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吻

和文敏练习了一整天的射箭，然后吃了一顿尴尬的晚餐，又洗了一次茉莉花香的澡，雪月疲惫地倒在床上。晚餐时，公爵夫人非常细心。她不断地往雪月的饭碗里盛饭，但当文敏也加入进来时，李晨阳猛地站了起来。热闹的议论随着他的突然退出而平息下来。

想起李晨阳那张冰冷的脸，雪月在枕头里呻吟了一声。'我做错了什么？' 她对自己抱怨道。她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就躺到了床上。平静地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她陷入了可怕的噩梦，一场不可原谅的殴打，充满了恳求、尖叫，还有一个男人的手离她的身体太近了……

“不……住手，我没有这么做！” 雪月睡梦中嘟囔道：“放开我，你是谁？！”

雪月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气喘吁吁，心跳得比空旷田野里的马还快。她相信诸神对她开了一个非常残酷的玩笑。先是经历了一辈子的虐待，现在又被迫每天晚上重演？这是什么病态又扭曲的笑话？

“我需要新鲜空气，”她对没有特定的人说。她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柜里随意抓起一条围巾。它是用最好的棉布和刺绣制成的，但她从来不是那种能理解昂贵衣服的人。对她来说，它们都是一样的，包括这条披肩。

将室内拖鞋换成室外拖鞋，雪月出了房间，直奔花园而去。这令人愉悦的景象让她跳动的心感到平静。浓郁的薰衣草香味缓解了她的焦虑。推开吱吱作响的花园门，她决定朝中央的凉亭走去。

指尖拂过看到的每一朵花，她缓缓走向目的地。坐在冰冷坚硬的长凳上，她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小球。她把头靠在支撑凉亭屋顶的一根坚固的柱子上，惊叹于夜空。

今晚，天空没有星星。就连月亮也躲着她。空白而阴郁的画布反映了她矛盾的情绪。当她的思绪飘到子爵身上时，她的目光失去了焦点。她对自己肮脏的出生一无所知，质疑他的残忍和虐待。他对天爱总是尽心尽力，对雪月却是不遗余力。想到天爱，也就想到了郑雷宇……第一个让她心碎的男人。她想着，在这个似乎每个人都执意要破坏她幸福的世界里，他对她是多么的温柔和善良。

郑雷宇很崇拜她。甚至有一次，他抢走了她的初吻。但天真的小雪月不明白他眼中的情绪。她不明白情欲和欲望。当他试图对她采取行动时，她把他推开了，这是他第一次反击她。她还记得发现雷雨和天爱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在黑暗的大厅里徘徊，雪月被走廊另一边传来的轻柔的呜咽声弄糊涂了。她出于好奇，亲眼目睹了雷雨和天爱在床上激情的身体纠缠。

白天爱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很会说话，不像雪月那样沉默寡言，笨手笨脚。她说服了子爵，说服了郑氏统一。没过多久，就有人求婚了。

雪月想起了温顺善良的雷雨。她意识到他是一个多么自我意识的男人。他缺乏任何她喜欢的运动天赋。当她擅长射箭、骑马和剑术时，他擅长诗歌、写作和文学。任何他认为“不适合女人”的事情，他都会强迫她停止练习。她想要讨好那个美得耀眼的大男孩，她立刻就答应了。麻雀剪掉翅膀加入天鹅的行列，在这个过程中，她淹死了。

“你哭了。”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雪月的心惊得一跳。她回头，疑惑地看到拿着灯笼的李晨阳。穿着睡袍，长发用一根线扎起来。他的脸上带着疲惫和凌乱的表情……仿佛也经历了一场噩梦。

“我哭了……？” 雪月一边困惑地重复着他的话，一边将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脸颊上确实沾满了泪水。她低下头，将身体转离他。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这里，用这个，”他低声说道，将一块手帕塞到她面前，她困惑地看了一眼。她的目光从手帕移到他冰冷的脸上。

“谢谢……”雪月双手接过手帕，感激的说道。

李辰阳看着她擦干眼泪，才扭过头，踱到了凉亭的对面。他在冰冷的长凳上坐下，看着她一脸矛盾的表情。他问自己，“晚餐时我对她太严厉了吗？” 他想起了母亲将他困在书房后的训话。她指责他粗鲁、刻薄。

李辰阳问是不是因为雪月向公爵夫人告状，公主却透露雪月没有说过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雪月没有向公爵夫人哭泣，而是对双胞胎弟弟对待她的方式闭口不言。

他很感激她的沉默。即便如此，当李公爵夫人发现他冷漠的行为时，她还是很快思考了。公爵夫人知道她的小儿子对待女孩很严厉，但她希望他能尊重雪月。

李晨阳用很低沉的声音迟疑地问道：“你是因为我而哭的吗？”

雪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她把头偏向一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嗯？”

李晨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关系，”他咕哝道。

“抱歉，我第一次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你忘了我说的话吧。”李晨阳抱臂，嘟哝道。

静静想着，雪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她安慰道：“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哭，别担心，不是因为你。”

李晨阳的头猛地撞向她。这一次，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静静地看着她，她也看着天空。他想知道为什么她不急于注意自己的外表。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披肩与睡衣也不相配。她的缺乏意识让她显得更加迷人，他知道这将是未来的一个问题。一旦有追求者看到她，李府就会热闹起来。他叹了口气。多累啊。

他看她越久，就越不喜欢她对他漠不关心。

在贵族中，这对双胞胎很受欢迎。对于李文民来说，是他无忧无虑的笑容，是他眼中的闪烁，是他的妖艳。对于李晨阳来说，就是他的沉默和神秘。他一向很安静，除了哥哥和父母之外很少和人说话。很多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入李家，因为李家的财气和名声都非常好。

李文民是个很少动怒的人。即使有，他也总是用微笑来尽力掩饰。李晨阳则相反，眼神阴沉，皱眉不以为然。出于奇怪的原因，许多女人并不介意他疏远的行为。事实上，他们似乎因此更被他吸引。

当李辰阳给别人冷眼和鄙夷的目光时，女生们就会更加蜂拥而至。他讨厌那些过于关心他、缠着他、爱说话的女人——除了公爵夫人。但雪月不一样……就好像根本不关心他一样。除非他先和她说话，否则她不会和他说话，这个想法让他烦恼。对他来说，第一个搭讪的总是女孩子，而不是相反……

李晨阳默默地瞪着自己，而雪月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脑海中的战斗。

雪月太专注于自己的战斗了。

恨她不看自己，也不和自己争吵，李晨阳绞尽脑汁想说什么。他突然想到文敏让雪月叫他的那个傻绰号。刚张开嘴，他又闭上了。

他不想强迫她说她不愿意说的话。

雪月突然站起来，李晨阳吓了一跳。他看着她拍掉睡衣上的灰尘。

“你要去哪里？” 当她走向凉亭门口时，他立即问道。她没有看他一眼，直到他对她说话。

雪月转身。她用困惑的声音说道：“去我的房间……？”

“哦，”他回答道。“晚安。” 他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晚安，李少爷。”她轻声道，然后走开了。

他皱起眉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只是李少爷……？不是辰哥吗？甚至是李晨阳？突然，他很烦躁，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不关心她，为什么现在开始关心了？” 他在心里抱怨道。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也许睡个好觉会让他变得更加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