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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孤女X将军

绿衣姑娘身旁的白衣男子有所察觉,往外眺望了一下,却没看到吸引他视线的。

姑娘正是赵嫣然,这白衣男子是相邀她来湖心亭的元世子。

湖心亭是京城有名的休闲之处,不仅四面环水,而且还能从高处远望附近并不算太远的闹市。

坐在圆凳上,赵嫣然情不自禁想起刚才她看到的情景。

原来鹤将军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他对那个女子极尽柔情,还不顾将军的身份和那女子席地坐在石阶上,共用闹市的小食。

她今日在府里很是烦闷,京中也没有什么熟识的小姐妹,便答应了元世子的邀约来湖心亭一聚。

元世子相貌堂堂,俊逸端正,比之鹤将军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到鹤将军。

看着女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元世子嗓音舒雅道,“赵小姐是心情不好?还是感觉和我待在一起觉得有些烦躁?”

“不是的,只是我最近心绪不宁罢了。”

元世子挑挑眉,“心绪不安?要不我陪你去华安寺一趟烧香拜佛?”

“不用劳烦世子了。” 赵嫣然拒绝道。

一刻钟后,赵嫣然起身行礼就离开了。

元世子微点头,等女子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内,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男人俊脸上满是阴鸷之色,看不上他?哼,也没见鹤年看上过她!给她下了几次帖,只有这次才应下,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要不是看赵嫣然还有些价值,他会去接近她?

自从这赵家小姐入京,他便想方设法诱其欢心。不仅数次给她发帖,还在外表露爱慕之情。可是那赵嫣然竟不为所动。

前几年一直对他高调示爱的江紫晴最近也没来找他了。若不是江尚书站在燕王一派,说不定他就接受了江紫晴。虽然她长相不如赵嫣然,但算是个美人,而且江尚书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

若不是丞相没有什么千金小姐,他是绝对不会放下身段去追求一个从四品官的女儿。赵家即使刚迁来京城,但赵夫人是丞相的幼妹,兄妹情深,如此赵家在京城也算是有个后台。

赵家的独女,赵嫣然,背靠着外祖母家的大树,是拉拢丞相府的一个突破口。若是他娶了赵嫣然,丞相府和燕王之间定会生出嫌隙。

赵嫣然生得不错,又有可以利用之处,何乐而不为?可是没想到赵嫣然对他视若无睹,一直念着那位鹤将军。可恨!

“啪”的一声,元世子把茶杯掷在圆桌上。

身后的随从马上上前建议道,“听说青花楼今儿刚来了一西域美人,妖娆妩媚,据说有着绝色面容,还会反弹琵琶呢。”

元世子腾地离开亭子,带着随从去了青花楼。

青花楼是京城的一大销金窟,达官显贵们都去的逍遥快活之处,里面有各色美人,曲子弹得生妙,舞姿亦是生花。

赵府。

赵嫣然刚回来,就听丫鬟来报,说是老爷有请。

爹找她做什么?赵嫣然有些纳闷。

进了爹爹的书房,赵嫣然才发现娘亲也在。

“爹!娘!” 赵嫣然分别请了安。

赵才德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不由感慨时光飞逝,几年前她还是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的小丫头,现下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爹,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嫣然不解。

“你今儿是不是出去见元世子了?” 赵才德摸着胡须道。

赵嫣然瞧见爹爹面上的严肃,犹豫道,“是。但只有一小会儿。”

“嫣然啊,以后就不要私下见那元世子了。”

赵嫣然有些疑惑,“为什么?”

