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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为了射你

但是吐不出来东西。

她几乎一日未进食了。

昨夜在鹧鸪庙倒是有斋饭,不过她那时候没有胃口,根本吃不下。

见她如此,卫宴洲又立刻沉了脸:“嫌朕恶心?”

他刚刚看见她手臂的青痕,心软了一瞬,可是程宁居然被他亲吐了。

是因为有南熵在,所以程宁觉得自己恶心了?

“你——”吐不出来也难受,冷汗涔涔往下落,程宁一字一顿:“别、太荒谬。”

卫宴洲微微冷静了些,才发现程宁脸色青白,唇也几乎白的没有颜色。

她是真的在不舒服。

甚至因为干呕,身体都微微痉挛起来。

他心一慌,抓着人抱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太医!叫太医过来!”

门外候着的王喜原本就万分焦急,此时一听要叫太医,还以为程宁被怎么了。

“快去请太医过来,请两个,不,三个!问问孟医官在不在!”

吩咐完一撩军帐,赶紧进去,见程宁这样子,惊惧交加:“陛下,怎么了这是?”

方才不是还还好的么??

卫宴洲抱起程宁,卷了个被子将她裹住:“方才犯恶心,大约是压着她的胃了。”

他刚才没注意,将程宁扛到肩上。

那个姿势程宁的胃压在他肩膀上,怕是膈着了。

“娇气。”卫宴洲又担心又恼怒:“从前千军万马压境,三天三夜不睡也不见你如此娇气!”

若是程宁还有力气,她此时跳起来也要揍他一顿。

有本事你一夜不睡不吃,再被我扛在肩上摔一顿试试?

有皇帝的令,太医来的很快。

卫宴洲将程宁安置在榻上,紧紧搂着。

他这个架势,大有程宁要是有什么事,就杀了这些太医的意思。

而这位太医,不久前才给谢轻漪拔过箭。

同样是妃嫔,对待可不一样。

惠嫔娘娘一身是血,昏迷中不断念叨着陛下,抓着陛下手。

但是卫宴洲也只是偶尔应承一声,坐在床边看不出情绪。

跟死搂着熹妃娘娘怒气冲冲的模样全然不一样。

太医查看了程宁的眼瞳一番。

卫宴洲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

程宁被裹成了一只茧,只有脑袋露在外面,奄奄一息地靠着卫宴洲。

——她也不想,但她没有力气挣扎了。

太医沉吟了一番,踟蹰道:“娘娘气血虚亏,身子本就羸弱,这怕是.....劳累过度饿的。”

饿的??

卫宴洲的脸色直接黑如煤炭:“你没用膳?”

“没....来的及。”

她本想回了营帐就吃饭,可是卫宴洲和南熵出现了,折腾到现在她一口水也没喝上。

卫宴洲气笑了:“鹧鸪庙里的老师父都死绝了?差你一顿斋饭?”

倒是想吃。

可是为了给你个狗东西求个平安扣,怕吃了饭佛祖觉得我心不诚,才忍着没用。

程宁现在就想回到昨日,将那个一心要去鹧鸪庙求平安扣的自己给掐死。

卫宴洲不配!

她被下的手袖藏了藏,发誓让袖袋里那个平安扣永无面世的机会!

卫宴洲再气人,身体也是自己的。

程宁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了,她在被子下挣扎了两下。

但是被卫宴洲裹得太紧,手都伸不出来。

这些动作惹得卫宴洲更加不满地呵斥:“又动来动去干什么?”

程宁有气无力:“手——”

她手疼!

卫宴洲这才想起方才方才看见她手臂的一片青紫。

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拽出来,宽袖被撩起,她手臂的青痕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太医也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娘娘,是怎么弄来的一身伤。

他仔细瞧了瞧,发现这是筋骨拉伤所致。

“筋骨损伤严重,是发力所致,娘娘碰了什么?”

程宁射出那一箭时,卫宴洲并没有见到。

他垂眸看程宁:“你去搬石头了?”

白眼都懒得翻,程宁也没隐瞒:“拉弓了。”

“拉弓?”太医还没说话,卫宴洲先斥责:“你不知道自己手什么情况?你还去拉弓?”

皇帝陛下看起来火气旺盛,一不小心就能点燃。

太医和王喜都充满了忐忑。

但是程宁无所谓,她见过卫宴洲太多发疯的时候。

恶心的难受劲过去了,有了点抬杠的力气:“为了射你。”

话一出口,太医替她看伤的手猛地一抖!

这大不敬的话,意思不就是想弑君吗?!

但凡传出去,熹妃娘娘还想不想活了??

王喜刚想打个圆场,就听卫宴洲冷哼一声。

“你这双废手,能射中谁?”

虽然语出嘲讽,不过心底也有些怔然。

自从手废了之后,程宁没有试图再挽过弓,昨日在猎场,她骑在马上曾惊慌地喊过一声他的名字。

.....被谢之云和谢轻漪一打岔,昨日的细节似乎被他忽略了许多。

程宁是不是那时候挽的弓?

懒得跟他斗嘴,程宁又说:“还有腿疼。”

太医七上八下的,感觉自己在此性命都不安全,但是幸好陛下没有生气。

卫宴洲没好气地掀开她的裤管,好,脚腕肿了,双膝也红肿着。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程宁!”

卫宴洲一忍再忍,直接发了飚:“你去求平安扣?跪十个时辰?你告诉佛祖你曾杀人无数,不敬神佛么?”

“......”

太医的手又是一抖,忙不迭想滚:“陛、陛下,臣去开药。”

王喜也想逃:“奴才去给娘娘熬粥来。”

“我要昨日那道小菜。”程宁交代:“多要些。”

她丝毫不受卫宴洲的怒气影响,同时将平安扣又捂紧了一些。

太医去一旁写药方了,王喜也出去了。

程宁不想坐着了,腰累得慌:“放开,我自己躺。”

发号施令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把卫宴洲气笑了。

他偏偏不放,问太医:“她手怎么样?”

其实当初将程宁的手脚弄断,是因为对程家的恨意正盛。

过后卫宴洲曾后悔过。

尤其是每逢下雨下雪天,她总会难受。

卫宴洲嘱咐过几个太医小心伺候着,想着能不能养回去一些。

没想到他仔细没用,程宁自己不当回事。

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太医苦口婆心:“娘娘以后千万不能再冲动了,若是筋骨再断一次,怕是很难恢复,往后用筷都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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