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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开悟亭内杀机现

出发前往燕山的马车在春光中徐徐开动,市井的叫卖声时不时传入车内。

谢春朝掀起车帘瞧街上的热闹景色,她颇为感慨地说,“我也好久没有出来逛了。”

林惊容闻言侧眸从谢春朝掀起的一角看了出去,道,“以后你喜欢,我们可以常出来逛。”

谢春朝放下车帘轻轻应了声“好”,但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你昨日送我的设计稿我已经让人去找工匠打造了。”谢春朝说,“想来应能很快制作出来。”

林惊容所设计的武器,极为精巧,若是一般的铁匠终其一生都打造不出来,但辽王是武将,自然认识杰出的工匠,所以想要将画稿上的武器转为现实对她而言并不难。

林惊容温声道,“等做出来,可否让我瞧瞧?”

“自然可以。”谢春朝笑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

林惊容摇摇头,“我还未给它起名,日后你是用它的主人,取名的麻烦事还是交给你吧。”

谢春朝闻言倒也没有推辞,“那还是等东西做出来,我再给它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车外的叫卖声渐渐淡了,映入耳中的是清脆的鸟鸣声,谢春朝挑开车帘,郁郁葱葱的林木映入眼中,空气都格外清甜些。

“是春朝郡主吗?我家主人已等待多时,特请郡主相见。”

前方传来童子清脆的声音,谢春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谁会在这儿专程等她?

忽而,她眼中戾气乍现,难道会是他?

只听雨凝在前高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童子高声道,“我家主人白秋生。”

谢春朝心道,果真是他,难不成她陷害他的事暴露了?

可郎德洲已死,连方也一直未曾抓捕归案,她断没有暴露的原由,或许……

今日白秋生只是来试探她的。

“郡主,白丞相相邀,郡主见吗?”

谢春朝撩开车帘,探出身来,明艳的五官上是盈盈笑意,“既是白丞相相邀,本郡主自是要见的。”

雨凝见状,忙伸手搀扶谢春朝下车。

白秋生虽未言明要见林惊容,但林惊容与之同行,出于礼节也该主动前往拜见前辈。

林惊容和谢春朝并肩而行,他故作不知地问道,“白丞相好不容易脱罪,为何会专程在此地等你?”

谢春朝扬了扬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或许是凑巧吧。”

二人行过一段石阶,转了个弯就瞧见一个雨亭,略显残旧的木匾上用红墨题着开悟亭三个字。

亭内白秋生端坐于中,身后只站着一位垂首而立的侍从,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以及燃着香的铜鎏金熏炉。

谢春朝看了那香炉一眼,眼中闪过一份晦暗,但她掩饰地很好,很快就扬起一抹笑,热情地与白秋生打招呼。

“听闻丞相大人洗脱冤屈,官复原职,真是可喜可贺啊。”

白秋生抬手给二人斟茶,笑道,“竟连郡主都听说此事,白某真是惭愧啊,竟让贼人抓了本相的错漏,给了他们有机可乘的机会。”

“郡主,林公子请喝茶。”

谢春朝接过白秋生手中的茶,但并未入嘴,只笑道,“父王对丞相大人的冤案也颇为关注,常在家中说,丞相大人定是被人冤枉了。”

“如今幸得沉冤得雪,丞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岂是那些宵小之辈可以陷害的?”

“经此一劫,皇伯父定会更加看重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也是因祸得福了。”

谢春朝说完,垂眸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又抬眸试探道,“丞相大人对于背后陷害之人可有眉目?”

白秋生并未作答,只是瞧了眼谢春朝一口没动的茶杯,道,“看来郡主不喜喝茶。”

谢春朝心道,我哪是不喜喝茶,我是不敢喝你的茶。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茶里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如此,我与郡主饮酒好了,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无美酒岂不可惜?”

谢春朝还没来得及插话拒绝,又听白秋生对林惊容道,“林公子可否帮本相个小忙?”

林惊容微微低头以示倾听,彬彬有礼却不显谦卑,“丞相大人请讲。”

“我曾在此地埋下一坛老酒,我怕这小童力气不足,路上打了就可惜了美酒,不知可否劳林公子为我们将酒取来?”

谢春朝心知,这不过是白秋生打发林惊容暂且离开的借口罢了。

林惊容闻言看向谢春朝,见谢春朝轻轻对他点了点头,林惊容方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取酒来。”

林惊容走后,白秋生身后的侍从也主动退下,亭内只余下白秋生,谢春朝,雨凝,云斜四人。

白秋生看了眼谢春朝身后的雨凝云斜,直言道,“白某有些话想与郡主单独说。”

谢春朝心道,果真是暴露了。

可若如此,白秋生何不在皇伯父面前告发自己,反而还要费心思来和她打机锋?

反正若换做是她,她只当不知,然后再趁敌人不防备时,给他一箭要他的命。

“丞相大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言。”谢春朝道,“她们二人是自幼就跟在我身边的人,我的事她们没有不知的。”

雨凝倒也罢了,云斜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若白秋生真想对她做什么,她不至于没个防备。

她摸了摸袖角,可惜林惊容送她的暗器还未打造出来,不然她也不怕了。

白秋生闻言,开门见山地说,“郡主,我知道朗德洲是受你所使,郡主怕是在当日年宴上就想好要对我下手了吧。”

谢春朝打死不认,“丞相大人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我只是一位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怎会做出设计陷害当朝丞相的事?”

“丞相大人实在太高看我了。”

“郡主不必急着否认,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来当面质问郡主?”

谢春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若是在这儿直接杀了白秋生,不知能有几成希望逃脱罪责?

“郡主在想什么?想直接杀了我吗?”

“郡主,我白秋生只是一介文人,邀你相会摊牌,又怎会不在暗中留手?”

“你今日若杀了我,绝对走不出这开悟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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