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个可怕的母亲

李七星公爵夫人低头一看，看到雪月睡着了，才松了口气。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雪月掖到床上。雪月睡得很熟，谁都看得出她疲惫不堪。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满了泪水，鼻子因哭得太厉害而呈现出鲜亮的粉红色。

李七星公爵夫人缓缓吐出了压抑已久的气息。一想到要留下小女孩一个人，她的心情就沉重起来。把她扔到街上就意味着她会在社会的残酷手中腐烂。她只是一个年轻女子，显然她经历过艰辛和虐待的生活。

李沉阳王看着妻子小心翼翼地擦去雪月娇脸上的泪痕。他语气沉重而严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答案已经是否定的。”

李七星公爵夫人抬起头，盯着自己的丈夫。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这并没有阻止她的固执。“我需要你的同意才能让这个女孩住在我们付了同等费用的房子里吗？” 她皱着眉头说道。

李沉阳王乐得嘴唇抽搐。她是一个聪明人，这是肯定的。“因为我们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所以我们必须达成平等的协议。”他眼中闪烁着笑意。

李七星公爵夫人眯起眼睛，薄唇抿起。“女孩可以留下来，”她宣称，没有留下任何争论的余地。

李沉阳公打量着面前这个凶狠的女人。认识她二十年了，她一直是一个温顺温柔的女人，遵守社会规则：男主持家，女主带孩子。

在女儿去世之前，李七星公爵夫人是一个沉着冷静的女人。但李沉阳王知道，在她温柔的笑容和柔和的眼神下，隐藏着一层傲慢和热情。或许是因为女儿的死，让她意识到了李沉阳王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她的固执开始显现，但她内心的斗志却在慢慢地显露出来。

李沉阳公走向了房间的右侧，房间的中间被宽大的隔板隔开。他决定在靠近隔板的沙发上坐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以强烈的决心分析她，让她屈服于他的意愿。

李七星公爵夫人扬起下巴，怒视着他。她认出了他的表情。这正是他在宫廷中臭名昭着的面具。

李沉阳公因为雷厉风行，威逼利诱，毫不动摇，被称为“铁臣”。只要涉及到朝廷大事，就没有什么能逃过他鹰一般敏锐的眼睛。

他用疑惑的声音问道：“等她醒了，你会对她说什么？”

“我会让她选择和我在一起。”

“如果她拒绝呢？”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李沉阳公听着妻子的回答，哈哈大笑，但笑声却是冰冷刺耳。“当一个人想要最好的时候，他总是必须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他若有所思地说。

“这种情况没有最坏的，她可以留在这里，在社会的手中蓬勃发展，也可以在社会的手中腐烂。而且我们都知道，她会选择第一个选择……”李七星公爵夫人嘲讽地向前迈了一步。她的双手以一种非常无害的方式交叠在身前。

她声音凝重地继续说道：“我们都看到了她的反应，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关心她，她经历了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一个孩子根本不应该经历的事情。”

李沉阳王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容。笑容始终没有到达他的眼底。

李七星公爵夫人没有眨眼，也没有因为那让大多数男人畏缩在靴子里的微笑而退缩。

李沉阳公盯着自己的妻子问道：“如果她真的决定留在我们身边，人们会怎么说？你的亲人、你的父母、你的老朋友以及社会上的人们会怎么说？ ？” 他最后一击说道：“想想这会对你的名誉产生怎样的影响。”

忽然，李七星公爵夫人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李沉阳王被她腼腆、毫无幽默感的笑容吓了一跳。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满了他。可爱温顺的妻子什么时候能露出如此可怕的笑容和表情了？

“我亲爱的丈夫，人民不会说出伤人的话。他们太害怕自己的名声了，不会坐在那里无意识地闲聊我赫臣公爵夫人。每个人都知道我的名声，但他们也知道我不容忍恶意。谣言。” 李七星公爵夫人的声音是如此的阴冷冰冷，要不是他浑身发抖，他差点被逗乐了。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地狱没有比被蔑视的母亲更愤怒的。”

李七星公爵夫人趁机宣布：“雪月就姓‘李’，成为你的侄女，来陪我了。” 她知道强迫丈夫将姓氏传给她是冒很大风险的。

“当你更想留住她而不是我时，为什么她要和我同姓而不是你的姓氏呢？” 李沉阳王皱眉说道。

“因为如果她和你家喻户晓，人们就会少说话。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李七星公爵夫人说得对。

如果雪月拥有强大的“李”姓，没有人敢欺负她，也不敢评论她。人们对李家感到恐惧，李家的影响力并不止于朝廷。他们在军队、贸易港口以及任何人们能想到的地方都有联系。

李沉阳公决定唱反调。“如果人们谈论她与明华的相似之处，并认为你是一位正在寻找女儿替代者的可怕母亲，该怎么办——”

李七星公爵夫人打断他的话：“除了我们的仆人，没有人见过明华的脸。你让她远离社会，是因为你怕她的衣袖沾染了世间的败类。” 明华那张被遮住的脸的可怕记忆让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她还记得李明华身边流传的传闻。因为她的脸总是蒙着面纱，人们以为她生了什么病，或者是有疤痕，难看极了，所以李沉阳公才被迫让她蒙上。

但事实与传闻完全不同。

李沉阳公不想让任何人见识到明华的美丽。他不想让追求者在他家门口排队抢走他的女儿。李沉阳王太爱李明华了，不允许任何渣男娶她。他把她关在李府的高墙之内。她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走过外面的世界。十六年来，她一直隐藏在李府最深处。

因为明花去世的年纪不适合正式进入社会，所以没有人见过她的面容。除了她的爵位高之外，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很多贵族都对她失去了兴趣。

没有人愿意与一向严格控制女儿安全的李沉阳王作对。

“我试图保护她的安全——”

“从日出到日落都遮住脸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李七星公爵夫人恨恨地嗤之以鼻。

李沉阳王被她粗俗的话语一沉，但这并没有阻止她。

“当她消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她！甚至没有人能够准确地描述她的脸，让她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没有一个画家能够准确地画出她！我什至都没有。”用一张照片来纪念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李七星公爵夫人并不是故意把声音提高得那么高，脸色也急得通红，但是一想到自己可爱的女儿在庄园里被烧死，她的心就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痛。

李沉阳王听着妻子的严厉话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沉阳王捏了捏眉心，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用疲惫的声音宣布：“女孩可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