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杖毙
那名暗卫来去匆匆,几乎是半盏茶的时间就带回了消息。
他刚潜出谢府的门就见那宫里来传信的侍卫,还等在的门口。
已经急得要往里冲了。
守卫拦住他:“这位大人,你不能进去。”
方才进去通传的守卫长,为了避免再碰上,已经躲去别处了。
守卫不是卫宴洲的亲卫,所以不会堂而皇之地得罪谢之云。
“熹妃娘娘那儿真的着急!大半夜请了太医,玩笑不得!”
守卫表示自己有心无力:“你也说了请了太医,而且方才我们大人已经进去通传,若是陛下上心,这会儿已经出来了,可这会儿还没有动静,代表什么,你心里清楚吧?”
说到底还是惠妃娘娘的分量重一些,熹妃即便是有恙又怎么。
陛下不关心,她手段用尽也没有用。
因此守卫也不屑起来。
那侍卫见他油盐不进,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确定消息带进去了?陛下听完说不管?”
他不信,偏要自己冲进去:“我自己去报!”
“站住!”
那守卫脸色一变,拔出长剑,抵在侍卫脖子上:“你若是的往前一步,便是威胁陛下安危,识相点就滚。”
‘锵锵锵’——
两边的守卫也都纷纷拔出剑来。
突然,方才放狠话的守卫被人从背后一踢!
闷响一声,他勃然大怒:“是哪个孙子?!”
对上暗卫的脸,他瞬间腿软了。
竟然是皇帝身边的暗卫!
“大、大人!”
那暗卫眸色阴沉:“临华宫出事了?”
“是!”侍卫犹如见了救星:“熹妃娘娘突然身体不适,已经请了孟医官过去。”
暗卫一点没耽搁,拎着他一跃往府里去。
留在原地的守卫傻了眼:“怎、怎么办?”
看这意思,陛下不知道?
他们是不是闯祸了?
“快去通知守卫长,通知相爷!”
**
一刻钟后。
谢之云面色沉郁,步履匆匆地赶往谢轻漪院里。
他没想到,竟然会让暗卫撞上那个侍卫。
原本他打算,等谢轻漪好事得手,后半夜再去通知卫宴洲的。
那样他也不算隐瞒了消息,定然能交代过去。
可却被抢先了一步!
他踏入院中,那名侍卫已经在回禀:“也不知何缘故,熹妃似乎腹痛难忍,孟医官派了小的来请陛下。”
腹痛难忍。
卫宴洲阴鸷地看着他,迈步下阶:“什么时候的事?”
几乎瞬间他就想明白怎么回事。
这侍卫来时不短,若不是暗卫碰上,今夜过去他都未必知道!
但他现在没工夫计较。
难怪,难怪今夜心绪不宁。
程宁是动了胎气?
好好在宫中,怎么会动胎气?
若不是情况紧急,孟歆绝对不会来惊扰他。
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有事?
他不敢深想,步履飞快往门口去:“备马!”
谢之云刚进院里,迎面撞上卫宴洲,赶忙一跪:“陛下恕罪!”
“丞相何罪之有?”卫宴洲眼底藏着杀意,可唇边竟然有一抹笑:“说说看。”
“臣、臣听守卫来报,说临华宫出了事,可方才被急事绊住了,尚未来的及通报陛下,臣该死!”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认栽。
谁叫这事就让暗卫撞见了呢。
先认了错,卫宴洲也就不好罚了。
但是心底依旧七上八下,不知道卫宴洲会有何反应。
不过看他表情,估计也不是很紧张程宁,应当不大要紧。
令他没想到的是,卫宴洲很大大度,根本没有要计较:“没关系,既然是被事情绊住了,那就怪不得爱卿。”
谢之云重重松了口气,暗自得逞一笑。
卫宴洲绕开他出去,离开院落的瞬间就换了表情。
“朕听闻谢念锦近来在通州游玩?”
王喜不是谢之云,没那么天真以为卫宴洲真的不计较。
只是卫宴洲碰上程宁的事,想来婉转迂回一些。
他应道:“是的。”
“骑马出意外什么的,都是寻常事吧?”卫宴洲翻身上马,冷冷道:“让他摔断一条腿。”
彼时的陛下,看起来像是想亲手杀人。
“是陛下!”王喜不敢有任何置喙。
怕是几日后,谢之云就有的愁了。
他就谢念锦这么一个嫡子,断了腿,等于断了谢家的后!
“还有,今日轮值的守卫长,杖毙。”
冷冷落下这一句,卫宴洲策马,消失在长夜未消的街头,连暗卫都追不上他。
宫门早已落下,远远见一人策马奔来,纷纷拉起了警戒。
“驾!”卫宴洲越过他们:“开门!”
“陛陛陛陛下!”看清是谁,侍卫个个大惊失色,大开城门。
甚至来不及参拜,陛下的马已经消失在了城门口。
原本宫里的规矩,宫道上是不能跑马的。
可是卫宴洲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驾马一路到了临华宫门口。
宫里灯火通明,乱糟糟一片。
进门时卫宴洲生出一丝胆怯,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未怕过什么。
但是这一瞬间,他想若是孩子没了,他会怎么样。
“陛下!!”
临华宫满宫上下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刹那间跪了满地。
春华眼睛还是红的:“陛下要进去看看娘娘吗?”
她这副样子,就跟卫宴洲的猜想成真了似的。
喉间一片苦涩,卫宴洲愣是迈不出下一步。
直到欧阳曦从里头出来:“陛下回来了?正好熹妃在唤陛下呢。”
临华宫里出事,最终也闹到了她那里。
所以便过来看着了。
听见程宁在唤他,卫宴洲这才急着进去了。
孟歆守在床头,见了他,对他松了口气,示意没事了。
情形太急,她方才避开春华查看过,没有见红。
不幸中的万幸。
“卫宴洲——”
睡梦里的程宁突然睁开眼睛,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倒了两口气。
卫宴洲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灌了风,干涩的厉害。
程宁似乎没有醒透,她奇怪卫宴洲为什么会在这儿。
但是梦里梦见的东西又让她难受。
“做噩梦了?”卫宴洲说话的声音放轻,心放回肚子里:“哪里还难受?”
卫宴洲怎么会这么温柔.....
程宁重新闭上眼,漫天的情绪要将她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