“我们家才刚搬来京城没多久,有些事情一时片刻也不知道,但幸好有你外祖母和舅舅提点。”

赵才德忆起前几天嫣然的舅舅,也就是当朝丞相,来找他一聚,在书房里他们谈了许多关于当今朝堂的事情。

“元世子的姐姐嫁给了楚王,自然心靠楚王。而咱家跟着丞相府,非楚王一派,不可趟这浑水。要谨记界限分明,不然你舅舅难做人啊。” 赵才德语重心长道。

他没和女儿说得太多,人在京城,事情知道多了,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丞相虽然看似在朝中保持中立姿态,可是已经暗里站在燕王一边了。元世子盯上嫣然,无非就是想让丞相左右为难。

一面是忠,忠于燕王殿下;一面是情义,虽然嫣然受外祖母喜爱,自家夫人也深得她丞相大哥的照顾,可若是忠义发生冲突,也难免忠为上!

赵才德再次告诫了一遍,“不要再接触元世子了。至于鹤将军,他已娶妻。况且,世间好男儿多的是,莫要执着。”

回房的路上,赵嫣然努力揣摩她爹告诉她的话。她知晓,她不可再随心所欲。荣辱都是牢牢绑在一起,有家,才有她。

廊边的花掉在泥土里,余留一丝芳香。

拾起一片花瓣,赵嫣然清明的目光投向远处的花架,她的良人又在何方呢?

燕王府。

鹤年扶着碧蘅下了马车,她今日本就不想出府走动,结果鹤年就诱哄她,说是如果一起去燕王的生辰宴会,他就带她去买上次的香煎豆腐。

碧蘅一直对那香煎豆腐念念不忘。上次回府之后,膳房的婆子就做了香煎豆腐,可她尝过,感觉味道不像,而且没有张记豆腐铺的煎豆腐那般好吃。她自己也尝试做了煎豆腐,觉着还是不对劲儿,想想可能是张记豆腐铺摊主有自制的秘方。

可是,鹤年之后就不愿意带着她去了,讲什么不干净,会泻肚,但是偶尔吃一吃应该没事吧?

今儿燕王生辰宴,燕王没有大搞宴席,只是叫了些亲近的部下。

到了宴会入席时,其他宾客看见鹤将军携手一女子而来,纷纷瞪大了眼珠子。

女子一紫色迷烟软罗裙,朝云近香髻,簪有云霜红梅钗和蝶戏莲叶钗,别有荷白点翠金步摇,配上一两朵繁美珠花,黛眉琼鼻,朱唇不点而红,颈项修长,纤腰玉骨,美人绝世!

再说男子,身姿挺拔,眉峰入鬓,眼眸幽深,薄唇紧抿,黑袍加身,冷峻逼人!

男子长身玉立,女子婉静柔美,堪是一对璧人!

其他人心想,夫人长得跟个天仙似的,所以鹤将军才藏着憋着不带她去赴宴吧?

察觉到周遭目光,鹤年面色不虞,浑身散发冷意。其他人马上撤回视线,不过又趁着鹤将军转身,偷偷看过去。

鹤年心里不悦,他们难道没有夫人吗?一直盯着阿蘅看,真是无礼!

尤其是邻座的季明远,非要厚颜无耻地上前给碧蘅问好,“夫人,上次一别—”

看不下去,鹤年直接打断,“阿蘅,他就是一花花公子,别理他。”

碧蘅秀手捂唇,轻笑了一声。依她看,这季公子和鹤年关系应该不错,不然那季公子为何在鹤年面前经常嬉皮笑脸。哎!某个人还经常诓她说没什么友人,她看呐,鹤年就是在骗她同情心。

友在精不在多,有几个过命交情的朋友,胜过口头上的交情千万。

直到燕王携燕王妃入座的时候,停留在鹤年他们身上的眼神才慢慢变少了。

“拜见王爷,王妃!” 众人齐声道。

“免礼!”

“谢王爷,王妃!”

