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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多热闹

慢悠悠的马车驶过熟悉的南市,进入北市,来到陌生的巷子。

一路上花倾月并不安分,从马车的窗户向外面看,以前熟悉的街景都被框在这个小框子里,即使熟悉的景象,也透着有趣。

马车停下来后,洛川先从马车上下来,伸出手臂等着花倾月下来。

可花倾月提着裙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洛川笑着看她,心里并不介意,这个样子才是他认识的花倾月。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安北晨见到两人,高兴的走过来打招呼,他直接越过老朋友洛川,朝花倾月走过去,热情的说,“这位就是抓住京城大盗的倾月姑娘吧,洛川经常在信里提到你。”

洛川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花倾月一听有人提起自己的英雄事迹,自然骄傲又高兴。

她对安北晨回话,“对,我就是花倾月。”然后压低声音说,“抓贼的事还要低调点,我用的不是这张脸。”

安北晨也跟着压低声音说,“你瞧我,见到你一时高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

花倾月说,“没事,没事,洛川也跟我常提起你,说你,年少有为,骁勇善战,是个将相之才……”花倾月说了一堆的奉承的话。

洛川在旁心里念叨,花倾月可真会讨好人,我什么时候这么夸过他,只是简单的跟花倾月讲过他有这么一个大他两岁的好兄弟。

小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玩,兴趣相投,性格互补,后来分开也一直保持密切的书信往来,即使多年再见面也没有丝毫的疏离感,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花倾月给安北晨夸的快承受不住,“倾月姑娘快别说了,我没有洛川说的那么好,论功夫谋略,他比我强,只不过,他受够了军中反复无聊的训练,也不喜欢厮杀的生活,先从边疆回了京都,要不然他在军中的位置比我高。

他信里有跟我说,在京都的日子像是重新活一回。

今日见了倾月姑娘我理解了他的话。”说完他还挑眉看向洛川。

他撇了洛川一眼,以为他会脸红不好意思,可洛川说,“你要是去了南市,你也会觉得自己之前的日子如寡淡白水一般索然无味。”

安北晨说,“是吗?那改日有空我一定要去南市走走,倾月姑娘可要为我当向导。”

花倾月满口答应,“可以,可以,南市没有人比我更熟,吃喝玩乐我全包,再说大家都是朋友,随时欢迎。”

安北晨说,“倾月姑娘豪爽。”

洛川见两人聊个没完,上前打断,“你安将军府的大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安北晨才反应过来,“差点怠慢了,跟倾月姑娘聊的太投缘,忘记让贵客进门,倾月姑娘快随我进去,我从北疆带回来几个厨子,手艺不错,你来品鉴一下。”

一听有好吃的花倾月的兴致更高,“品鉴不敢当,是我有口福,人在京都还能吃到北疆的特色佳肴。”

洛川在后面跟着,完全被忽略,无论是话还是人都插不进去,看他们俩聊的甚欢投缘的样子,他们倒是像多年未见的知己故交,自己像半路来蹭饭的路人。

进了将军府的前院,将军夫人正巧经过,她看到洛川,跟他打招呼,“洛川,你来了。”

安将军和洛将军两家是世交,双方的父母也是年少时就认识,比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还要亲密。

他们的父亲都是和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皇上登基后,两个将军成了他的左右手。

当时新皇登基,边疆躁动,局势不稳,便把两位将军一南一北的派遣过去,驻守边疆。

有两个镇边大将军在,在边境作恶的匪贼或镇压或消灭,邻国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也顺势安静下来,老百姓安居乐业。

十多年过去了,东虞国与邻国建交甚好,皇上就让两位将军从边疆回来,安度晚年。

说起安夫人她还是皇上的表妹,洛川的母亲也与安夫人相处的很亲近,情同姐妹,两个将军府邸离得也不远,就隔着三条巷子,时常互相串门,跟走自己家门一样顺畅。

前些日子安将军一家回府时,洛将军一家已经和安将军一家吃过团圆饭。

今日纯属是安北晨想见花倾月,顺便让洛川和花倾月二人尝尝北疆大厨烤全羊的手艺。

洛川笑着走过去跟安夫人打招呼,花倾月觉得不便打扰,她就没有一起上前,留在原地未动。

安北晨也没有过去,留在她身边陪着,给她讲解那个当初他爬过无数回的假山,她也装作很有兴致的听着。

安夫人注意到后面花倾月,她看着身穿淡黄纱裙的花倾月像是春日里一簇开的正盛的迎春花。

便问洛川,“那位姑娘是谁?”

