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番外——九流镇历程（其二）

番外——九流镇历程（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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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船驶出九流镇地界，来到海面上时，西拉诺他们这才深刻意识到如今这里的环境究竟遭受了多么严重的破坏。

成吨的污水流入近海，将整片海岸线染的漆黑，散发着恶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光芒，像是石油。这是工业发展所带来的必然，没有例外。

至少来到海面西拉诺他们终于能再次沐浴阳光了，那片压抑的阴云仿佛魔咒般笼罩在九流镇上空，直至湮灭。

随着飞船离九流镇越来越远，海平面也逐渐清澈，蔚蓝的天空与蔚蓝的大海相交辉映。这似乎是一个好信号，预示艾里斯峰目前还没有变得和九流镇一样。

只是这一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我们离开？”

飞船驶进远洋，西拉诺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相信现在已经不会有眼线跟着自己了，天空万里无云，可藏不了任何战舰。

“因为洛明……他很怪，就像换了一个人，你仔细想想，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像是从洛明口中说出来的吗？更不要说那躲躲藏藏的态度，特别……就是与以前的他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两个人。”狂风将军绞尽脑汁回忆着，虽然洛明很反常，但她也没有切实证据，一切的一切都是合理猜测而已。

“确实是，可时间过了怎么久，会不会是战争改变了他？”西拉诺说，她不愿怀疑洛明的身份，至少在获得确切证据之前。

“你看看他对索瑞斯的态度，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说，也不明白索瑞斯有什么理由离开他。”狂风将军稍作思考说到，西拉诺确定无法反驳这个，只能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飞船已经驶入艾里斯峰地界，绿水青山映入眼帘，这里情况确实要比九流镇好的多。

首先进入眼底的是一个巨大的石门，洁白如玉，高贵且奢华。整座岛屿山峰的布局不像九流镇那么密集窒息，各个建筑都相当精美，似乎一切如旧，可繁华的同时却又带着一丝紧张气息。

他们的飞船还没有降落，一队全副武装的骏鹰就已经完成了合围。

“好吧，我原本以为这里气氛没那么紧张，目前至少我们能确定战争形势的确很严峻了。”西拉诺话语略显无奈。

气势搞得挺大，不过很幸运，这次也没打起来，不少骏鹰对西拉诺和狂风将军还是有印象，拦路也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停好飞船，西拉诺和狂风将军就跟着领路的骏鹰去见诺沃女王了。负责接待她们的骏鹰年龄不大，名叫银溪，西拉诺对她有点印象，记得是一个非常活泼好动的女孩，但此刻一言一行间早已不在阳光开朗。

望着眼前的骏鹰，狂风将军似乎有点理解“洛明”的改变了，或许她当时就不应该离开这里，战火摧毁的不只家园房屋。

一路上西拉诺他们能更好的观察艾里斯峰如今的环境，这里相较于他们离开时增添了不少建筑和军事堡垒，大批大批的土地被圈起来种植庄稼，骏鹰们有条不絮的工作着，就像农业工人。

与九流镇对比一下，骏鹰已经好多了，从银溪口里他们得知，艾里斯峰在战争初期位于劣势时一度遭受到对方的全力进攻，这里就是前线。诺沃女王甚至想发动传统艺能重新躲回海里，好在被蓝天比克和卡珀劝住了。

也是在那段时间建立了大量军事设施，后来形势好转，军队反推了回去，艾里斯峰才开始利用自己优秀的气候优势圈地种粮，虽然联盟依旧战事不断，但艾里斯峰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局势紧张，只有不断派到前线的将士诉说着战争的恐怖。包括蓝天比克都是不久前才回来的。

总而言之，艾里斯峰的大体情况相比九流镇还是相当良好的，既不用受战乱之苦，也不用将整个城市变成无情的机器，对内实行残酷压榨。

经过重重关隘，西拉诺和狂风将军终于来到了山顶，那代表着希望与光明的音之谷也是枯草满地，左侧高大的石门被削去了一半，曾经骏鹰一族的圣地如今却只剩下荒芜。

在前方，那坐落于山峰之上新建的宫殿则更像是一个军事堡垒，修建于悬崖峭壁之上，一侧直面大海，仿佛如果这里守不住了骏鹰高层就会从高崖一跃而下，重新躲会大海。

城堡另一侧则是重兵把守，狂风将军还能看到城墙上放置的巨型石弩和火炮，毫无疑问，这里就是艾里斯峰的军政中心，履行国家一切职责。

“等我去交涉。”

