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家阿宁
那碗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羊汤,就在这顷刻之间被掀翻一空!
暗处的影卫,不论是南熵的还是程宁的,亦或者是卫宴洲的,都一拥而上。
周围的百姓都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暴乱起来,都在刀光剑影里抱头逃窜。
女人们的哭声和孩童的惊呼掺杂在一处,令南熵脸色一白。
但是下一瞬,影卫赶到,团团围在他身边。
他看见程宁红色的袖子一闪,朝那群黑衣人扑过去,顿时忍不住嘶吼:“保护程宁!”
“属下们当以殿下的性命为重,殿下,我们护送您逃出去!”
对方来的人比想象的要多的多,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刀刀狠厉,像是打定主意要取下南熵的项上人头。
“保护程宁!她的手不能提重物!”
南熵原本是着急之下脱口而出,但是那群黑衣人听到后,反倒压着程宁打。
因为接近不了南熵,那就先把碍眼的人弄死。
手有问题的话,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的。
程宁踢走面前一个,由衷地抹了一把汗,不是因为敌人难对付,而是她的弱点被曝光后,不可能招呼的来这么多人的刀剑。
恰逢这时,又一道祥文金丝云袍的身影飞身前来,几乎是踩着人头落在程宁身边。
“刚刚在柱子后面的就是你吧。”程宁用手肘击晕一个,呼喝了一声。
以为她没看见,夙乙居然还替他搭上掩护了,她都不知道卫宴洲什么时候收买了她身边的人。
“是。”被看破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倒是夙乙在一边厮杀一边心惊胆战地道:“对不起主子!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程宁何其聪明,只要看破这一个,剩下的就可以自动联系起来。
“汤是你炖的?”
卫宴洲始终围绕在程宁身边,不让任何刀剑贴近她:“是。”
“名字呢?漾字?”
“也是我。”
程宁一声冷笑,戾气上涌,劈手砍掉了一只黑衣人的手。
看得原本想交代她小心的南熵默默将话咽了回去,并且瞪了卫宴洲一眼。
竟然还使这种小动作!他果然没看错这个疯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男!
程宁撇向夙乙,低嗤:“还瞒着什么?”
“没、没有了!”夙乙结结巴巴地道:“我一心都为主子好,绝对没有背叛的心思,请主子明鉴!”
话落,竟然有一道暗箭从东南方直朝程宁的后脑而去!
卫宴洲砍完一个人,刚想重新将程宁护在身后,但是夙乙已经冲了过去!
“夙乙!”
抬剑挡已经来不及了,那暗箭太快。
只听夙乙闷哼一声,到底是抢在那之前截住了——用自己的身体。
那箭直接射进了他的左肩处,血没有立刻喷涌出来,但是箭头却从另一边穿出。
程宁被他推开,目眦欲裂:“夙乙!”
随即她愤怒地看向不远处埋伏在一个客栈楼顶的射手——
随意将腰间佩戴的一颗玉石珠子扯下来,瞬间瞄准,弹射出去。
那弓箭手倒地时还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卫宴洲低吼:“调人手过来!”
他们这边的人,南熵的要全部保护他自己,程宁这边的人能打,但对方人太多了。
而卫宴洲没带多少人过来。
大街上乱极了,商贩的摊子都被掀翻了,杂物散乱落了一地。
程宁将夙乙交给身边的影卫,嘱咐先带去治伤。
但是夙乙还在嘴硬:“我没事,主子,你独自留在这我不放心....”
“下去!”程宁没工夫好好说话,只是一声爆喝。
随即她的手被卫宴洲一拉,一个仓促的拥抱瞬间袭来,程宁来不及反应,脸上被迸射了一道血迹。
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但她熟。
——大声一点的是尸身,小声一点的是头颅。
而她脸上的是人血。
卫宴洲直接砍下一个人头,带她转了个圈,站在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
程宁抬头的一瞬,只看见卫宴洲紧绷的下颌线,和他脸上更多的鲜红的血液。
甚至眼角也沾上了一滴——显得这个疯子更像个阎罗了。
但是在这短暂的得以喘息的空档,卫宴洲那只带血的眸看向她时,眼底只有庆幸。
庆幸程宁没事。
他抬起手,将程宁脸上的血迹抹干净。
指腹有点凉,跟人血的温热完全不一样。
可程宁还没有时间反应,余光里一个与父母走失的小孩就站在路中间,哭嚎着,无措又惊慌。
看起来至多三岁,还很小,逃窜都没有方向。
但是周围已经没有百姓敢上前了,厮杀里也不会有人顾着个小娃娃。
他多留一会儿,被人踩踏或者被乱剑刺杀的可能性就越大。
程宁推开卫宴洲朝他扑过去,极快速地拦腰抱起他。
幸好此时黑衣人已经被杀了一部分,火力不足,他们需要尽快得手。
而且程宁身边更密不透风——那个金云纹黑袍加身的男人就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
因此极快速地调整战略,冲着南熵去。
随着南熵身边的影卫一个个倒下,他退到了墙根边。
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战斗力为零,只能不断地躲。
卫宴洲原本密切注视着程宁,因为程宁才是他唯一需要护着的。
但是这菜鸡实在菜的出乎他的意料,在一柄剑差点朝着南熵胸口刺过去的时候,卫宴洲出手了。
他挑掉那柄剑,踢开差点刺伤南熵的人。
而后拎着南熵的衣领甩在了自己身后:“跟着,弱鸡。”
救人的时候,还不忘冷嘲。
南熵恨不得自己刚刚死在敌人剑下!
因为相比起来被情敌所救更加耻辱:“我不用你护着!”
“是么?可你看起来就快不行了,你受了伤或者死了都行,别拖累阿宁在大岚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一顿奚落更是让南熵无地自容,他出离愤怒了:“又怎么样!我家阿宁乐意!”
他就见不得卫宴洲这副程宁是他所有物的嘴脸,神经病!
“你家?”卫宴洲又刺伤一个黑衣人,冷嗤:“你知道我家阿宁为什么用你的勺子挑开了这场纷乱么?”
南熵:“?”
他被卫宴洲紧紧护在身后,此刻当真相当像一只鹌鹑。
卫宴洲侧过一点脸,露出一点他脸上沾染的血迹,又冷又嘲讽:“因为我家阿宁不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