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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来索命

花倾月怒极,攥紧拳头,想把衣服用刀划成碎布,想把这间屋子砸乱。

想一把大火烧了这院子。

想现在就冲出去,亲手千刀万剐了刘芸玉。

但她知道要杀人得冷静,何况这人是李觅寒叫了十几年的母亲。

从李觅寒口中听到的李夫人,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对他很是善待。

虽然娘亲是他的生母,他在得知娘亲去世的消息时,也表现的悲痛欲绝。

花倾月却不能确定他能不能对养育了他十几年,与他朝夕相处的李夫人下杀手。

还有刚刚饭厅里的那个管家,她能看出武功不低,正面打不知能不能打的过。

这件事她还要从长计议。

她又回到月清坊,没去揽月楼,而是去了蓉姨娘的房间。

她自从去了将军府,已经很久没有调制药粉。

就来蓉姨娘这里来拿。

如她所料,蓉姨娘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了蓉姨娘这阵子都在瞎忙活,那就让她继续。

杀刘芸玉这件事,还是要她自己来。

取了药粉,她去了娘亲的屋子。

她好想娘亲,好想娘亲的笑容,拥抱,和那句,“吃了吗?我去给你弄吃的。”

她喜欢埋在娘亲的胸口,闻她独有的香味。

娘亲那双轻柔的手,像抚琴一样,抚摸着自己的背,所有情绪都会化开。

她现在疯狂的想那个拥抱,因为她要去杀人,她心里焦躁不安。

她找了一件娘亲生前穿过的一件衣服,她抱在怀里,脸埋进衣服里,深吸一口气。

娘亲自带的味道已经淡了。

她打开香炉,焚上娘亲最爱的熏香。

她抱着衣服倒在娘亲的床上。

一夜没睡,她的精神不大好,需要好好睡一觉,精神饱满的去杀人,一切不能有闪失。

这一觉她睡到第二天。

她正在饭厅吃饭,丫鬟来报,说有位李公子要来见他。

花倾月吃下最后几口饭。

他来得正好,他不来,自己也要去找他,有些事,她还是要确定一遍。

花倾月放下碗筷,“带他去前院,最里间的会客室。”

那里偏僻,很少有人去。

花倾月到时,丫鬟正好过来送茶水。

花倾月接过来,让她不用再来。

花倾月笑着给李觅寒斟茶,“这是娘亲生前最爱喝的碧螺春。”

李觅寒本没喝茶的打算,他只是想来看看她,一会儿就走。

但听她这么说,接过茶杯,缓慢喝了茶水,仔细品尝其中滋味,清甜里带着一丝苦味。

花倾月,“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李觅寒,“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那日走的匆忙,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说。”

花倾月笑笑,又给他倒一杯茶,“是啊,比如娘亲一身的病都从哪里来。

娘亲她不愿与人提起,别人便不知。

我听蓉姨娘说过,娘亲在外流浪那几年时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身子就比同龄人要弱小 。

进了月清坊好吃好喝,补品喂着,人才出落得容华若桃。

本该一直被人娇养着的少女,因为一个人出走,跟他尝遍人间清苦,还傻傻的自得其乐。

那几年应该也是快乐的,但快乐没有长久。

被抛弃,被剥夺,死里逃生。

她想活下去,能让她活下去的地方,差点又让她死了一回。

几经周折,娘亲的身子彻底的留下病根。

身上的痛,心里的苦,都在侵蚀着她,蚕食着她的生命。

怎么就突然到了头呢。

娘亲到底因何离去,因何人离去的呢?

我该不该怨恨谁?”

李觅寒被这一番话,撕扯着五脏六腑,他一如既往的面上不显。

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

“你该恨李玉堂,也该恨我。”

花倾月假装不解,“哦?

我为何也要恨你呢?

你那时还小,大人的事,你管不了。”

她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上一辈的事情,主角是三个人,刘芸玉不可能置身事外,她不嫁,李玉堂怎么娶,何况又无所出,给别人养十几年的孩子,是真的菩萨心肠,还是隐藏的好。

李觅寒表情苦涩,“是我知道身世太晚,寻得娘亲太晚。”

花倾月,“你那时不过几岁孩童,李玉堂不告诉你,李夫人又对你好,时间会把一切冲淡。

你没必要自责。”

李觅寒垂头,他没有去解释自己小时候在一场大病之后失去记忆,认错母亲。

而那位母亲对他也不好。

以前他没有说,现在也不能突然说出来。

徒增花倾月的烦恼。

李觅寒自嘲一笑,“也许是我命不好。”

花倾月心里冷哼,宁愿承认自己克母,也不说李夫人不是,当真母子情深。

那就算自己说出娘亲不是病死,是被李夫人毒死,他能否和她一起剑指李夫人。

不确定的事,她不想去赌。

自己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

她自己也知道,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放不下。

如若换个立场,娘亲杀了安夫人,她指定也会偏心。

她不怪他,不怨他,但是人她必须杀,管他之后怎样难受。

花倾月把最后一杯茶倒给李觅寒,酵母手指轻点茶水,那点药粉瞬间化开,“干嘛要怪自己呢,要怪也要怪老天。

你没错。”

听着花倾月安慰的话,他心里舒服不少,茶饮进去片刻,感觉困意袭来,来的突然,不及反应,人直接栽倒在桌子上。

花倾月起身,用力一挥,灭了屋里所有的灯,“睡吧,等你睡醒了,一切就该都结束了。”

她去娘亲的房间拿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潜入李府。

进到李府,她打晕一个丫鬟,换上她的衣服,去了厨房,她往米饭和汤里下了迷药。

今夜李府会安静也不安静。

晚饭过后,药逐渐起效,整个李府除了主院的李玉堂和李夫人,没有外力,迷药时效不到,都不会起来。

她把所有出口从里面锁上,确保没人能进来,也没人能出去。

她一个人阔步走在李府大院,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往主院走去。

李玉堂和刘芸玉没有吃带有迷药的饭菜,两个人只是正常的睡过去。

她站在门前,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李玉堂和刘芸玉被巨大的撞击声惊醒。

刘芸玉下意识的抓住李玉堂的手臂,李玉堂一边拍着刘芸玉的手以示安慰,一边高喊,“谁?”

花倾月大步往里走,拐进里间,阴笑道“我是地府来的小鬼,来索命的。

你们的寿数到了。”

花倾月看到床上抱紧的两个人就来气,过去直接给了李玉堂两脚,又给了刘芸玉两巴掌。

两个人被她打傻,不等反应,花倾月用绳子把两人捆的结结实实,双双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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