银溪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张开翅膀飞上城墙，与守军交流，但看上去这个步骤显然不太顺利，银溪过了好久才回到城下，神色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变为愤愤之色。

“他们不放行，等我回去禀报女王吧，放心，要不了多久，我相信女王会欢迎你们到来的。”

“行吧。”西拉诺无奈说到，看来骏鹰们戒备依旧森严，仍然处于战争状态。看着银溪离去，西拉诺安排其余船员找了个凉亭休息，独自坐在山峰上望向九流镇。

“你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西拉诺问到。

“不知道，不过总比风暴大王时代好，毕竟艾里斯峰和九流镇还没有变成废墟。”狂风将军说。

“你之前和我说洛明有问题，这件事你能确定吗？”

“嗯，能，只要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当面对质，到时候就一切都能明了。”狂风将军坐到西拉诺旁边，心中同样也是一番感慨。

“那你刚才见到洛明的时候怎么不问？”西拉诺疑惑转过头来，说到。

“不行。”狂风将军摇摇头，“那个时候还不能确定情况，会很危险，如果他是假扮的，那他会是谁？我们并不知晓这点，在没摸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就摊牌显然很愚蠢，换句话说，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我们才要来找蓝天比克。”

“我明白了。如果他是假的，那他会是谁呢？”西拉诺重复这句话，能够完美的对外貌进行复刻，答案似乎就只有那一个种族了。

西拉诺和狂风将军都知道，但她们心有灵犀的将这个想法藏在了心底，至少在能肯定之前这个想法都过于恐怖和异想天开。

微风拂过海面，留下了一圈圈水纹，涟漪像花朵一样展开，天空也出现了一阵阴云，风势越来越强烈，似乎风暴即将来临，真是一个糟糕的天气。

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蓝天比克就亲自出门迎接，这规格待遇要比九流镇那会儿好的多。

“西拉诺船长，狂风将军，好好好，欢迎！”蓝天比克声音有着些许激动，脸更沧桑了些，眉头间的褶皱展开，露出久违的笑容。

西拉诺上前握住蓝天比克的爪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许久不见，她也一样高兴，还记得当初一起对抗风暴大王时……岁月如梭，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他们又重新回到同一条战线。

“走走走，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进去再说吧。守卫，开门！”蓝天比克转身说到，这次不再有阻拦了。

进入宫殿，他们漫步于大厅走廊，观看四周墙上的壁画。这里的布局相较与外面就非常完美了，到处都井然有序，持有武器的站岗士兵、巡逻的小队，一切都是那么……规矩。

“这座城堡是卫国战争后修建，不过一直到现在它都没能再次发挥它的军事用途，另一个角度看，这相当幸运……”蓝天比克就像个导游，一边带路一边介绍不算悠久的历史。

这段历史没有传奇，是如此的唏嘘平常，但又时如此不可或缺，充斥着血与泪，可总有人给它套上美好或虚伪的假面，来自评客的立场。

无论其中有多少心酸，终究只是变成了后世的一个符号而已。

这段路程并不算遥远，但却相当沉重，墙壁上涂满的黑色颜料更是加深了这份压抑。

终于，随着走廊的最后一扇门推开，西拉诺他们在这座隔绝希望的堡垒里再次看到了阳光。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议事大厅，此时诺沃女王正在与银溪交涉，看到西拉诺他们到来，贴着银溪的耳朵给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让她出去了。

“你们好，真是许久不见了，抱歉，现在属于非常时期，所以守卫才不放行。”诺沃女王解释说。

“没事，能理解。”西拉诺点点头。

“好吧，现在该说正事了，我相信你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单纯的叙旧吧？”蓝天比克说到，从刚见面时他就发现狂风将军心不在焉。

“这是当然。”

蓝天比克和诺沃女王还是他们熟悉的样子，现在银溪也离开了，大厅里只剩他们四个，狂风将军准备好好讨论讨论，毕竟再继续支支吾吾下去并不能让事情往好的一面发展。

“这一路而来，我们已经看到了相当多的废墟，但相较明面上的战争，我们更想了解一些……关于我们这位皇帝的。”

“你指洛明吗？”诺沃女王说。

“是，我很好奇我们离开后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记得当时他也说要出去闯荡来着，只不过由于事物繁忙，一直到我们离开他都还待在这儿。”西拉诺说，这一段历史对她而言是空白的。

