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远行

九月，简植抱着狸奴来到了刘家港，为两艘新船举行下水仪式。

开始想把其中一艘命名“维多利亚号”来着，又一想，麦哲伦乘坐维多利亚号死在菲律宾群岛，不吉利。哥伦布的“圣玛利亚号”触礁沉没了，也不行。最后，还是用中国传统的“蛟龙号”和“太平号”，命名了两艘船。

一切准备就绪。三艘船的货仓里，除了食物和淡水，装的全是魏铁匠的匕首和采购的小铁锅。简植还特意准备了黄豆、绿豆，和耐储存的柑子、久放不坏的窝瓜。

九月九日，船队起航。

三艘九十米的船，真算是豪华阵型了。另一世，1405年郑和下西洋时，郑和的宝船也不过一百三十米。地理大发现时期，哥伦布、麦哲伦的船，可怜的只有四十多米长。

船队在蒋作恩和范忠的带领下，驶往日本的本州岛外侧。这俩人就是李存方介绍的，三个老船把式中的两个。两人现在的职务是船长，分别负责蛟龙号和太平号在前面交替领航。马胜和曹一二带着刘禹、付庚，跟在这两艘船上。

简植的五月花号，由赵填海操舵跟在后面。对，就是制船大匠赵填海。船厂交船后，听说简植要出海，赵填海就自荐要给简植驾船。他要驾着新型海船，进行一次完整的远洋航行。简植就让他当了五月花号的船长，把原来的船长姜慕，安排在大副的位置上。答应姜慕工钱不变，赵填海下了船，就恢复他船长职务。

李存方因为赵填海上船的事儿，找过简植。老李说自己虽然总和赵填海打嘴架，但实际上俩人关系很好，实在不想放赵填海离开。简植说没有办法做赵填海的主，但保证赵填海想下船回来时，绝对不会卡着不放。

海上无风三尺浪，简植适应了随船摇摆的日子。

简植一会儿系个床单当披风，说自己是大明的伏海将军，要踏平海波。一会儿又绑了一只眼睛，拿着唐刀说自己是黑胡子海盗，要劫掠四海。简植哪里有胡子？分明是用纸笔画完，用口水粘到下巴上的。最后，还当众任命自己是本支船队的提督，着实的过了一把风帆战船的瘾。

两天后中午，船队拐过日本九州大岛。在船速最慢时，桅杆上负责了望的水手敲响了铜钟。铜钟是报警用的。水手报告说，陆地方向斜插过来五艘小船，直奔船队前方。这不是正常行驶，好像是海盗。

在刘家港起航后，简植就拿出了望远镜，教给负责了望的水手使用。简植的望远镜里没有棱镜，水手还需要适应翻转的镜像。等水手学会后，直呼这是千里眼。简植心说没错，清朝时，它有一个名字叫千里镜。

简植赶紧让船队保持慢速行驶，通知另两艘船准备训练。是的，简植管这个叫训练。

简植心里直念叨：老天保佑，来的一定要是倭寇啊！打平民，一时还真下不去手。

没起航时，在大明的海边不能开炮训练。离开海岸的这两天，倒是训练过两次。可那时茫茫海上没有目标，只能是每个水手开一炮，挑选一下适合的炮手。简植认为，现在才是训练的机会。举着弓箭长矛的倭寇，不可能对船队产生威胁。这就是大人打小孩儿，主要就是练习一个瞄准。

五艘日本船，离简植船队还有二百多米时，就传来叽叽哇哇的声音。有接触过日本商人的水手说，这是让咱们停船呢，绝对是海盗。了望水手惊叫：“他们拿弓了！”

简植下令停船横过船身，准备攻击。蛟龙号和太平号紧跟着做同样的动作。简植下令：打开炮口挡水板，推出火炮，自由发射。

不得不说，在海面上，一群没经过训练的水手真打不准炮。第一轮，三艘船三十门炮，只打中一发。虽然只打中一只小船，在火炮的轰鸣声中，一发炮弹就轰碎了小船。这让其余的日本小船疯了一样掉头。

火炮把这群海盗吓坏了，没见过呀！

因为后坐力，火炮向后滑动，直到撞在拦阻板上。水手把炮推回原炮位，换上子炮，第二炮轰然炸响。简植心想：你们掉头吧，我不急。要不是想确认你们是海盗，八百米外我就命令开炮了。

倒霉的海盗往岸上跑是顶风。海盗拿出桨，想划水回岸上，却忘了还没把帆降下来，慌乱得一塌糊涂。水手一炮一炮的轰，各船的船长也看明白了简植的意图，指挥船缓慢移动，始终把船舷对着小船。虽然水手打得不准，可架不住炮多。五、六炮过后，小船全沉水里了。

简植拿出自己的望远镜，看着水面上连一个像样的箱子都没有的沉船残骸。简植连拣战利品的心思都没有。草！一帮穷海盗。

船队沿着九州岛海岸，继续向北行驶。两个时辰后，简植正想找地方停船，了望手大喊：东北方向有两艘货船，船长，咱抢了他吧。简植笑着看了看临时船长赵填海。难道在这茫茫大海上，劫掠真是男人的天性？

当然不能抢，咱们又不是海盗。

不过，这时候在海上，两条船相遇还真不敢靠近。另一世，航海大发现时也是这样。大部分的船都是亦商亦盗，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离得远远的，随时准备逃跑。那两艘货船，现在正玩了命的躲开简植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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