洛川答道,“那是我来京都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她叫花倾月。”

安夫人的视线一直盯着眼睛看着假山的花倾月,“哦,是吗?我能认识一下吗?”

既然安夫人开口,洛川也不能驳了安夫人面子,“当然可以。”

他走过去,把假装对假山感兴趣的花倾月带到安夫人面前。

别看花倾月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她从小也是跟姨娘们学过大户人家的礼仪。

她对安夫人一板一眼的行礼,声音温柔的说,“安夫人好,小女花倾月。”

旁边的洛川又见识到花倾月的另一面,这和刚刚提裙子跳下马车的她判若两人,他心里想,每次见花倾月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夫人点点头,看到她礼数到位,衣着也很得体,想必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倾月姑娘长的真是好看,家里是做什么的?”

花倾月刚要开口,洛川抢先说,“她家是开乐器商行的。”

花倾月听了没有丝毫犹豫,笑着应承道,“嗯,是的,开在南市。”

安夫人说,“乐器这些我一窍不通,但是平日也爱听弹琴唱曲……”

安北晨不等母亲把话说完,“母亲,我那边羊都烤的差不多了,再烤下去恐怕要焦。”

安夫人说,“你看我,光顾着拽着你们聊天,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

花倾月笑得开朗,“没关系,安夫人声音好听,我喜欢听安夫人说话。”

安夫人笑着掩面,“倾月姑娘,日后可以经常来府里玩。”

花倾月轻快的说,“嗯,谢夫人。”

离开前院后,洛川对刚刚的事感到抱歉,小声的对花倾月说,“对不起,我刚刚撒谎说你家里是做乐器买卖的。”

花倾月面色如常,并无韫色,“没事,我本来也在心里想自己家做什么买卖好,正好你先说了,免得我再编。”

安北晨在一旁调侃,“你俩这也算是心有灵犀啊。”

三个人对视一笑,往后院走去。

一只烤全羊,三个人吃了一大半,花倾月今天胃口好,没少吃。

饭后她闻到自己一身的羊肉味,明明吃的时候一点都没闻到。

她不停的闻自己身上的羊肉味,瞬间觉得有点腻歪。

安北晨对她说,“我带你去花园走走,散散身上的味道,顺便去喝点茶解腻。”

安北晨带着洛川和花倾月逛将军府,花倾月四处张望,觉得这里与乐坊最大的不同就是,乐坊花多,这里都是些假山绿树,很少有开花的植物,相比来说色彩单调,过于沉闷。

三个人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安北晨招呼他们喝茶,花倾月喝了两杯茶后开始坐不住,跑到池塘边逗里面的鱼。

乐坊里除了姑娘们以外唯一喘气的活物就是大黄花,所以她对活着的鱼充满好奇。

她不停的往池塘丢鱼食,本来闲散的鱼四散在池塘里游着,见到如暴雨般的鱼食从天而降,瞬间都往一个方向游去,都游到花倾月的脚下,张着大嘴等着投喂。

她看到这些红的白的鱼个个肥硕,转过身问亭里的两个人,“这鱼炖了好吃吗?”

洛川表情如常,这问题像是她会问出来的。

安北晨被茶呛到,笑着说,“倾月姑娘真是思路清奇,这个我还没想过,府里也没人炖过,但别人都说这观赏鱼就看着好看不好吃,要不我命人给你捞一条,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花倾月说,“那倒不必,就是突然产生疑问,随口问的,我刚刚吃饱,不馋这鱼。”

花倾月又往池塘里撒一大把鱼食,那些鱼张着大嘴,不知饥饱,不停的张着嘴把鱼食同池塘的水一起吞到肚子里。

花倾月突然又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它们怎么能喝得下这么多的水,我要是一直给它往嘴里灌水,它会被撑死吗?