“在你离去几个月后，洛明和索瑞斯也走了，之后战争就爆发了，刚开始时我们陷入了极大的劣势，只能勉强维持局面，今天推回去一点，明天就又被打了回来。虽然组建了联盟，但内部实际上算不上团结，我们并没有一个能服众的领袖，直到他回来了……听卡珀说那是一个雨夜，一个糟糕的日子，但他的回归给的那一天意义，在之后，联盟终于团结到了一起，要知道，别的不说，雷暴兽除了他可是谁也不服，风暴大王的余党在战争初期也是麻烦的一环。并且，在之后的战事里洛明再度展现了他超高的军事天赋，冷静且严酷，杀伐果决，带领我们打赢了一次又一次战争，夺回失地，不过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事情逐渐产生了变化。”

“怎么了？”西拉诺追问到。

“他变得更加……狂热，或许他从一开始就这样，或许是回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又或许是在一次次战争之中产生的改变，总之当我们收复失地之后，洛明认为怎么做还不够，需要彻底铲除对面的一切有生力量，永绝后患……斩草除根。他开始不满足大统帅的位置，想要跨过联盟自称皇帝，获得更大的权利，整合更多的资源。这即便是蓝天比克也无法容忍——虽然他同意了洛明的复仇计划。可当时一切都晚了，战争带给了他无可比拟的声望，等到复仇战争开始，我们才意识到他所谓的赶尽杀绝可不是口号而已，九流镇本来就是一个罪犯组成的城市，其士兵也是如此，更何况他们前期还遭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打击，因此当复仇开始时，怒火很快就燃尽了一切，使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之前逃离的叛徒被抓回来剥皮萱草，警示天下，虽然洛明并没有直接下达这等命令，但基本上是默许了这些行为。这自然是引起了对面更加严重的反抗。之后，为了维持战争所需，他开始大量开采矿石，将九流镇变成充斥着浓烟和工厂的地方，同时，艾里斯峰在他的受意下则变成了一个大号“粮仓”。”

“你们难道没有阻止过他吗？”狂风将军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简直比风暴大王暴戾千百倍。

“事实上，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是想把艾里斯峰也变成一个工业基地来着，而今天的局面就是我们阻止的成果，我们确实费了很大的力气，包括卡珀也进行了劝说，到后来，可能是他觉得这样确实会失去民意，这才慢慢开始重视军纪，不过这也让他的军队变得更加强大，在新式战舰和新式武器的支持下，联军一路势如破竹，他们越过沙漠，越过荒原，跨过山脉，吃下了猫国（阿尔及利亚）、狮鹫之地、斑马旧土、阿拉伯小马领土、沼泽森林等等，甚至还包括了一部分龙族领地，圣主曾经沉睡的山脉，那里富含着大量稀有矿石，是帝国的鲜血。”诺沃女王说。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狂风将军和西拉诺能想象到这其中有多么惨烈，短短几个字的评价就是数千条生命的消逝，当一切化作尘土，就没谁会在意你的身份了。

“唉，看来我们当初确实不应该离开的，那样还能出上一份力。”西拉诺叹息到。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有想到。”蓝天比克安慰到。

“好吧，那居然如此，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狂风将军终于下定决心，战争的惨烈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洛明，或许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家伙。”

“你说什么？”蓝天比克皱起眉头，诺沃女王情况看上去倒是好很多，静静听着。

“到目前为止这都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我们并不能确定，你们知道洛明离开之后都遇到了哪些事吗？索瑞斯又为什么没跟他一起回来呢？”狂风将军问。

“这个……不知道，他只是简单提起过，似乎并不想回忆这段往事。”

“好的，那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现在的洛明就是一只幻形灵，你们还记得索瑞斯的哥哥吗，他是幻形灵女王派来抓捕洛明和索瑞斯的，我们或许可以合理猜测，洛明和索瑞斯离开之后遇到了幻形灵大军，被抓后，洛明就被掉包了，这也符合幻形灵的能力。”狂风将军说。

“等等，可幻形灵在抓捕他们之后，又变成洛明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还帮助我们打仗，是为了统治这里吗？而且他们既然要伪装，那为什么只变成洛明一个，索瑞斯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会暴露吗？”蓝天比克问到。

“确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所以也不能确定。”狂风将军摇了摇头，事情越来越乱了。

“行吧，知道了，今天的事儿我们不会说去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在有确凿证据之前谁也不能肯定。”蓝天比克起身，他得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听到的一切。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西拉诺起身和诺沃女王蓝天比克道别。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得好好消化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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