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又不是死了
卫宴洲持续不悦:“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离开皇宫你也开始不正经了?”
“唉。”王喜没法,自家主子他还能怎么办:“您为何偏要将飞燕姑娘带回来?”
“不够明显么?”卫宴洲无语了半晌:“她在南熵面前,南熵才能少来打扰阿宁。”
万一成了,那南熵定然能减少在程宁面前露脸。
王喜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手段玩的根本不可能瞒过程宁,以程宁的性格,定然觉得这把戏幼稚。
而且程宁本就对卫宴洲有些心理上的抵制,虽然飞燕是个风尘女,但在程宁眼里,她是不会看不起女人的。
卫宴洲要利用飞燕,两个人虽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在程宁看来,她肯定觉得卫宴洲有毛病。
不管程宁会不会这么觉得,王喜自己反正是这么觉得的。
怎么想的?
为了让南熵少纠缠程宁,就往他身边塞女人?
但是王喜没办法,他劝不了一点儿。
他家主子当年在还是二殿下的时候,陪在程宁身边就是个闷葫芦。
若他开窍,根本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可是主子,您想过没有,现在不是在宫里那时候了。”
卫宴洲看了一眼程宁的营帐,蹙眉:“所以?”
“当初在宫里,前有谢家姐妹,后有欧阳曦,对娘、城主来说,她最厌恶的就是跟女人抢男人,您此举,不是加深她对您的不佳印象么?”
夙乙在程宁的营帐前走来走去,看起来是在巡视,其实耳朵伸的老长。
听见王喜的话,他赞同地点头。
心说幸好还有明白人,要不就卫宴洲这样的,要拿下他家主子,不如上天揽月还更容易。
看看,这会儿不就不理人了?
卫宴洲没这么想过,他就觉得南熵挺烦人的,这会脑子坏了,怕他以后都缠着程宁。
但是王喜一提醒,他才有想起曾经那些女人。
所以程宁会不会是想起了欧阳曦,觉得他跟欧阳曦无异。
只是调换了角色,他现在看起来,确实不见得手段光明。
想通的一刹那,醍醐灌顶。
卫宴洲甚至觉得程宁对他的态度已经算的上好了。
这样一看,南熵岂不是就是当初别无选择的程宁?
那程宁一共情,岂不是会可怜南熵?
意识到自己办了什么蠢事,卫宴洲瞬间气压低迷。
王喜知道他是转过弯来了:“主子也不用太伤神,老奴觉得此时挽回也不晚。”
“你叫人将那个飞什么燕的,送走,连夜送走。”
王喜急忙应下。
“那怎么才能让阿宁消气?”卫宴洲觉得送走飞燕肯定不够,程宁也不是讨厌飞燕,她气的定然是他。
一着急,本来好了些的咳嗽又冒出来。
卫宴洲扶着旁边的一根营帐杆,咳得压抑。
这里是程宁的营帐,营帐不隔音,程宁想必在里头听得清楚。
不能让程宁觉得他的身体一无是处。
他刚干了件蠢事,再加上身体不好,程宁更要嫌弃他了。
夙乙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见卫宴洲咳到气都有些喘不上来,还是没忍心问了句:“要不要给你叫个大夫过来的?”
“不用。”卫宴洲拒绝的很干脆,但他的视线落在的夙乙脸上,突然问道:“你成亲没有?”
夙乙:“......”
他往后退了两步,因为觉得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有些的恐怖。
“成了。”
他们这些家宅里的贴身护卫,到了年纪就会奉父母之命成婚。
有了家就有顾虑,在外头跑的时候也会惜命。
夜渐渐深了,卫宴洲往营帐里看了一眼,程宁的身影在伏案,似乎在处理白日从幽水送过来的公务。
收回眼神,卫宴洲朝夙乙勾了一下手指。
子时快到时,程宁才惊觉自己手脚冰凉。
北境的冬夜果然如猛虎,而她不知不觉地看着账本就到了这个时辰,脚都被冻僵了。
她自己吩咐的不许人打扰,也就真没人来打扰过。
炭盆里的碳因为没有及时拨弄,已经灭了。
程宁收拾了东西,想挪动去给自己倒杯水。
起身的时候嘶了一声,外面响起夙乙的脚步声,掀开帘:“主子要歇下了?”
他手上还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
很大碗,是北境寻常农户家里常见的海碗,陶釉上的不均匀,但是有种异域的美感。
香味侵袭,程宁嗅了一鼻子:“是什么?”
原本还不觉得,她外出回来就吃了半块馍,现在过去两个多时辰,也确实是饿了。
“萝卜牛骨汤。”夙乙将碗递给她,笑起来:“北境的萝卜都很甜,主子尝尝?”
是很香,程宁喝了一口,确实鲜甜。
她在幽水城大半年,胃口也被养刁了,出来这二十日都吃些干粮什么的。
此时夜半里一碗滚烫的汤,将所有疲惫都烫没了。
吃了一块萝卜,但是入口的时候有一点几不可闻的腥味。
“奇怪,北方的牛怎么会腥。”她嘟囔了一声。
却没见一旁蹲下重新生起炭盆的夙乙手一顿,有些心虚地呵呵一笑:“估计是清炖,味道明显一些。”
程宁又喝了一口,打趣他:“但也还是好喝,常给你媳妇炖吧?”
差点就脱口而出:我媳妇儿根本不让我去厨房,怕我炸掉她的厨房。
但是夙乙明智地咽回去了,并且胡乱点了几下头。
一碗热汤,不仅让程宁手脚热起来,胃里也一阵舒爽。
她曾有一段时间进食很麻烦,吃什么都不多,凉一些会胃疼。
城主府的祁嬷嬷盯着厨房养了很久才好一些,不过出来这一阵又回去的差不多了。
今夜是难得。
重新洗漱后,程宁上了床,手里举着本兵法,看向忙碌的夙乙:“你也去歇着吧,不用伺候了。”
要不是路途坎坷,确实应该带个丫头的。
不过程宁也习惯了,她从前军中的下属都是大男人。
夙乙替她将炭火烧的很旺,发出噼啪声,而后熄了汽灯,这才退出去。
屋里还留了一盏小灯,程宁看书看的认真。
但生孩子对她来说还是有所损耗的,不一会就上下眼皮打架,差点睁不开。
随后书啪嗒掉落在地,她渐渐呼吸轻缓。
黑夜里有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身上一重,谁将一床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程宁醒了一点,有点无语。
她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也没有喝酒。
这疯子身上的药味和冷杉味,是以为她闻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