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不能

马厩里顿时陷入了令人震惊的沉默。黑月笨拙地踢着腿，等待着有人打破这震耳欲聋的沉默。

温金凯张着嘴试图反驳她的话。他脑海中闪现出关于她的记忆，一个天真的小猎物，带着胜利的微笑和恶作剧的样子，徘徊在掠食者的战场上。

她以为他是一个充当保镖的哑巴，他以为她是一个需要教训的烦人小鬼。谁能想到，他的初恋却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一个值得吸取的教训。

他对他的国家、对皇室负责，而当他的父母不这样做时，皇室却庇护了他。他吞下了他的骄傲，他的情感，他的欲望，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忠诚的朋友毁掉了他偶然发现的唯一的美好事物。

“雪月，我——”

“把它留给另一个长得像她的女人吧。”

李雪月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这就是他迷恋她的原因吗？因为她像一个他曾经爱过却失去的人？他以为她会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吗？不管她是谁。

“指挥官，你在很多方面都让我失望。”

她轻轻摇头，转眼间，黑月就跑出了马厩。温金凯向门口跑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他遇到了雷霆马扬起的尘土。

黑月是一股纯粹的体力和隐身旋风。他冲出了京城，毫不畏惧地践踏了通向城郊那座庞大的李府的森林。大多数精英家庭都住在首都的郊区，因为这里更加僻静和安静。

平常的日子里，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李雪月感到很舒服，清新的空气从她身边吹过，带走了她所有的烦恼和压力。今天不同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行为、他的苛求方式以及他的行为的操纵本质。她很庆幸自己的生命中有于珍的存在，否则她永远都无法逃离温金凯这个能让无衣屈服的男人。

“我正式失去理智了。” 她发出一声颤抖的笑声，声音被呼啸而过的空洞风吞没了。

于震？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追求者就是他？在他今天的表演之后，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想再专注于自己的爱情生活。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可怜的事。她愚蠢地认为真正的爱情很容易，而简单的爱情就是真实的。

她摇摇头，希望能够理清思绪，但她脑子里只想的就是于震这个，于震那个。从他随和的性格，到他玛瑙色的眸子里隐藏着的神秘的刺痛，有太多的事情让她不知道，却又想了解更多。

所以，可想而知，当黑月在李府门口急刹车时，她有多惊讶。骑在马背上，神情傲然，自信满满，拦住他们去路的，却是李雪月没有想到的一个男人。

于震一动不动地坐在高高的马上，看着她睁大的眼睛和张开的嘴唇。他严肃而安静，戴着手套的手松松地握着黑色的皮革缰绳。风飘扬，吹过他的发丝，掀起他的白衣，露出了金色的咆哮龙纹刺绣。

他本来就在这里，但是他是怎么来的呢？她一直在马厩里。当她离开马厩时，他有追赶她吗？但那是不可能的，黑月可是京城最快的马之一！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

“一条捷径，”他简短地回答。

“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能感觉到黑月的不安，他左右踱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他的私人马厩。

“你走了，我追了。”

李雪月咬着下唇。“好吧，你来得太晚了。”

“迟到总比不到好。”

“你这句话说错了。” 李雪月叹了口气，催促黑月后退一步。“你挡住了我的路。走开。”

“你想更多地了解我，不是吗？” 于震问道。他拉了拉缰绳，示意小栗子让开，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不会把她这样的麻雀关在笼子里。他不允许自己受到这样残酷的对待。她生来就是为了翱翔天空，而不是被囚禁在笼子里。

“我宁愿你表现出来而不是说出来。” 李雪月愕然，只要她愿意，他竟然给她让路。那么，她为什么没有呢？

“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它们是秘密是有原因的。”

“你是怕我分享你的。”于震指出。

她回应道，低头看着他，脸上露出冷漠的表情。

“你的秘密对我来说是安全的，就像你对我来说会更安全一样。”

“你听到了谈话。” 李雪月恍然大悟，眸中满是责备。到底，他看到了多少事情的展开？白天爱出丑的时候他在场吗？

“只是片段。”

“那是什么让你听不到剩下的内容呢？”

“我正忙着整理你的物品，并吩咐人完好无损地运到李府。” 当她的脸上充满困惑时，他的唇角向上拉起。他看得出她正在绞尽脑汁寻找答案。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

“我的东西……？”

“你在市场上碰过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属于你了。”

李雪月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挫败感。她不想斥责他的善意举动，也不想感谢他做了不必要的事情。

到最后，她只能问：“为什么？”

于珍被她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不？她值得拥有一切珍贵和稀有的东西。

最后，他说：“因为你对它们感兴趣。”

李雪月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本来不用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钱的。现在，我就欠你了——”

“阳光，礼物不是这样的。”

李雪月捏着鼻梁，祈求有足够的耐心来应对他的迷惑举动。“也许一份礼物就可以了，但是那么多呢？我就欠你了。”

“你可以报恩，善待礼物，穿起来，用起来。”于珍笑着回答她的傻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钱来得很容易。她根本不用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脱口而出：“你有什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吗？就这个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了，阳光。”

“是的，但是为什么呢？我做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外面有那么多女人，比下一个更愿意招待你。”

她咬着下唇。“我们才见面才几个星期。我们彼此几乎不认识！所以……”她的声音逐渐减弱。“为什么是我？”

于震陷入了最长的一段时间里诡异的安静。他会回答“为什么不呢？” 但他知道这对她来说还不够令人满意。她想听的还不止这些。

他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定是她，而不是其他人。原因就在他的舌尖上，但他却无法从他嘴里吐出来。

于珍想对她说一些有意义的话语，让她脸上露出微笑，内心安心。他想说很多，却根本说不出来。

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害怕犯错，她会从他的指缝中溜走。她是他生命中转瞬即逝的瞬间，而他却想让她永远成为他的永恒。

越是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于震就越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她。他可以一一列举一生中挚友可爱的品质，却无法具体说出他喜欢雪月的所有品质。他喜欢她的原因他无法描述或写下来。

“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于真呼出一口气，被他的反应和心态震惊了。

他怎么了？就好像……好像，这不仅仅是对她简单的迷恋。仿佛这是一个四个字母的词，直到他遇见她并看到希望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词存在于他的内心。

“是因为你做不到，还是你不想做？” 她问。

“我不能。”

李雪月无可奈何，只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哭笑不得。因为和他一样，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从其他人中选择了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喜欢他，在他面前那么轻松地笑起来。只是……一定是他。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