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盗姜慕
简植刚想对赵士明说话，五月花号的船长姜慕举了一下手：“老大！我，我也行。南洋这儿没人比我熟，跑海的人都懂海上的事儿。前几年在海上没少跟人打架，我也顺便做过几单。”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磨刀的动作。
简植笑了：“老姜啊，以后叫我衡之吧，是皇上赐给我的表字。老大老大的叫我，我还以为我是黑帮首领呢！”
姜慕笑着点头，曹一二说：“哥哥都当海盗了，还不是黑帮老大？”
“当海盗是欺负外人的，当黑帮是欺负自己人。我当海盗，可不当黑帮。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听老大这个词儿。好了，说正事儿。曹胖儿远航过一次了，没什么好安排的，你们准备好了就走。然后马胜这儿着手招募探矿、采矿人员，等找到矿后……”简植看着姜慕和赵士明几人：“咱们去当海盗！”
简植自然是当不成海盗的，所有人都不同意。就连苏门答腊探矿也没去，只是在简易地图上，给马胜指明了几处地点，马胜自己带队去了。姜慕带着赵士明、郭兴、梁思元、赵凯，和两艘船出海去西洋当海盗。
曹一二准备好了远航，抓猫上船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狸奴了。只能先到南洋，想办法再弄几只猫。曹一二刚起航，狸奴就出现在简植的窗台上。狸奴看了一眼简植，悠闲的抬起前腿儿舔毛儿。
大本营的事情太多。这次从大明回到帕斯，随船来的，还有几十个匠人。匠人中包括铁匠、木匠、石匠、首饰匠、还有锁匠。铁匠、木匠、石匠，这几种匠人在建设初期，大本营都需要。葛大壮不理解这时候为什么要招募首饰匠和锁匠？简植告诉葛大壮：首饰匠和锁匠加到一起，能打造精巧的工具。
简植在忙着这些匠人的安排，赵填海只能自己去找合适的地方建船厂。新砍伐的木头，还达不到造船的要求，他那里不急。简植全力在教铁匠老魏‘灌钢法’。‘灌钢法’是十九世纪德国人克虏伯发明的。克虏伯，就是二战时造克虏伯大炮那个人。
灌钢法比炒钢法更稳定一些。
简植还要教老魏的徒弟做螺栓、螺帽，还要试验天然橡胶和硫磺的硫化比例，还要画各种图纸。
睁开眼睛干活，闭上眼睛睡觉。简植又是一个半月没刮胡子，整个港口的协调工作全部交给了葛大壮。虽然葛大壮也累，可老头儿的身型却越来越挺拔。要不怎么说“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呢。简植猜，一定是权力带给老头的活力。
葛大壮黑色外套，内穿白色衬衣。干净利落、深沉稳重。管理水泥商会的经验，让他安排帕斯的工作游刃有余。任谁也猜不出，他原先只是一个山村的小小里长。
洪武三年九月十五，姜慕回到帕斯。
船队拖着四条船和千奇百怪的货物。随船还有二十几个女人，女人有身毒人，有大食人，也有倭人。大明沿袭宋朝习惯，把印度人叫身毒人，管阿拉伯人叫大食人或者天方人。
一个半月的海盗生活，让梁思元等几个学生脱胎换骨。倒不是学生们身形变得多么雄壮，只是走起路来，都有男人的气势了。过膝的半长裤子，精赤着上身，各个眼神犀利。左顾右盼，颇有睥睨海波之意。
把船、货、人交给葛大壮，一群人狂吃海喝三天，便又出海去了。上船前一个个眼神精亮、嗷嗷乱叫。这份狂热，足以证明掠夺才是男人的天性!
修整期间，姜慕和赵士明详细的向简植汇报了海上的过程，还有对各港口和各国船队的看法。让简植对现在的南洋，有了一个简单了解。
看着拖回来的四艘破船，赵填海连修理的心思都没有。见过飞剪船和盖伦船，日本船和大食的桨帆船，赵填海实在看不上眼！赵填海本来不急的心思也着急了，来找简植：“衡之啊，我这儿是有劲儿没地方用啊。”
有劲使不上的原因，是刚砍伐下来的木头不能造船，最少要放置九个月的时间才能用。而造一条远洋宝船所用的木头，非得经过三年的日晒雨淋不可。
简植一拍大腿，这咱能解决啊！
“赵叔，您别急。咱四十天就能用！多两个月，就能用上合格的木头！”
在大明，木料贵燃料也贵，船厂舍不得用蒸煮大法。这儿不一样啊，漫山遍野的红杉树多，各种杂木也多。燃料，有的是！
在山边儿，用整根儿整根儿的树木建造木屋。木屋高大，两边留大门通风。找铁匠老魏打造密封大锅炉，打造管子把蒸汽连到屋里。三个木材熏蒸烘干房，一个月就完工了。
木料蒸透再吹干，吹干再蒸透。反复循环，能让木材需要三年风吹雨淋才能完成的去应力过程，两个月就能完成！姜慕俘虏回来的二十多个女人，也有地方用了，全部去劈柴烧水。
姜慕刚把这些女人送回来时，葛大壮找简植商量过怎么安排女俘虏。看着这么多的精壮劳工一个女人也没有，葛大壮想开个妓院。
简植想了半天说：“新登州是个孤独的地方。一面是大海，另一面是几百里都没有人的内陆，她们也没地方去。要是和劳工中有互相看好的，一起过日子的我不反对，有不愿意干活，愿意当一个有妓术的女人，我也不反对。就是咱给劳工发工钱，再开个妓院把钱赚回来，这事儿有点儿不老地道的。你要是不怕我葛婶儿坐船来薅你耳朵，你给自己娶个小妾，我还是不反对。”葛大壮气鼓鼓的，扭头就走了。
赵填海看着烘干房，满意的笑哈哈，简植顺便问了一下：“老赵，我有大龙骨的话，你能造多大的船？”
赵填海挺胸抬头拍胸脯：“船最重要的就是龙骨，你有多大龙骨我就造多大船！”简植心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等我把钢材铆接技术弄出来，看你怎么在四百米长的龙骨上贴满外壳！
没办法。没有电焊技术，不能建造钢铁巨舰。简植只能先琢磨钢架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