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怪
赵清婉小心地环顾了下四周，见附近没有人，便试着抬手敲了敲殿门。
因还在下雨，只是雨势已经减小，但怕里面如果有人，许也听不到。
她只好又继续用力敲了好几下。
终于，里面有人走过来隔着门扬声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敲门？”
赵清婉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凤仪殿的太监小安子。
她不确定这个小安子会不会是萧刹或别人之前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只能赌一把。
选择相信他了。
随即回道：“小安子，是我，皇后。”
“是娘娘？娘娘，小安子这就给您开门！”
听出是皇后声音的小安子，马上激动地将殿门打开了。
“娘娘，您怎么会突然过来？您不是被关在冷宫吗？”
“小安子，这个说来话长。我问你，凤仪殿现在，还有谁在里面？”
“娘娘，自您去了冷宫后，内务府高总管见凤仪殿的下人也没有主子侍候了，嫌奴才们整日太闲，就把他们都调去别的地方当差了。”
“如今就留了小安子一人负责看守凤仪殿，所以这殿里除了小安子，已经没别人了。”
“哦，那就好，我想进去看看。”
“好，娘娘，那奴才带您进去。”
“谢谢！”
小安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灯笼，马上带赵清婉走进了内殿。
赵清婉对凤仪殿并无留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故地重温的。
只是，刚才从那狗洞里钻出来，那地上虽被云袖贴心地铺了一些杂草，但她的衣服鞋子还是沾了一些肮脏的泥土。
身上也淋湿了。
如此邋遢狼狈的模样去见萧刹，她感觉底气有些不足。
所以想来凤仪殿梳洗打扮一下，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也让自己缓一缓，心情镇定下来。
然后， 还暗暗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想着，或许今夜萧刹会来凤仪殿这个旧地重游。
如果能有如此好运气，那她便不必再接着冒险混去清凉殿了。
到内殿后，赵清婉心情有些五味杂陈地随意看了看。
然后问小安子道：“小安子，自我不在这里后，这凤仪殿平日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有，内务府高总管来过两次，还有林昭仪也来过一次。”
“就他们俩？”
“哦，还有，皇上也来过一次。”
“皇上？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白天还是晚上？”
“前些天的一个晚上，皇上和穆公公一起来的。”
“那你知道，皇上他来这里干什么吗？”
赵清婉一双浓密漂亮的羽睫轻轻扑闪了一下，浅笑着问道。
“也没干什么，皇上就是一个人去寝殿里待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走了。”
“不过，走的时候皇上特意吩咐了奴才一句，说让奴才每日好生打扫这凤仪殿。”
“娘娘，依奴才看，皇上心里一定是还惦记着您的。”
“好，我知道了。”
“小安子，麻烦帮我去云袖房间里拿套干净衣服来，我想换换，我身上的衣服刚才不小心弄脏了。”
“诺，娘娘，奴才这就给您去拿！”
片刻后，小安子从云袖房里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然后得体地退出了寝殿，留赵清婉一人在里面换衣服。
赵清婉换好衣服，又换了一双自己之前穿的干净鞋子后，想从寝殿里拿两本书走。
好在冷宫里打发下每日漫长的时光。
她站在案台前正准备挑书。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小安子过于拔高的嗓门儿：“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糟了！
萧刹今夜竟然真的来了凤仪殿！
赵清婉顿时又惊又喜又忐忑。
马上将小安子刚才在寝殿里点亮的一盏灯火给吹灭了，然后将换下来的脏衣服和鞋子胡乱塞到了凤榻下。
自己又快速躲到了凤榻后面的一面窗帘后。
窗帘有两层，长度拖地，能遮挡得了她。
外面，随主子走进凤仪殿的院子后，小穆子开口问道：“小安子，今夜的殿门怎么没上锁？咱家刚刚一推就开了。”
“回穆公公，奴才忘了，奴才下次一定记得。”
“瞧你这记性，在凤仪殿当差，怎能如此马虎，下不为例！”
“诺，穆公公，奴才知道了，奴才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二人在院子里说话的档口，萧刹已经一个人迈进了凤仪殿。
主子要重温凤仪殿，小穆子很识趣，没跟去。
小安子垂着脑袋，心里忐忑不已。
皇后可还在里面啊，怎么办？
皇后会不会有事？
皇后若有事，他刚才放她进来，而且还知情不报，那他肯定也得完蛋。
不过此刻，小安子也只能乖乖地和小穆子一起待在院子里。
默默地祈祷皇后已经躲起来了。
凤仪殿的寝殿那么大，皇上在里面随便待一小会儿就会出来，应该不会发现她的！
萧刹一走进院子时，其实便敏锐地发现了寝殿窗户里透着微弱的灯光。
但很快便又暗了。
又见小安子刚刚见到他，似是有些惶恐。
心里不由顿生疑惑。
不过，为防打草惊蛇，他当下并没多问。
而是想自己走进去一探究竟，今夜的凤仪殿为何透着一股古怪？
难道是上次那个偷偷潜入冷宫的黑衣人来此造访？
怀着这个推测，萧刹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寝殿。
寝殿没有点灯，不过，外厅点了一盏灯，所以里面也并非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萧刹走进来警惕地顾环了一下。
一眼便发现凤榻下露着一团白色之物。
这团白色之物，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刺眼，萧刹一双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它。
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
见这白色之物仍然一动不动，他方才放心地坐在了凤榻上，然后又警惕地细细环顾着寝殿。
凤榻离自己身前这个窗帘的位置大概只有四五米远。
赵清婉躲在后面，顿时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的颤抖，也令窗帘在颤抖。
萧刹目光如炬，微勾了下唇角。
随即马上坐起身，缓缓朝这面颤抖的窗帘走去。
听到来人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赵清婉吓得紧咬着下唇，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