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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22)

他用最平淡的表情,故意挑拣着最伤人的话语,温和却残酷地叹息了一声。

谢书屿明明知道一切。

洛颐轻轻地掀开眼皮,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充盈着一层的水雾,像云雾缭绕的森林,会让人在里面迷路。

谢书屿袖中指尖微动,呼吸蓦地一重。

他压抑下内心跃动的欲.念,看似平静而温和,“没关系的洛洛,你还有二哥呢。”

很奇怪,谢书屿的感情一直都很薄浅,很少会有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不管是对于人还是对于事,好像这世界上并没有能让他感受到七情六欲的东西。

但是洛颐出现了。

她苍白又美丽,这种美好像脱离了世俗,像挂在墙上绝美的画,只适合令人欣赏和收藏。

特别是她难受或者哭泣的样子,摇摇欲坠的像是被雨水打的支零破碎的梨花,脖子修长雪白的如同弯月,泪水粘在乌黑的睫毛上,像露珠,而她正是被滋润的那朵花。

这种美,很可惜,在小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以至于错过了很多东西。

不然他可以亲手照料着自己的花,让她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喜怒哀乐只因为一个人的表情。

书里的句子有的实体,他已经很久没感到这么高兴了。

即便签署了上亿大项目的合同,也没让他感到这么高兴。

他垂眸,掩盖下眼中兴奋的神采,几乎抱着一种扭曲般的心思,说道:“洛洛,二哥是永远属于你的。”

男人动作温柔的把她纳入怀中,轻柔的不可思议,那双结实的双手像是铁链。

明明男人的怀抱很温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温暖,可是洛颐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

谢书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洛洛的痛苦,看似慈悲地劝慰她,实际上内心含着冰冷的讽意,恐怕也就是在看一场戏,而他就是这戏中的小丑。

谢书屿一直都是披着完美皮囊的恶魔,他以食洛颐的痛苦为乐,眼泪为肥料,他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感同身受。

洛颐冷静的想着。

果然,谢家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可是原本应该置身之外的人,在看到洛颐的眼泪的时候,他并无波澜的心竟然翻涌起了滔天的巨浪,他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怀中的人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细弱,仿佛是新生的嫩芽,稍微的不注意,就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枯萎。

洛颐慢慢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开了。

温暖的怀抱因为‘青年’的脱离,慢慢的失去温度。

谢书屿的手指微微的僵硬了一手,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洛颐没有去看他,“大哥的订婚宴是什么时候?”

谢书屿突然就有点不悦了。

他想着,为什么洛颐的眼泪都是因为一个人而流。

为什么不能为他而流?

想到此处,谢书屿袖中的指尖又是轻轻震颤,连带着双眼中浮现出自己也未有察觉的暗沉。

谢书屿说了一个时间,洛颐得到了答案,转身就离开了。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谢书屿的那句话。

眉眼温和压抑住躁动着的欲望,镇静自若地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心中冷哂。

·

谢荀霖最近很忙,忙着和名义上的未婚妻交流感情。

季甜甜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的时候让谢荀霖实在是控制不住的厌烦。

为什么就不能像洛颐一样乖呢?

这个想法一出,谢荀霖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

但是想想最近洛颐做出来的那些事,好像也不那么乖了。

小时候那么安静,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只是错过了几年,就变化这么大。

在外国都是交的什么些狐朋狗友,被人带坏成这样。

谢荀霖有的时候想要抽出一点时间去找洛颐聊聊,可是最近实在是很忙,公司里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谢荀霖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以天位数字计算的,忙到十点半才忙完。

谢荀霖撑着额头,闭上的眼睛,脑海里面想着的那抹单薄的身影,美丽浓艳的眉眼,冷白的皮肉,总是喜欢低着头。

最近乖了一些,没有来找他了。

可是谢荀霖却开始有些不习惯。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也许是那天在学校目视了她变坏的样子。

和洛颐平时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来,一个人可以反差这么大。

她抽着烟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是谢荀霖。

虽然很不想承认,当时谢荀霖的确心中火热一片,身体仿佛被电流窜过,连蜷缩的指缝都涌起了淡淡的酸麻……

这么想着身体隐隐约约又发出了真实的反应。

他有些焦躁的扯了扯领带,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打理的很整齐的发丝垂下来的几缕,却依旧缓解不了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燥热。

那冷淡寡欲的眉眼烦躁的皱起,本就深邃的瞳色透不出一丝光亮,幽深的几近乌黑。

他拿起手机,想和洛颐发信息,但是又不知道发什么,手机屏幕暗暗亮亮,忽明忽暗的光线投射到了男人的冷峻的脸上,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时间这么晚了,洛颐也许已经睡着了,谢荀霖这般想着,刚想把手机放下,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谢荀霖指尖一僵,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打开了手机。

——季甜甜:明天你要陪我去看宴婚服,不要总是拿工作当做借口,工作比我重要吗?哼哼。

娇憨的满是少女天真。

静静的盯手机上的信息,谢荀霖的表情冷淡的可怕,这并不像是一个未婚夫应该对未婚妻的眼神。

他只是冷静的想着,季甜甜过界了。

当初两个人说好了的,结婚之后互不管着对方,这个婚礼只是个名头,名存实亡。

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份下,哪怕没有感情的基础,也必须得结婚。

结婚对两家只有利,没有害。

——

“咔哒。”打火机的阀门被按下,一簇赤黄的火舌从圆孔舔舐而出,又乍然熄灭。谢荀霖依旧是面无表情,火光明明灭灭,照亮了他有些过于冷漠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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