没那么怕了,且为了她的名节,为了她的后位,徐宝林都不该留。
“主……主子……”赵德财艰难跪在她面前,面色发土颤颤巍巍,“皇上……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
燕飞被吓得面如土色,涟漪跟在她身边跟小鸡一般,没了刚刚的气盛。
“主子,这该怎么办。”
不急是假的,就算徐宝林只是个无关轻重的人物,但杀了人,席容在李怀屿心中必然会一落千丈。
“小叶子呢。”席容镇了镇神,唯一的转机便是,他在李怀屿心中到底有多重。
“小叶子被皇上扣下了,奴才瞧见皇上的影子,皇上刚刚就站在那呢。”赵德财指着那个位置,那位置刚好是个死角,可以看清席容他们,赵德财和小叶子则守在另一边。
赵德财将一来二去交代了清楚,席容看着李怀屿走来,心里咯噔一声,又立刻镇定。
挥散他们几人,独留着两人面对。
席容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瀑布,道:“皇上来了。”
李怀屿神色晦暗,透不出里头的古怪。
“这儿风景不错,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带你来,但因为恪妃的事要提前回宫。朕刚刚去寻你,你身边的宫人说你来了这,朕便跟着来了,想着会不会与你碰面,许是缘分使然,叫我们碰见了。”
席容玩着腰间玉佩,他看不见李怀屿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心里重如千斤,叫她喘不过气。
所是局势使然,且有些事都做了,照赵德财所说,李怀屿怕是都看完了全部过程。
李怀屿手里沾了不少血,但他会建议枕边人亦是如此吗。
席容笑了,人们总会严以待人,特别是这些制定规矩的人。
他们制定出的规矩从来不是束缚自己,而是比他们弱势之人。
李怀屿看着她,看着她向前踏了一步。
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席容眯着眼,眼里竟是漫不经心。
人不狠,地不稳。
李怀屿小心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自己身边,轻喃着:“容儿,恪妃离开时求见朕,告发你和怀乐通奸,朕去找了怀乐,他昨晚是去找你了,但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朕知道。”
席容手上用了几分力,挣脱开后转过身看着他:“皇上刚刚应该看到了,臣妾将徐宝林推了下去,还有她的婢女,一块推下去了。”
她脸上带着坦然,仿佛李怀屿要治罪她,她便从这跳下去。
秋阳斜照,苍绿之中是一片耀眼的火红。山巅之下,是咆哮着瀑布。
雪白浪花之下,吞噬着世间万物。
李怀屿重新拉回她的手,眸子里含着柔情,“是啊,朕在想该怎么惩戒你。”
“皇上想好了吗。”
席容歪头一笑,明媚不已。
“是死是活,臣妾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妾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臣妾若真死了,皇上会心痛吗。”
她步步紧逼,无非是要李怀屿亲口承认,只有说出来,才会将这事拔出,不遗留在他心中。
李怀屿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你听,他在为你而跳动。”
“朕只想知道,这才是容儿的真面目吗,从前的乖巧都是装的,实际上是只随时会要人命的黑心狐狸。”
“漫漫长路何其孤独,朕要是在失去容儿,岂不是会很无聊。”
“无聊?”席容笑了,逗弄着他的胸口,“我于你而言,只是用来解闷的吗。”
“自然不是。”
“以后就这般,为朕而生气,为朕而吃醋,赶走想要占有朕宠爱的人,朕的爱都给你了,瞧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