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菜园子里干活
一条蜿蜒破旧的进入村里的小土路上,站着一排身着破旧衣服的学生,领头的是一个似乎老师模样的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红旗儿。
汽车就停在这里,所有的知青都下来。
知青脸上洋溢着一种兴奋好奇的神色,老师举起手中的小红旗儿,猛然喊了一声。
“欢迎知青来来到我们村。”
紧跟着一群小学生,用参差不齐的声音一起喊着欢迎欢迎。
在大队部里头,大队书记跟公社书记站在门口欢迎着,紧跟着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大队书记是个50岁的汉子,身体硕壮,嗓门宏大,用本地口音讲道。
“我代表民建大队欢迎你们到来,你们是毛主席派来的知识青年,我们这个村子是头一次接受知青。
总共有四个小队,待一阵我念一下名单,你们会分到四个小队之中。
咱们这个村共有骡子马三十头,属于半农半牧地区,每个队有一百只羊,在这个公社中是属于收入很高,去年年底结算,每个社员的工分能达到七毛钱。
而同样的公社,其他的村最多是七分,就是为了照顾你们,才把你们分到这里。
随着大队收入的增长,我们准备过几年买台拖拉机,你们有文化到时候就交给你们开了。
这村子里有三个坏分子,我已经提前警告他们,不允许他们接近你们,也不让他们跟你们说话,就怕这些家伙带坏了你们。”
随后大队书记念着名单,六个女孩加上三个男的分在一小队,知青队队长也在这个小队之中。
张志军跟杨国华分到了四小队,又加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叫夏立峰,原来在纤维厂是维修机器工。
张志军住的房屋,一进去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房屋,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子,中间的屋子摆了一个红色的棺材,张志军三个人住在西边。
另一边是一个喉咙气喘的孤寡老人,面色苍白,说一句话喘口气,显然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夏立峰看着张志军跟杨国华,知道两个人早就熟悉了,于是讨好的问了一句。
“你们俩挑地方吧,这炕头比较热。”
杨国华瞟了一眼夏立峰示威的说了一句。
“我自然睡在炕头上,张志军你挨着我,夏立峰你火力壮就睡在炕尾巴。”
在来之前都是家里给提前做好了被褥,杨国华还带了一个不大木质的箱子。
将带来的被褥铺好之后,张志军看了一眼夏立峰的褥子,显得格外的破旧和薄,于是不忍心的说了一句。
“国华,小夏的褥子太薄了,睡在炕尾可能要冷,就让他睡炕头吧,而你的褥子又厚,睡在炕头上,小心捂出一身汗。
我就睡在中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夏立峰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志军,杨国华也没有反驳,直接把褥子又换到坑尾巴。
因为头一天来由大队负责招待,所有的知青都聚集在大队部统一吃饭。
一个硕大的锅,里面充满了上下沸腾的胡麻油,发出令人诱诱惑的香味儿,干脆利索的大厨师,手中拿着油饼直接扔到锅里。
上的菜除了土豆白菜,还有一大盆的炒鸡蛋。
大队书记跟公社书记一起陪着知青,吃完了这难忘的一顿饭。
陪同吃饭的,还有四个小队的队长。
四小队队长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双手格外的大,那是一双长满茧子的手掌。
小队长领着三个人又来回到住宅地,指着地下的一堆煤和柴火说道。
“这是小队专门为你们买的煤和柴火,其他的社员没有这种待遇,从明天开始,你们去菜园子里干活吧,等这身子骨练出来啊,再跟我们一块儿下大地大田里干活。
小队长叫姓黄,叫做黄万子,是去年社员们选出来的,泼辣能干,干起活来猛如虎,是一个不要命的主。
菜园子里有三名老汉干活,加上三名刚来的知青,正好是六个人,这是一片不大的菜地,有一个水井,这些菜地种了胡萝卜,种着刚出来的小白菜,也叫做青麻叶。
这队小队长直接介绍。
“三个老汉,其中是一个光棍,岁数大了干不动了,年轻的时候干活都是把好手,小队照顾他们,多多少少能挣点高工分。
岁数大了,不招人待见,又不想连累子女们,再说了,子女想帮他,哪个人不是有三个孩子,哪顾得上管他们,这女子都嫁到外村,儿子们在村里还要娶媳妇儿,光这些彩礼就要老汉的半条命。
这俩老汉是最有出息的,总算让儿子风风光光娶上媳妇儿了。”
董老汉就是其中的光棍,身体比那两个老汉差远了,看着这三个知青不由的叹了口气。
“可怜的娃,这么点就离开了家。”
六月份的太阳照在身上,感觉到暖烘烘的,有一个不大点的窝棚,是避风的地点,里边放着农具。
六个人都站在外头,而老汉们腿脚不利索,直接蹲在地面上,一个有讲究的老汉,坐在一块石头上。
每天的活不累,只是有象征性的锄一下地,然后从水井里打出水来浇一下地。
剩下的时间就开始聊天儿,两个老汉好像跟董老汉作对,专门气着董老汉。
“我回家之后,俺那灰老板饭还没做熟,那莜面搓的简直是不像话,被我骂了一顿。”
另一个老汉得意洋洋的说着。
“前十天我那大姑娘回来了,给我捎了一桶的麻油,你也知道我那大姑娘嫁给了公社书记的儿子,谁让咱姑娘养的吸人呢。
前天在城里的姑娘也回来看他娘,带来了一大盒的点心,那东西就是金贵,我那二女女婿子听说当了什么副厂长,咱农村人也搞不清楚这副厂长干什么的,就听说换了四间的大房子,那拉屎尿尿就在家里头,你说怪事儿不?”
那口气带着一种炫耀得意的样子。
董老汉盯着这两个死对头,避而不答,转过头来问着张志军。
“我一辈子最远的地方只去过公社,我听说有个怪东西叫火车呢,吼起来比牛叫的声音还大,我就问这火车几人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