但又一想,这鱼不是自己家的不能乱来。

花倾月指着这些鱼说,“傻鱼,我都说要吃你们了,你们还凑过来抢食。”

花倾月又歪着脑袋说,“傻点也不错,没烦恼。”

一边亭子里的安北晨看着视线一直停留在花倾月身上的洛川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位花倾月姑娘,你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她,你知不知道你看着她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微笑。”

洛川现在的脸就带着笑,“是吗,我自己还真没注意到,大概是因为跟她在一起时轻松快乐,她让我觉得枯燥的生活还可以这样色彩斑斓。”

安北晨面露担忧,“刚刚你在我母亲面前说她是乐器商行家的大小姐,她的真实身份迟早会成为你们两个之间的阻碍,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洛川拿起茶壶,将空的茶杯填满,“想过,但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对于我来说,她是什么身份无所谓,只要她是花倾月就行。

父亲母亲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如果他们真的阻拦,我也有信心让他们同意。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外界,而在于花倾月,她情窦未开,我还要细心在身边守候,等她开窍。”

安北晨的视线同洛川一起看向花倾月,“你倒是想的开,今日一见倾月姑娘,确实觉得她和你很般配,明事理,心思单纯,懂得享乐,她正是那个可以带你跳脱沉闷的生活的人。

那我这个挚友就当你坚强的后盾,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两个人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举起茶杯互敬对方。

洛川问他,“那你呢,这些年在北疆有遇见你的意中人吗?”

安北晨泄了一口气说,“我?没你命好,你也知道我父亲虽然表面和蔼,但是个狠角色,为了达到父亲的期待,我日日在军营操练,哪有空想这些事情。

比起我,我父亲更欣赏你。

再说北疆最不缺的就是糙汉子,像倾月那样水灵可爱的姑娘我是没见过。”

花倾月把手里最后一口鱼食扔进池塘,跑到洛川旁边坐下,“饭也吃了,茶也喝了,这鱼也喂撑了,接下来干什么?”

安北晨说,“看来我们活泼好动的倾月姑娘觉得无聊了,那我带你去我家的马厩吧,那里有几匹从北疆带回来的好马。”

花倾月来了兴致,“是吗?我还不会骑马,那我们现在就去。”

洛川刚端起的茶杯直接被花倾月夺走,“别喝了,看马去。”

三人来到将军府的马厩,花倾月在外面兴奋蹦跳,挨个问,“这是什么马?”

安北晨挨个给她解答,“这个是赤兔,那个是的卢,那两个是乌雅和绝影。”

花倾月惊叹,“好嘛,我就在书里见过这些马的名字,这么多宝马得一个都实属不易,你这都集齐了,厉害,厉害。”

花倾月这个摸一摸,那个也摸一摸,手法跟摸自家大黄狗一样,但是这些马的身形矫健,浑身都是硬硬的腱子肉,与大黄花那一身肥膘可大不相同。

安北晨看花倾月这么喜欢马对她说,“改日,去跑马场教你骑马。”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春天进入末尾,月清坊后院的桃花林里,那些开的繁盛的桃花瓣被几日连下的小雨击落的所剩无几,就剩绿油油的叶子簇拥在树枝上。

小雨过后迎来小幅度的升温,路上的行人也衣着轻薄。

李觅寒又是一身素衣,双手提着一堆盒子来到乐坊。

他知道花倾月喜欢各式糕点,所以前几日去徐州出差时专门去当地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买了这些糕点回来。

花倾月尝着糕点问李觅寒关于徐州的见闻,她只在这京都转悠,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充满向往,她也想像师父一样,年轻时浪迹天涯,可现实受限。

两人聊的正欢,洛川带着安北晨走进乐坊。

他看到花倾月和那个李觅寒有说有笑的,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地,他知道李觅寒这个人,宫里见过几次,但是没说过话。

李觅寒给洛川的印象是,这个人寡言,但是对谁都一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笑着,但看他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是个心思深重的人。

宫里各大臣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天资聪慧,谦和认学,有上进心,未来的仕途之路肯定一片光明。

