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孤女X将军(完)
树上的叶子泛黄掉落,冬天走了,紧接着春天来了。
碧蘅怀孕这段时间,鹤年不仅去请教大夫,而且事事亲力亲为。
某日,阳光正好,碧蘅在庭院摇椅里晒太阳。
忽然,碧蘅的肚子好像动了一下。她伸手去感应,腹中的胎儿似有所回应,轻轻踢了一下。
“鹤年,鹤—” 碧蘅叫唤里屋的鹤年。
“宛宛,怎么了?” 鹤年着急忙慌跑过来。
碧蘅握住鹤年的大手,然后移到自己腹部,“刚才她好像踢了我一下。”
闻言,鹤年蹲下身子,俯耳去感受。
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一下,碧蘅眉微蹙。
见状,鹤年手摸着肚子,威胁道,“你可别欺负你娘亲!要是再闹腾,我准揍你!”
暖阳下,碧蘅的侧脸温柔至极。有了身孕的她,似乎风韵依旧,仍然姝色不减。
鹤年动作柔和地给她按脚,一边还细细地询问午膳喜欢吃什么。
春光与她,他现下很满足。
就算宛宛不喜欢他,或是没有像他喜欢她那般喜欢上他,有了孩子,他和宛宛的羁绊就不会断。
燕王上个月刚登基,燕王妃去年冬天生了个大胖小子。
季明远还是风流浪荡子一个,丞相夫人经常逼着他去参加各种姻缘宴会。
一切似乎都有了定局。
第一阵秋雨来临的时候,产婆正在房里为碧蘅接生。
房外来回走动的鹤年忽然感觉到心悸,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夫人,用力啊!”
“坚持住,夫人!”
“夫人…”
……
两个时辰过去了,鹤年的心一直高高挂着。
一产婆出来,鹤年立马迎过去。
“夫人她怎么了?” 鹤年急出一头汗,赶忙问道。
产婆告诉他,夫人难产。
鹤年一阵心慌,怎么会难产?他每天都按照大夫的指示给宛宛疏通筋骨,就连胎位的位置也没什么大碍。
房里继续传来产婆的催生,鹤年缓缓抱头屈下身。
男人从没有想过会宛宛会难产。
自从知道宛宛怀孕,他处处上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婆又出来了,“夫人她…将军,保大还是—”
沉重的话语刺进鹤年的心。
“保大!保夫人!还不快去!” 不待产婆讲完,鹤年高声喊道。
他不能失去宛宛,他不能!
一炷香后,雨停了,屋子里有婴孩啼哭声响起。
鹤年心坠入谷底,直接破门而入。
床上的女子苍白着一张脸,双眸紧闭,鹤年冲上前。
他紧握着她的手,“宛宛,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似是要牢牢抓住她。
一滴清泪自鹤年眼角划过,砸在了碧蘅手上。
女子缓缓睁开眸子,见是鹤年。
“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碧蘅拖着最后一口气说完。
她和鹤年约定好了,等孩子出生,他们就去隐居,可是现在,终究是她违约了!
女子慢慢抬起一只手想要抚摸男子的脸,最终素手垂落。
鹤年的心似乎被剜空了,抑制不住的伤痛使他红了眼。
男子紧紧抱住女子,撕心裂肺的嗓音尽是“宛宛”。
产婆手上的婴儿也跟着哇哇大哭。
屋外的秋雨似乎又开始了,萧索刺骨。
多年后。
将军府的小姐出嫁了,嫁的是当今圣上的太子。
十里红妆,锦绣一世。
将军府门口。
看着远去的嫁妆车队,鹤年转身进屋。
宛宛,他看着他们的女儿出嫁了。现在,他能安心去陪着她了。
偌大的将军府留管家看守着,鹤年拿了个包袱就翻身骑马奔向远方。
他把宛宛葬在了最初见她的地方。
山中的木屋又搭建了一个,屋外就是宛宛的墓。
男人在墓前,说了好多,话里尽是对她的思念。
半年后,等楚六接到信赶来木屋时,男人就垂着头倚靠在墓边。
楚六按照男人的意思,把他葬在了夫人一旁。
不知何时,墓上爬满了红豆,处处相思无处寻。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