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厮
“沈二姑娘这是要回家了。”陆渊点点头，“是该回家了。”
“你……”沈灵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陆嫣忙岔开话题：“哥哥，你这是打哪里来？”
又见他袖口隐隐露出一条墨绿丝线，还以为他是在哪里沾上的线头，忙拉住他的袖子一扯丝线。
众人都看向她，却见陆嫣轻轻一拉却扯出一只式样精巧的荷包来。
“咦，这荷包怪精巧的。”她笑着赞道。
陆渊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悦地说：“快还给我，小娘子不要老是毛手毛脚的。”
陆嫣见哥哥有些不高兴，心里乐了，自家哥哥这段时间真是变了好多，总算是多了几分人气，她不禁想要再逗逗他。
“好啊，哥哥，我知道了这定是哪家小娘子送给哥哥的信物，让妹妹来猜猜，李家？王家？”陆嫣举着荷包细细端详。
她这打趣的话一说出口，别人倒还好，身边的沈灵忽有些站不住了，如意觉得姑娘的身子抖了抖，忙将她搀扶得紧了紧。
陆渊没有接话只冷冷看着自家妹妹。
陆嫣吐了吐舌头，忙把荷包递还给他：“哥哥，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是真的又如何？”陆渊一把抓起荷包，仰头就走。
藏在他身后低着头生怕被人发现的苏浅陌连忙扯住他，比他更快一步走进门。陆渊也并不见怪，跟在她后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站住，你是谁啊？”陆嫣本想和哥哥再聊几句，却没想到这小厮这么不守规矩，跑得比主人还快，最奇怪的是哥哥居然上前一步拉住这小厮，将他半抱在胸前，不免更加诧异，心中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哥哥的小厮向来最守规矩，再说他那几个小厮她都认识，怎么今日平白无故冒出一位冒冒失失的小白脸来。
“小姐，他是新来的。”染墨一看情势不对，立马对着陆嫣躬身说道，“世子他还有急事吩咐他做，所以他们走得急了点。”
原来如此，陆嫣点点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嫣妹妹。”沈灵早就不耐烦了，这两兄妹都对她不冷不热的，她心里也是窝着一把火，“你呀可要多管管你兄长，我听人说有些人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最擅长狐媚魇道的，若是世子……”
她抬眼一笑，顿了顿，眼里满是嘲讽：“若是这样，世子的婚事可危矣。”
“呀，灵姐姐您知道的可还真多啊！可惜啊，想要嫁给我兄长的大家闺秀实在是太多了，哥哥都选花了眼。”陆嫣眨巴着细长双眼，满脸关切地说道，“倒是灵姐姐您可要趁着年华正好，早早选好夫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沈灵被她软绵绵一通奚落，想发火又怕丢了自家脸面，连忙带着嬷嬷丫鬟上了马车，发誓这辈子定要嫁个更好的夫婿，狠狠打打他们的脸。
苏浅陌被陆渊半抱着一路走来，那被他拥着的肩头如针刺般的难受，她忍不住想要挣脱。
“好好的，你抖什么？”陆渊冷声问道，“你不怕被人发现？”
大哥，你这样，别人发现得更快好不好。
可她总不能直白地和这位世子爷说，要不然很容易得罪他。
“没有，婢子肩头有些痒。”苏浅陌小声说道。
“你这是多久没沐浴了？”陆渊嫌弃地放开她认真问道。
“世子，婢子就昨晚没有沐浴罢了。”苏浅陌被人嫌弃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好了，回去赶紧沐浴，脏死了。”陆渊白了她一眼，“你自己走吧，这会路上没人。”
苏浅陌正想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忙说道：“世子爷，您好人做到底，送婢子回东院吧，我这会小厮打扮没有令牌如何进内院啊？”
“就你事多。”陆渊冷着脸，没好气地拉着她往前走去。
一路上，倒也没见什么人，苏浅陌正要舒口气，却见李夫人领着两个小丫头袅袅婷婷往这边走来。
要坏菜了！苏浅陌暗自惊叫。
“母亲。”陆渊护住苏浅陌站在路边向她行礼。
李夫人难得穿一套淡紫色的马面裙，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娇妍。
“溢之，母亲正要找你，你这是往哪里去？”她面上似有愁容，一边说一边往陆渊身后看。
陆渊立即上前一步将苏浅陌挡在身后：“母亲，儿子回趟东院。”
“哦。”李夫人瞧了眼儿子身后露出半张脸的苏浅陌，狐疑问道，“这小厮眼生，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坏了，苏浅陌哀叹，她正要说话，却听陆渊淡淡说道：“母亲，他是外头的小厮，我带他去东院取个东西送到李首辅家去。”
“哦，原来是这样。”李夫人点点头说道，“你那东院可是有女眷的，让她们先避一避。”
“母亲说的极是，我们去去就走。”陆渊笑道，一把扯过低头哈腰的苏浅陌，拉着她急匆匆往东院而去。
“哎！溢之，我还有话问你！”李夫人在后头急着喊。
他们两个却像没听到一样越走越快。
李夫人摇摇头，只得闷闷地去福清园老太太屋里坐了会儿，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她让小丫头们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抄小路又往东院走来。
刚走到门口，福伯就迎上前来，李夫人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作声，自个儿三两步走到院中。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往四周一看，根本没有儿子和那小厮的踪影。
李夫人正想找张嬷嬷问问，就听正院厢房的门开了，陆渊散着前襟，分明刚刚沐浴过，而那小厮踮着脚正替他搅干头发。
这……大白天沐浴！
李夫人心头一惊，又想起外边的传言，突然心头一凌，难道说自家儿子喜欢的是男人，刚刚那小厮乍眼一看，长得白嫩水灵，倒是有几分妩媚。
“好了，你也别忙乎了，回去也好好洗一洗，我最受不了身边人邋邋遢遢的，今后每天都要沐浴，知道吗？”陆渊见苏浅陌狗腿般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数来拍马奉承，心里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