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再无翻身
燕飞所言不错。
潇家罪行累累,一一翻出时,在罪名落下前,潇家老太君带着潇闻祁一同面圣。
将武帝所赐的免死令牌拿了出来,拍在桌上一脸威严。
“皇上,武帝武后曾言,潇家就是有罪,但罪不至死!没有潇家,何来的大启王朝,潇家镇守边疆几十载,多少子弟前仆后继,只为皇上的一声下令。”
“闻祁没了爹,娘瞎了眼,老朽死了丈夫儿子,如今只剩一个女儿被囚禁在玉芙宫生不如死!难道为皇家效忠的结果,就是落得这般家破景象,这天下武将,又有那个敢施展才干?”
老太君怒声呵斥李怀屿,为了一个女人迷昏了头脑,潇家有罪,但李怀屿所做之事太过绝对。
她所要的无非是荣华仍在,仗着资历和潇家曾经荣耀,为保一家子弟。
潇家子弟祸端连连,几个旁支被除了官已经押送大牢,直系只有潇闻祁一人,方未进牢中,不然也免不了牢狱之苦。
写着罪名的奏折被狠狠丢在地上,李怀屿怒极反笑指着地上的折子:“朕为了女人冲昏了头脑?单单一个潇叙晏刺杀朕,朕就能灭你潇家九族!”
“你以为拿着免死令牌,朕就不能动你了吗?”
老太君放下手中拐杖,一不做二不休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潇家惹怒龙颜,罪妇别无所求,只愿皇上能饶恕潇家后辈,让他们远离京城,永世不入京!”
“罪妇无颜面对皇上,只求用这一命,换取潇家生还!”
老太君下狠了心,猛然冲向柱子,侍卫眼疾手快,但碍不住老人虽然养尊处优,但下定决心后所做的事确实异常坚定。
腰被拦下了,脑袋还是撞在柱子上,划破了额角血流了一片,一歪昏了过去。
恰好几位武将携手同来,李怀屿迫不得已让侍卫将老太君搬下去,叫人传来太医医治。
潇闻祁躲在边上偷偷哭泣,魏忠上前一把抱住他要将他带走。
今儿这一招是老太君有意算计,李怀屿无处发泄,连连冷笑。
潇闻祁见他这个样子,将免死令牌从桌上捡起,抱在怀中不情不愿和魏忠离开。
李怀屿与几位武将商讨过后,在提到潇家前将人都打发回去。
待人离去,手中镇纸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两瓣。
“好!好!好!”
“潇氏好的狠!”李怀屿泛着绿光,眼中凶光毕露。
有武帝的免死令牌在,潇家的确杀不了,但证据确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传朕旨意,潇氏一族谋杀皇帝,结党营私、私吞矿产、贪污受贿罪无可赦!念起开国武帝之遗诏贬为庶人,流放岭南,贬为官奴!”
赵昌拿起笔一一记下,男子十二以上流放岭南,十二以下贬为官奴,割阄进宫做太监;女子则十四以上流放岭南,十四以下充入教司坊,一族永世为奴,再无翻身可能。
老太君还当当今皇上会是跟先帝一般的软柿子,还当李氏皇族必须依靠潇家。
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
潇家功高盖主目中无人,兵权牢牢握在手里。
现在好不容易收回,若潇氏能低调行事,念其潇祁闻年幼,必然会留着他们。
以后功名高低全凭潇闻祁自己去争,就是他混吃等死,跟京中纨绔一般,也有个侯爵叫他顺风顺水。
只是他们要得太多,潇家不会再出皇后,从李怀屿开始,也不会再有流着潇家血的帝王。
这之中席明轩出力良多,他做了大半辈子的梦终将要实现,以后他就是国丈,出门在外谁不看在他女儿的面子。
十年寒窗苦读,从不被任何人看好,从被人视命清高。
瞧,就因为他当年的视命清高,瞧不上其他瘦马文采没到他的要求中,选了一位样貌不是最眼里,身材也不是最妖娆,只是念了他的后半句诗,在当年十位瘦马中最平平无奇,又最是自然的那位。
他现在依仗的是永昌侯府!
百年望族!
文官以刘家为首,谢家国公府门第是不错,但谢兰梧只是谢家不起眼的庶女。
谁叫谢国公女儿多,这样一个庶女还真没什么用,不过是个筹码。
关雎宫摆了一扇镂空屏风,将两面隔开,只能瞧见对面一道模糊的人影。
席明轩春风得意请安之后,道:“娘娘,潇氏已除,皇后身子这两年愈见不好,离我们的大业又进了一步!”
“大业?”席容懒懒靠在贵妃榻上,眸光凌厉,“父亲冲昏了头脑,女儿与你有什么大业可谋?皇后娘娘这两日又感风寒,女儿晚些时候还要去瞧瞧皇后。”
席明轩原本带着喜色遮不住的几颗牙,瞬间被收了回去,站起来不轻不重打了两下自己的嘴。
“娘娘恕罪,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臣失言,臣失言。”
席容看见他起来,急忙道:“女儿并非在怪罪父亲,父亲快坐下。”
席明轩自然知道席容顾虑,就算席容现在风生水起,但也不能太过得意。
因为席容和崔元意的关系,席家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对象。
多少人躲在暗处看着,更该低调行事,不能让人抓住尾巴。
贪污受贿的事他一点也不敢干,现在后宫有席容,朝中有崔家和席巧,里子面子都给他摆好了,且崔元意那处封地也不是用来说笑,看着好听。
星城虽小,但也富足,多年食邑堆攒,他除了一些地不能碰,现在到哪都是被人捧的对象。
又一次暗暗窃喜,还好当初谢氏要将郡主发卖,被他拦下了!
“为父心中清楚,还多亏娘娘提点,不然祸及家人,为父心中该过意不去了。”
荣华富贵触手可得,他舍不得丢弃。
席容与他聊了许久家常,到时辰后便将人送走。
恪妃的刑罚变了,改成了诞下皇嗣之后打入冷宫,无诏永世不得出。
席容拨动着手里佛珠,对着小佛堂上的佛像深深拜下。
从前她不懂,如今是真真确确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