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进退
下午时分，
今日的活计又提前完成了，
沈飞正准备起身，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徐玉负手悠悠而来。
“见过徐师兄。”
众学徒急忙起身行礼。
“嗯。”
徐玉淡淡点头，把姿态拿捏地非常到位，他在后院转了一圈，斜着眼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
“传高师的命令，明日上午考核，你们做好准备。”
“是。”
一众学徒闻言齐齐应道，考核的事情传了这么久，众人其实早就知道时间了，徐玉多此一举，无非是过过官瘾，狐假虎威罢了。
沈飞心知肚明，没有捅破。
徐玉见众人温驯，满意点点头，又道：“高师时间宝贵，能亲自考核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可千万别蹬鼻子上脸。”
？
众学徒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徐玉在说什么。
徐玉见状轻咳一声，淡淡道：“明日考核，入门时间低于一年的，药材处理不到两百种的，都不要参加了，不要浪费高师时间。”
“这......”
众人闻言面色迟疑，
他们是炼丹坊最底层学徒，待遇远不如其他学徒，虽然知道自己本事没练到家，可还是想搏一搏，改变自身命运，如今徐玉横插一手，这让他们进退两难。
退，不甘心，
进，又怕得罪徐玉......
人群中，
没有满足条件的沈飞也是眉头微皱，本以为徐玉是个狐假虎威的蠢货，现在看来，还有点坏！
沈飞的条件当然是两个都不满足，
但是，不好意思，这个考核沈飞参加定了，谁来阻止都不好使！
与沈飞有同样想法的是宋可，虽然他入门时间已经超过一年，但是他才掌握了一百多种药材，与另一个学徒张柏相差不多。
但是，
面对能改变自身的机会，宋可也决定要试一试！
所以他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徐师兄！”
人群中忽然有人开口，沈飞扭头一看，赫然是平日木讷的张柏！
“我可以参加考核吗？”
“你？入门多久了！”
“刚刚一年。”
“一年！？”徐玉闻言勃然大怒，“我看你是想吃屎！”
“我跟了高师三年才刚刚开始炼丹，你小子一年就想了？那岂不是把我比下去了？”
“以后这话别说了，我听着不舒服。”
“可我掌握了很多药材处理........”
“我让你别说了，你没听到？”
徐玉怒视张柏，张柏张了张嘴，终究是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地站在原地。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徐玉扫视众人一圈，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
一众学徒心思各异的散了，
沈飞没受到任何影响，径直前往中院熟记各类药材位置。
次日一早，
沈飞等学徒早早起床，
虽然今日考核，但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几大筐药材早就送到了后院，等待处理。
沈飞等学徒一字排好，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处理着药材。
只是与昨日相比，今日众人的积极性显然差了不少，一个个死气沉沉不少，就连处理药材的手法都粗糙了不少。
沈飞就看到好几株药材被处理报废，丢入了垃圾筐。
一众学徒中，唯一没受影响的，也就沈飞，张柏，宋可三人了。
沈飞也察觉到了这点，他扭头望向身侧的宋可，恰好宋可也望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默契的笑容。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有学徒从前院急匆匆而来，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来：
“考核开始了！你们马上去前院！”
“是！”
众人闻言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匆忙赶往前院。
前院，
是一片占地面积很大的区域，主要建筑是几间密闭的，用来炼制丹药的炼丹室，此外还有一个大厅，用来招待客人。
沈飞等一众学徒赶到前院的时候，前院客厅已经站了一排学徒，
而此处炼丹坊的主人，高山正端着茶杯低头喝茶。
高山大概三十来岁，身材魁梧有力，像一个武者多过像炼丹师，穿着一件绸缎绿袍，腰系红宝石腰带，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国字脸上浮现淡淡久居上位的威严，
身后站着个身穿灰色棉衣的学徒，正是徐玉。
“我等见过高师！”
沈飞等杂活学徒乖乖站在最后一排，向高山恭敬行弟子礼。
“嗯。”
高山淡淡点头，他端坐在椅子，目光扫射，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威严。
“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想必你们也知道什么原因。”
“徐玉已可以稳定炼制气血散，按照规矩，他以后将跟随我炼制养血丹。”
“不过气血散炼制不能停，我准备从你们当中选出一人炼制气血散，谁愿意参加考核？”
话音落下，徐玉凶狠的目光立即瞪了过来，死死瞪着院中一众学徒。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既跟着高山炼制养血丹，也不落下炼制气血散，人选徐玉都找好了，一鱼两吃，里里外外这叫一个地道。
所以徐玉不惜拉下脸面，昨日亲自前往后院警告众人！
看着踟蹰的一众学徒，徐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他昨天的警告还是有效果的........
“我愿考核！”
恰在此时，一个学徒大声道，越众而出！
徐玉见状嘴角微微上翘，此人就是他提前找好的人选。
高山点点头，也不问学徒信息，直接沉声道：“来人，摆药材！”
“是！”
徐玉带着几个学徒急忙忙碌起来了。
不多时，
徐玉等人搬运了火炉，炒锅等工具过来，一个篓子放在高山面前，里面是一大堆没有处理过的药材。
高山低头巡视一眼，随手抓出一株药材丢给学徒：“开始！”
“是！”
学徒点点头，他盘膝坐下，当着高山以及一众学徒的面处理起了药材。
清洗，生火，小火，烘干，炮制.......
动作标准，流程正确，手法老练，
全程目睹的高山情不自禁地微微点头，显然对这个学徒的实力很是满意。
人群中，
沈飞也在观察这个学徒，从头到尾，学徒处理药材的方法没有任何问题，连沈飞都找不出任何缺点。
但.......
“这株药材处理后需要立即密封保存，他身边连药盒都没有，怎么保存？”
沈飞嘟嚷道。
话音刚落，学徒已经处理好了药材，下意识地就将抓起药盒密封保存，可他低头找了一圈，愣是一个药盒都没有发现。
懵了！
学徒直接懵逼了！
站在高山身后的徐玉也直接懵逼了，他没有想到，高山随手一抓的药材，居然就需要用到药盒！
“考核失败！”高山淡淡道，
“我.......”
学徒嘴唇嚅嗫了一下，很想反驳，可他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灰溜溜地起身站回了队列。
“还有谁？”
高山目光扫视现场，期待下一个挑战者。
“我！”
人群中又站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