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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为什么是卫宴洲

后来到了南唐,傅佑廷才知道程宁为什么将温漾接过来。

现在不是战时,就算伤好的差不多,他也不想回南疆去。

孟歆也不打算回晋阳燕京,她跟老纪相处的越来越好,学医术学的很欢乐。

这么一来,傅佑廷也不想回燕京,干脆就死皮赖脸,待在了程宁这儿。

而后一路来了南塘。

南唐靠南,冬日里也没有雪,年节下,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花花在长空长叫了一声,俯冲下来,停在程宁肩头,好奇地看着她怀里的小人。

温漾已经很热爱被他娘亲抱在怀里了,虽然不算冷,但他肉嘟嘟的小脸还是染红了一片。

咯咯笑了两声要去碰花花。

花花:“咕~”

温漾:“呀~”

花花:“咕?”

温漾:“哦?”

程宁:“你们聊什么呢?”

卫宴洲从后面过来,撑着一把伞罩住她们:“重不重?我来抱?”

他们在一个小宅子里落脚,没有修整程宁就抱着温漾出了门。

他现在是不拒绝程宁抱了,甚至只有程宁逗他,他笑的最大声。

最要命的是夜里非得程宁在旁边,卫宴洲哼曲,他才肯睡。

缺一不可,缺了就自己在床上玩,咿咿呀呀地气人,反正不睡觉。

程宁深感,这就是儿女债。

她确实手酸了,将温漾推给了卫宴洲。

两人由前面一个村妇引着,往村尾去,途中她念念叨叨。

“二位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小公子也生的俊俏,就是不知道哪里人呢?”

小路不好走,但是卫宴洲竟然能在抱人之余,分心留意程宁的脚下,牵她踩过一个坑洼。

程宁慢悠悠地看两边的风景:“北方来的。”

“嗨哟,我们这儿可少见北方人,你们都长得太好了,您找那位姓陈的姑娘,是探亲吗?”

“对,探亲。”

大婶回眸一笑:“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你们来也是赶巧了,明日镇子上热闹得很呢。”

这是个相对富饶的村落,看得出来生活富足便利。

程宁收起别的心思,点点头:“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凑热闹。”

“好呀好呀!但是你夫君似乎不爱说话呢。”

程宁瞥了旁边一眼,又笑着回:“这不是我夫君。”

“啊?”

抱着个孩子,看起来就是一家三口,这竟然不是?

“那、那您是这孩子的.....”

“我是他娘,但这不是我丈夫。”程宁很大方地否认。

卫宴洲眼眸暗了暗,不过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无名无分的处境。

大婶声音讷讷地:“那、那这真是可惜。”

见鬼了,不是夫妻那公子的眼神看她能拉出丝来?

而且这孩子一看就是他亲生的。

不过大婶也不敢打探过多了。

很快就为他们引路到了目的地。

临近时程宁撇向卫宴洲:“你不走吗?”

卫宴洲当然知道她是来见谁的,陈姓的姑娘,程宁在意的,只可能是陈意礼。

而陈意礼肚子里的孩子,当初是因为他才——

他知道自己不会受待见,但他还是说:“不走。”

只要他想往后跟程宁在一起,就总有要面对这些故人的时候。

他不能往后躲,也不可能装作没发生过。

那就无所谓,陈意礼要怎么样都可以。

面前是一处不大的宅子,院子里有一张石桌,此时有个男人正蹲在地上侍弄花草。

大婶想为他们介绍:“这位是陈家小娘子的.....”

程宁已经出声:“哥。”

那男人背影一僵,缓缓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门外驻足的熟悉的人。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的人,他血亲的妹妹,和造成他们程家惨剧的卫宴洲。

“谁来了?”门帘掀开,陈意礼系着围裙探身出来。

她在看见卫宴洲的那一瞬,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净。

程颐立刻起身,挡在她面前,皱眉看向卫宴洲:“你来干什么!?”

晋阳皇帝死,到底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事。

更何况是刻意不想关心的人。

程颐只知道晋阳朝局有变,但不知究竟如何。

只是没有想到,卫宴洲会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陈意礼往后退了两步,抓着门框。

她似乎很切实地回忆起当初的场景,程家怎么沦落,她在大狱怎么求生,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没的。

那一天她身体里流掉的血,就是孩子渐渐消逝的生命。

“嫂嫂,”程宁从卫宴洲手里接过孩子,跨步进门:“不要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别过来!”陈意礼嘶吼道。

是卫宴洲想跟着程宁进院子,但是一条腿还没迈过去,就迎面被一个坚硬的陶罐砸在额角。

幸好程颐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弱书生,那陶罐除了将卫宴洲的脑门丢出个包,接着便滚落在地碎了。

“你别进来。”程宁回眸,蹙起眉角:“在外面等我。”

紧接着程颐就将院门关了。

大婶又惊又怕,看着卫宴洲,却也不敢说话。

程宁走近陈意礼,她要高许多,她这个嫂嫂在她面前显得羸弱。

陈意礼一动不动地看着温漾。

程宁将孩子放进她怀里:“嫂嫂抱抱他?”

温热的小孩子,浑身都很软,还会动,在陈意礼的怀里乱蹭。

偏偏一张脸长得与他爹一模一样。

自从孩子没有了以后,陈意礼连梦都没梦到过,她耿耿于怀,不能放过自己,更没法原谅造成这一切开端的卫宴洲。

但是现在卫宴洲的孩子居然鲜活的在她怀里。

‘噗通’一声。

程宁在她面前双膝跪地:“嫂嫂要打要骂,程宁都受着。”

从十来岁起,程府就有了陈意礼。

她很小就没了母亲,长嫂如母,陈意礼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疼她。

但是今天她带着卫宴洲出现,无疑算是一种背叛。

陈意礼只愣愣地抱着温漾,还是程颐先开口:“你怎么还跟卫宴洲一起?程宁?”

这话是质问,是不解。

程颐从来就没法理解卫宴洲,即便程风绪的死不是他造成的。

但是....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不是不死不休的局么?

“呜呜哇!”

估计是气氛太过沉重,温漾在陈意礼怀里哭起来,眼泪挤出了三行,掉在口水巾上。

陈意礼没法对小孩子狠心,更没法对程宁狠心。

她还是从前很温柔的性子,轻声问程宁:“你有别的选择,为什么是卫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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