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夏国
谢春朝听着他爽朗的笑声,索性破罐子破摔,主动承认,
“是,我就是在这么想。”
“那么,你会吗?”
“你会背叛我吗?”
“当然不会。”容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歪头问道,“你怎么总是不信我?”
谢春朝没有回答。
她当然不会完全信任他。
确切的说,除了她的家人,她谁也不会信。
谢春朝打掉他的手,轻哼一声,道,“我曾经是信过你啊,可你还不是骗了我。”
容慎闻言愣了下,随即语气无奈又宠溺地说,“是我的错,我以后都尽力弥补,绝不骗你。”
谢春朝不置可否。
容慎问,“闲坐在驿馆也无事,不如我们上街游玩?”
谢春朝摇头,“我不想出门。”
这几日连续赶路,虽不至劳累,但也确实没什么心情。
谢春朝:“我们明日就到你们夏国的都城了。”
“是。”容慎见谢春朝神色有异,笑问,“怎么?难不成你是在紧张?”
谢春朝略微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道,“我能不紧张吗?”
“自你下旨宣告天下不日要娶我为妻后,你那儿的信件就如同雪花般飞来,想必里面都是劝你三思或者阻拦你娶我的信吧?”
容慎动作轻柔地坐在她身侧,拉起她的手,“管他们做什么?娶你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说什么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能清楚地闻见他身上的清香以及他的呼吸声。
想来,他也一样。
她抬眸撞进容慎深邃的眼眸中,他抬手抚上她的脸,低哄,“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敢保证,你在夏国的地位和在楚国一样,无人能超越,也无人能欺负到你头上。”
谢春朝轻哼一声,“我才不怕。”
“若有人欺负我,不用你帮我,我自己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容慎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道,“是,我的朝朝最厉害了。”
午后时间悠闲,两人没有出门,而是留在驿馆内。
他们没有交谈,但气氛却一点也不冷凝,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两人闲坐在书桌旁,一人写字,一人看书。
写字的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方,而当他低下头后,看书的人又会抬头看过去。
夏国的国都建阳,是座历史悠久的大城。
在夏国之前,这里还曾是三朝的王都。
夏国整体风格如同盛嘉俊所言沉闷古朴,街边的建筑物统一一色,黑灰的色调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而夏国人也各个神色严肃,极重礼仪。
很难想象,这样一座无趣的城市会生出林惊容这样个性鲜明的人。
他和夏国的风格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性格多变,自来了夏国后大多数时候都幼稚得可怕,还极爱演戏,总是做些很夸张的举动。
谢春朝也是后来才了解,容慎这家伙不止扮演过病弱公子,还演过多情剑客,单纯少年等……
太子回城,百官相迎,不远处的长街更是挤满了观看的老百姓。
谢春朝被容慎搀扶着下马,他扶着她的胳膊同众人介绍,“这位是楚国的春华公主谢春朝,也是我未来的太子妃。”
谢春朝注意到,在容慎说太子妃时,在场内有不少大臣眼中都划过不悦的神色,许是迫于容慎的威压,他们并没有直言。
但他们对她的态度相当轻慢。
容慎当即就黑了脸,道,“这就是你们对待别国公主,孤未来太子妃的态度吗?”
有一人实在忍不下这口气,直言道,“殿下,这位春华公主实乃红颜祸水,您难道忘了春华公主在盛国做了什么吗?”
“盛太子对其一往情深,可她竟然残忍无情的杀了盛太子。”
“殿下,此女万不可娶啊!”
“住口!”容慎厉呵,“盛太子一事是孤的谋划与春华公主无关。”
“若没有公主,孤早就死在盛国了!”
“春华公主是孤的救命恩人,以后你们谁再说这种话,就是藐视孤!”
众臣皆惊,问,“什么?盛太子的死和殿下有关?”
他们问完,纷纷看向鸣秋,“是真的吗?”
鸣秋自然不会拆太子的台,默默点头。
况且这件事确实有太子的手笔。
众臣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他们看谢春朝的眼神依旧冷淡,但面子上的礼节却做足了。
谢春朝虽即将要与容慎举行婚礼,但在没有成婚之前,按照礼节,两人不能住在一宫。
所以,哪怕容慎再不舍,也只得先将谢春朝安置在驿馆中。
他打定了主意要把盛国打下来做为娶谢春朝的聘礼。
所以在盛国未亡之前,他不想先与她举行婚礼。
对此,谢春朝也有几分不解。
其实她并不在意聘礼中有没有盛过,她相反是想要快些将此事定下。
倒不是她急着嫁人,而是她和容慎的婚约也代表了楚夏的联盟,能让愤怒的盛国暂时歇了攻打楚国的想法。
但容慎却说,第一次娶她时,他没有出什么东西,就连婚礼也很是简陋。
他希望这一次能给她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谢春朝闻言,也只得随他去了。
容慎离国多日,如今终于还朝,太子殿内积攒不少需要他处理的政务,再加之,他想要快些将盛国攻下,所以整日是忙得脚不沾地,陪伴谢春朝的时间也就少了。
幸得谢春朝如今也不是那等需要男子陪伴的人。
容慎在忙,她更忙。
她虽远离楚国,但该做的事一件不落,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盛国的动向。
她今日从盛国来的消息中发现一则有用的消息。
乐尚书的儿子被盛国皇帝砍了……
而那位儿子也是乐尚书最为钟爱的儿子。
谢春朝眯眼想了想,提笔写道,
「派人接近这位乐尚书。」
自己的儿子被皇帝无缘无故的砍了,她不信乐尚书的心中没有一丝怨恨。
同时,楚国的信她也收到了。
信中,父皇没有只言片语对她的责怪,相反满篇都是关切之语。
谢春朝从头看至尾,已是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