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斯坦索姆

阿尔萨斯看着它消失，心里隐隐不安。那人看起来…那么肯定…

隐身在一旁的吉安娜忍不住显现出来，她愧疚地说：

“阿尔萨斯，对不起，我隐了身，我只是想…”

阿尔萨斯还在生气，忍不住怒吼，“别说了！”

吉安娜吃惊的一愣，睁大蓝色的眼睛。看到自己已经吓到她，阿尔萨斯便立刻为自己的语气感到后悔，但又觉得她也不该像这样偷偷跟踪他，监视他。

“他也找过安东尼达斯，”沉默了一会儿后，吉安娜说道。不顾阿尔萨斯是否接受，她继续固执的讲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强大的力量，阿尔萨斯。这场丧尸的瘟疫，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不是一场平常的战斗或者战争——它是某种更可怕更邪恶的东西。一般的战术恐怕没有用，也许他是对的，可能他看到了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会发生什么。”

阿尔萨斯咬着牙别过身去，“可能？还可能他是那个玛尔甘尼斯的同伙。要不他就是个发了疯的隐士。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我抛弃自己的故乡，吉安娜。我不在乎那个疯子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未来。我们走吧。”

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抛弃自己故乡，别说是个王子，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他们也很难做到这点——除非他是流民，一无所有。

而神秘预言者或许他说的是正确，或许他看到了一切，但是，他显然不是个好的说客。

两人沉默的前行，阿尔萨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向吉安娜道歉。

“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对不起。你在这儿我很高兴，有你在我总是很高兴。”

阿尔萨斯握住吉安娜的手，弯下腰去，亲吻了她的手背。而她眉头舒展开来，朝他露出微笑，脸颊也泛起红晕。

抬起头，阿尔萨斯忧心说道：

“我亲眼看到，天灾瘟疫以非常快的速度杀人，而且将那些死者变为亡灵，事情发展已经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所以我才想迫不及待的干掉玛尔加尼斯。”

吉安娜无言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寡言少语，拼命赶路，夕阳西下时才停下扎营。两人都累的无力打猎，于是只简单的吃了些肉干、苹果和面包。

阿尔萨斯盯着手中的面包，它出自王宫御厨，是用提瑞斯法当地的谷物做的——不是来自安多哈尔的谷子。它看上去营养而美味，散发着酵母的香气，而不是变味的甜香。这种起码的粮食，每个人，任何人，都本应该能够放心食用。

他觉得喉咙突然一紧，放下了面包，一点也吃不下去。

他把头埋进手里，一时间直感觉濒临崩溃，绝望和无助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吉安娜在这里，当他正在挣扎着想要振作起来，她在他旁边跪下，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她什么也没说。也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她留在身边支持他，对他来说就足够了，那么他就能够支持下去。

阿尔萨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向吉安娜，把她抱入怀中。

……

此时，在后面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和神州骑士团也已经开始赶路。

这一路上，林宇始终思考着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阿尔萨斯不堕落为巫妖王？”

他的堕落契机是绝望，是屠杀斯坦索姆人民的负罪感，那么只要把这个消除，是否就能够避免？

在林宇看来，阿尔萨斯目前的选择都没错，只是他太过于心急了。可他却不知道，这些急躁、绝望、愤怒和恐惧的情绪，都只会让他陷入到深渊之中。

而且经过观察，林宇发现他有个很严重的缺点。

那就是，太过于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

每个人都会在意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这没有什么，但是阿尔萨斯的——有点达到病态的程度。

对于自己的失败，他会非常懊恼，然后就会开始想，自己失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然后拼命的想要挽回名誉。

没错，其实阿尔萨斯并没有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那么爱护自己的人民，在潜意识深处，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看法。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是伪君子，他爱护自己的人民是真，只是并没有那么爱。

他这种性格，或许跟他本身的优秀有关，从小就接受了太多旁人的称赞和期待，被灌输要成为一个优秀、受人民爱戴的国王。

——就像马戏团里面的小狗，每当做出出色的表演，就会得到奖赏和夸赞一样，久而久之，就期望得到更多向奖赏和夸赞，从而更加努力的去表演。

在他这种环境下长大，养成了那种性格，也就并不稀奇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泰瑞纳斯国王将他保护的太好了，不懂得让他在小时候遭受点挫折，使他拥有更坚强的内心。

从来没遭受过挫折的阿尔萨斯，一下子承担了整个国家生死存亡的重担，在短时间内承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性情才会发生大变。

虽然林宇明白这一点，但在实际上没什么用处。

他作为一个陌生人，总不能说，“你不应该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可以了”，然后对方就会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吗？

这是不可能的。

不对，林宇突然想到，既然是太过强烈的压力，使他性格变得极端，那只要这些压力解决不就好了？

眯了眯眼，稍微沉思了一会，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林宇的目光看向前面，骑在马上眉头紧皱的乌瑟尔，看来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不只阿尔萨斯和吉安娜。

两天后，他们抵达了斯坦索姆。

在这里，看到了也是刚刚抵达的阿尔萨斯和吉安娜。

“乌瑟尔，你还是来了。”阿尔萨斯语气冰冷的微笑。

即便乌瑟尔是个好脾气的人，面对昔日学生冷冰冰的语气，还是发作了，“注意你的语气，小子！你是王子，但作为圣骑士，我是你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