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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共舞

小岛上今日本就要举行他们的开渔节,为出海的渔船祈求平安以及丰收。

岛上的人在昨日得知太子殿下会来后,把本就盛大的节目做得愈发完美精细,也从附近请了不少戏班子。

谢春朝和盛嘉俊出门时,开渔节前半部分的祭海仪式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正好轮到歌舞表演。

海边停着数艘大船,岛民穿着喜庆的摇着红色笙旗,谢春朝和盛嘉俊坐在最佳观赏位,举笙旗的小伙子们下去后,唱大戏的戏子们穿各色的戏服上台了。

他们用着本地特色的方言咿咿呀呀的唱着,谢春朝试图努力去听清他们唱的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盛嘉俊看出谢春朝没有听懂,微微侧身覆在她耳边低语,“他们用的是当地的土话,姐姐是不是没有听懂?”

“嗯。”谢春朝坦率的承认她没有听懂,“这儿的方言和我们那儿的话所差甚远。”

“没事。”盛嘉俊小声说,“我给姐姐做翻译。”

“那就有劳你了。”谢春朝谢道。

“姐姐怎么还对我这般客气?”盛嘉俊闷闷地说,“像是拿我当外人似得。”

谢春朝轻笑道,“此话差矣,我正是拿你当自己人才这么客气,难道要把坏脾气都留给亲近的人吗?”

盛嘉俊听谢春朝这么说,也只得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开始低声一字一句地给谢春朝讲解台上在唱着什么。

谢春朝遇到不明的地方也会再问他一遍,他们两人的这般交流落在身后不远处的容慎眼中那就是窃窃私语,交谈甚欢。

偏偏他离得又远,压根听不见两人在谈论什么,只能看见一场戏下来两人的嘴就没停过,说得似乎比台上唱得还多。

他不由心生醋意,幽深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

只是沉醉于戏曲的二人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盛嘉俊侧眸瞧着谢春朝妍丽的侧颜,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是一朵蝴蝶飞进他心里。

“我为你昼夜思想懒用茶饭,我呀我为你梦魂颠倒我发狂言,我为你在菩萨面前我是天天许愿,我呀我为你病卧牙床我受熬煎。”

突如其来直白的表白让谢春朝微微一愣,但随即她反应过来,盛嘉俊是在给她翻译台上的戏词……

盛嘉俊低语,“这是女生在给男生表白。”

这句话不用盛嘉俊解释,她也知道了。

先前盛嘉俊给他翻译都是按着自己的理解以及人物和剧情给她解释,很少会直接对她说戏剧中的原台词,所以她刚刚方惊讶了一下。

“原来如此。”谢春朝小声道,只听盛嘉俊又轻飘飘的在她耳边说,“也是我见到你后的想法。”

谢春朝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打趣,“这也太夸张了,你可没有为我生病,为我发狂。”

“姐姐想让我这么做吗?”盛嘉俊追问。

谢春朝微微侧眸就对上盛嘉俊亮晶晶的眼,金黄的夕阳落在他明朗的五官为他增添一抹明媚,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最心爱的珍宝,她微微抿了下唇,随即低眸道,“我想让你给我继续翻译。”

盛嘉俊勾唇一笑,问,“姐姐是害羞了吗?”

谢春朝抬眸看他,轻轻笑了下,“你觉得我像害羞吗?”

盛嘉俊认真地盯着她的脸,随即语气遗憾地说,“看来我还需要再努力啊。”

一出戏结束,他们的全鱼宴也开始了。

各种用鱼制作的美食端了上来,酸甜苦辣,口味俱全,甚至还有生鱼。

谢春朝在来之前就知道盛国有吃生鱼片的习俗,但他们楚国都是吃熟食,所以谢春朝从没吃过不熟的东西

盛嘉俊夹了一块薄如蝉翼的鱼肉,道,“入口即化,味道鲜美无比,姐姐要尝尝吗?”

谢春朝看着那块鱼肉,心中踌躇万分,在她所受的教育中,食物尤其肉类定要煮熟才能入口。

盛嘉俊见谢春朝神色为难,也想起楚国的风俗,就道,“姐姐若是不喜欢就算了。”

“我试试吧。”谢春朝心想,盛国人都能吃,她有什么不能吃?

这东西顶多是难吃,反正吃不死她。

盛嘉俊听谢春朝肯品尝,眼神一亮,将一小片生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碗碟中,热切地说,“好,你尝尝看,如果觉得不能接受的话,就吐出来。”

盛嘉俊知道楚国人似乎不爱吃生鱼,但他只归结于楚国没海,而海鲜在运到楚国后会不新鲜,所以他们不喜欢吃生鱼。

谢春朝眼睛一闭将生鱼片咽下,鱼肉软软的,除了蘸料的味道外没什么特别的味道,细尝下有股淡淡的腥味……

她眉头微皱,差点吐出来……

“怎么样?”盛嘉俊看出谢春朝的表情不像是喜欢的样子,就问,“你不喜欢吗?”

谢春朝睁开眼,老实回答,“有点腥……”

“腥?”盛嘉俊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是今天刚捕的鱼啊。”

盛嘉俊说着,自己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明明清爽鲜甜啊。”

同一块肉盛嘉俊吃着只觉得嫩滑无比,口齿间还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但谢春朝却吃不惯,鲜甜的味道没有吃出来,反而觉得有股腥味。

谢春朝放下筷子,道,“应当是我吃不惯生鱼肉。”

雨凝见状又为谢春朝换了一双干净筷子,盛嘉俊闻言也不再勉强谢春朝吃生鱼,而是又给她夹了几块味道肥美的熟食,而后又给她盛了一小碗鱼汤。

谢春朝和盛嘉俊边吃边看节目,太阳沉入海底,月亮悄悄爬了上来,岛民架起火把,开始围着火焰载歌载舞。

盛嘉俊:“姐姐,我们也一起下去跳吧?”

谢春朝先是摇头拒绝,“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太擅长跳舞。”

“没事啊。”盛嘉俊说,“大家都是随便跳跳。”

“这个舞不求跳得有多么动人,只要心诚就好。”

“心诚?”谢春朝还是第一次听说跳舞要心诚的话。

“这舞是渔民们对着海神祈求出海平安的舞,所以只在心诚。”

谢春朝闻言,眼神亮了。

她没有忘记他们来时的狂风暴雨……

她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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