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探听图说
夜色鬼魅,北风呼啸,窗棂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虞棠枝洗漱完,躺回床上,盖上天鹅绒的小被,正准备假寐一会儿。
“诶?”
身下的软垫传来异样的触感。
少女半支起身,掀开一层软垫就看到里面居然也铺满了蔷薇花瓣。
殷红的花汁被挤压出来,晕开一小片痕迹。一种更加浓郁的异香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
少女轻皱起眉头,随手把花瓣扫下去一些,细白的手指也沾染上了一些绯色。
当——
厚重幽远的钟声敲响,透着木门隐隐约约传来。
十二点了。
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虞棠枝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她想起文森特曾经说过的话,十二点后不能出房门。
如果出去的话会被抓住……咳咳。
虽然他后来解释说是在开玩笑。
但她可没有相信,毕竟这是个恐怖解密逃生游戏。
这座古堡中恐怕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
应不应该出去看看呢?
睡意越来越浓,少女又打了个呵欠,微微上翘的眼尾挤出一点晶莹。
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却抵挡不住那一波波汹涌袭来的睡意,终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时间静静的流淌,烛台的火光发出微弱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气流波动,它忽地缥缈起来,随即熄灭。
睡梦中的少女像是陷入梦魇般,想要醒来且又无法挣脱。
……
翌日,清晨。
天空依旧是铅灰色,乌云遮住了日光,低压压的一片排开。
虞棠枝到达餐厅时,女仆已经陆续端上来了菜品。
文森特穿着制服站在一边,依旧戴着那副黑色皮制手套,手中拿着修剪了一半的花枝。
他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少女,深邃湛蓝的眼眸盛满笑意,对她温和道:
“早上好。”
虞棠枝今日穿了一套方领黑色天鹅绒长裙,半长的乌发搭在锁骨处,脖颈间系了一条颈链。
黑色皮制的颈链正中央坠着一颗红玛瑙,行走间微微摇曳,露出的雪白的肌肤透亮。
一时间,餐厅里的众人都被她惊艳到了。
“早上好。”
虞棠枝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她的视线紧紧的锁定在食物上,毕竟一觉睡起来她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文森特帮她布好菜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少女饱餐一顿,只是在端起果汁时略微皱起眉头。
红澄澄的番茄汁,清新的番茄味中混杂着一种熟悉的异香。
是蔷薇的香气。
虞棠枝闻多了有些反胃,便没有喝而是放下了水晶杯。她侧过脸问道:
“亚当斯不下楼用餐吗?”
文森特的视线轻轻划过纹丝未动的番茄汁,回道:
“公爵一向习惯在房间里用餐,小姐不必担忧。”
“哦。”
这时,从楼上下来的女仆走上前道:
“小姐,公爵请您去书房商讨关于婚礼的事宜。”
虞棠枝心神一凛,心想第二日终于要进入正题,谈婚论嫁了。
少女优雅起身,跟在女仆后面上了四楼。
四楼主要是公爵的卧房和书房。
女仆低眉顺眼的将黑裙美人引到书房,关门退了出去。
亚当斯坐在木桌后,腿上搭盖着羊绒毯,他的脸色依旧灰扑扑的,显得眼睛越发大了,漆黑的眼神发亮。
虞棠枝在亚当斯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早上好,于小姐。”
“昨夜睡得可好?”
虞棠枝今日睡起来觉得脑子发蒙,似是做了个噩梦,但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
但她并不想让亚当斯知道,所以顶着两个黑眼圈,硬撑着说:
“托您的福,我睡的十分好。”
亚当斯露出一抹浅笑,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很好,看来你和萨尔茨城堡很有缘。”
对此虞棠枝的回应是:假笑。
亚当斯给她倒了一杯热红茶,继续说道:
“我准备在三日后的傍晚举办婚礼。”
虞棠枝微敛眉头,这婚礼的日期就是任务规定的截止时间,恐怕是……
果不其然,脑海中死了许久的统子突然诈尸了。
叮——
8019: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逃离婚礼。
虞棠枝:真的谢!
“你是有什么异议?”
对面的亚当斯还以为她对婚期有什么异议,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双眼阴沉沉的盯着她。
虞棠枝被他这变脸神功惊到了:
好家伙,这不咋精神的小伙还有两副面孔!
“没有,我全听公爵的安排。”
虞棠枝勉强扯出来一抹笑意,端起骨瓷杯抿了一口热茶,温顺乖巧。
闻言,亚当斯的脸色略微缓和了过来。
他的兴致也不高,便丢下一句。
“明日会有裁缝送来婚纱”
就对她下了逐客令。
虞棠枝从书房出来以后,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亚当斯实在是太奇怪了,每次和他说话就像是和一具阴晴不定的新鲜尸体对话。
噫~
少女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到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边搓着胳膊,一边下楼走去。
既然晚上不能随意出门,那白天的时间就变得格外珍贵。
虞棠枝单手拎着裙摆,头伸出雕花木栏杆往楼下瞟去。
一楼大厅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文森特也不知道去哪了。
正合她意。
少女悄咪咪的走到一楼,又拐进厨房。
厨房中的女仆正在工作,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她却丝毫没有被吓到,而是停住了洗涮的动作,僵硬的转过头去。
“你好,珍妮。”
虞棠枝瞥了一眼她胸前的铭牌,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女仆珍妮:“……您好。”
昨天她就发现偌大一个古堡竟然只有珍妮一个女仆,实在是非比寻常。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来和珍妮套套话。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呢?”
“……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古堡的帮佣。”
“亚当斯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公爵的身体一向不好……”
“那你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吗?”
“……”
珍妮每说一句话都要卡顿上一会儿。
一开始虞棠枝以为是她比较谨慎,后来才发现她的目光呆滞,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有固定的间隔停顿。
虞棠枝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忍着不适问出最后一句。
“文森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作执事的?”
谁料珍妮这次没有卡顿,而是直接将头转向她,呆滞的目光变得深幽,黑洞洞的像是无底洞。
“他……”
虞棠枝全神贯注的准备听她接下来的话,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来人。
“与其向别人打听,不如直接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