燕王发话,“今日尽情吃喝玩乐!” 巡视了一眼四周,才注意到长亭今儿带了她夫人。

许是女子皆爱美,碧蘅那么个大美人,燕王妃从入座时就瞧见了。

歌舞起,宴升平。

鹤年认真地挑出鱼里的刺,然后放至碧蘅碗中。

男人又给女子剥了一小盘的虾,递到她手边,还要了一些花酒给她喝。

花酒适合闺阁女子,而席间的酒略有些烈。

鹤年灌了一杯酒,吃了几块肉,对于席上的歌舞眸子都未曾抬过。

季明远在一旁烦闷得厉害,他前前后后都是官员带着夫人,而他却是孑然一人。

特别是隔壁长亭那一桌,长亭对他夫人一直嘘寒问暖,关照得无微不至,他看了都咋舌。长亭也太温柔了吧?他记忆里的长亭那叫一个不苟言笑,经常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欠钱不还。

燕王妃常向碧蘅看去,后者也是几次察觉到上座女子的眼神。

没有敌意,是温和宁静,甚至有一丝欢喜。

碧蘅微微一笑,当是回应。

然而燕王妃起身径直朝她走来,碧蘅略感诧异。

“夫人,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吧?” 燕王妃沈曼殊一脸笑意。

一起?碧蘅眸子睁大,同座的鹤年大手放在她背后,“阿蘅,没事儿,去吧。”

转过头,鹤年拱手行礼,“劳烦王妃了。”

沈曼殊伸手挽着碧蘅,两人慢慢走远了。

“夫人,咱们去银杏林看看吧!” 沈曼殊刚开始就对碧蘅心有好感,远远看着美人就如一幅画,近身一瞧,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真真是无一不美!

碧蘅感到燕王妃身上并无恶意,“王妃喜欢银杏?”

“自然喜欢。这个时令,府上最美的景致怕是那一片银杏林了。”

“将军府上也有一小片银杏林,金黄的林子,煞是好看。” 碧蘅想到她之前也经常去银杏林里散步。

一树黄金一树秋,银杏林里看秋色。

一大片的黄灿灿,令人心旷神怡。

碧蘅捡起一枚银杏叶片,是鸭脚的形状。

轻轻踩着金黄叶子而过,有细微的飒飒声响起。

往林子深处走去,伫立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

碧蘅摸了摸银杏树根部,“王妃,这树已经栽很久了吧?”

沈曼殊稍作回忆,“好像有上百年了。”

两人一起迈着碎步,踏着堆积在地上的银杏叶,边聊边走。

“别叫我王妃了,喊我曼殊吧。” 沈曼殊自打嫁给了燕王,京中也没什么知心姐妹。就算有千金小姐与她攀谈,大抵也是为了接近燕王。

聊了一会儿,碧蘅对面前的女子怀有不错的印象。王妃眼神清澈,举止端正,谈吐得体,和她相处感觉十分舒适。

这些天,碧蘅看了那些话本子,对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有了解。在碧水河做妖的时候,她也经常听有些开了灵智的妖讲人间皇宫嫔妃争宠的腥风血雨。

闻言,碧蘅推辞,“不行,礼不可废。” 她虽然做妖挺久了,但对人间礼数还是知晓的。

沈曼殊面露失望,她很想有个知心姐妹。

碧蘅安慰道,“您是王妃,在外恭敬行礼不可少。但私下,我们还是可以相处随意些。”

话是如此,沈曼殊最终还是放弃了让碧蘅改正称呼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但凡在燕王府举办的宴会,碧蘅都会跟着鹤年一起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人世间姑娘之间的情趣玩乐也是多种多样。她和王妃剪纸,听曲儿,打理园艺,闲暇时还在绣房探讨新奇的刺绣花样。

而另一边,鹤年觉着自从阿蘅和王妃交情愈深,她就越发不关心他了。他本意就是想让阿蘅多去外面走走,别老是闷在房里,结果现在阿蘅开口闭口就是王妃。

虽然阿蘅默许他们可以同床共枕了,但只是单纯的安寝,仍是没有其它进展。

鹤年还想和阿蘅亲亲抱抱甚至更进一步,可她好像一点都没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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