在洛川眼里,这个人肯定喜欢日夜蹲在书堆里啃书,没想到他也食人间烟火。

他来气的是花倾月并没有提及过他,那他到底对于花倾月是个怎样的存在,看两个人轻松谈笑,相处的十分自在随和,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自己从播种到浇水长出来的花骨朵,可不能让半路杀出来的狐媚子给叼走。

他假装淡定的走过去打招呼,“李大人,难得在宫外见面。”

李觅寒对洛川有印象,他作为御前带刀侍卫长经常陪在皇上的身边,皇上疑虑多,并不好侍奉,他这么年轻就位居高位夺得皇上的信任,可谓不一般。

上次因为飞贼的事皇上没有惩罚失职的侍卫营,听闻是因为他一人把责任都担下,说明他这个人有勇气,有担当,也算是皇上对他格外开恩。

李觅寒也客气的对洛川说,“是啊,难得与洛大人有这样的巧遇。”

旁边的花倾月倒是看的一面懵,“你们两个认识?”

李觅寒抢先一步说,“都是宫里当差,脸熟,但还没说过话,没想到,洛大人与倾月姑娘相识。”

花倾月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我跟洛川老早就认识,我们还组建了一个帮派,他是我的副帮主,还有个护法最近回老家还没回来。”

洛川得意的看着李觅寒,怎么样我们可谓是青梅竹马两无猜,你个后来的比不了。

李觅寒仍然谦和的笑着,“是吗?那我可以加入这个帮派吗?”

花倾月话还没说出口,洛川抢先说,“不好意思李公子,我们收的都是会武功的,李大人这种文弱书生不适合。”

安北晨看出气氛不对,赶紧过来调和,“我运气真好,刚到京都就交到这么多的朋友。

来,大家坐啊,都站着干什么,你们看台上舞蹈多美,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我可是花了票钱进来的,要把所有的表演都看完。”

安静下来后,大家都专注的看台上的舞蹈。

等表演结束,花倾月带大家去乐坊的后厅,她招呼大家吃点心喝茶。

花倾月,李觅寒和安北晨三人聊的开心,花倾月讲南市的奇人趣事,安北晨讲北疆的风土人情,李觅寒没去过北疆听安北晨讲也是十分的感兴趣。

只有洛川一人,像是被孤立的小朋友,一个人赌气的一直喝茶吃点心。

花倾月看他吃的腮帮鼓鼓的,问他,“你午饭没吃吗?这么饿,几盒的点心都快被你吃光。”

安北晨打趣洛川,“我们午饭吃完来的,可能他中午酸的吃多了,现在吃点甜的冲一冲。”

眼看点心就剩几个,花倾月伸手去抢洛川手里的点心,“洛川,你给我留点,这个是李觅寒专门从徐州给我带回来的,我还没吃几个,你都要给我吃没了。”

洛川一听是李觅寒买的,吃的就更来劲,“是吗?专门从徐州带回来的,那我更要多吃点,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糕点,况且我还没吃过徐州产的糕点。”

洛川躲过花倾月,把剩下的几个都塞进嘴里,由于塞的太急太满,嘴里都腾不出地方嚼,噎的他快翻白眼,花倾月赶紧给他倒杯茶,“你赶紧喝一口顺顺,你吃你吃都给你吃还不成,可别被几块糕点噎死,说出去丢我们帮派的脸。 ”

安北晨看着洛川笑得不行,他还没见过如此幼稚小气的洛川,在他眼里,洛川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形象,现在像个三岁争宠的小孩。

李觅寒说,“你要是喜欢吃我家里还有几盒,我派人给你送去。”

顺过气的洛川说,“不用了,今天吃够了。”

见洛川没事了,花倾月问安北晨,“这几日天气不错,你什么时候教我学骑马?”

安北晨说,“随时都可以,要不就定在后日,洛川刚好那天休息不用值班。”

花倾月笑着说,“好啊。”

她顺便问李觅寒,“你后天要一起去吗?”

洛川假装心不在焉的喝茶,在心里默念他没空,可没想到李觅寒笑着瞥了一眼洛川后说,“正好那天我也没事。”

花倾月说,“那太好了,大家一起去,人多热闹。”

只有安北晨回答她,“是啊,够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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