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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丑,薄情

钟灵毓原本只是来凑数,打算蹭顿饭,就带母亲回去。

没成想莫名被认了姐姐,还被叫得如此暧昧不堪。

她对上江综睿狐狸一样的狡猾视线,恢复了淡定,“二少若与明圆事成,论辈分来讲,确实应叫我一声姐姐。”

江综睿似是失望,“我与明圆小姐八字没一撇,还轮不到论辈分,说到底还是因为小时候的情分,我才尊你一声姐姐。”

钟灵毓已经能看到,木登兰和钟明圆眼睛已经冒出火花。

她不知道江综睿是不是故意的。

总觉得他在给她招仇恨。

江副厅长似是觉得儿子行为有些出格,低声咳了咳,“综睿,给明圆小姐夹菜,别净顾着说话。”

江综睿拿起筷子,敷衍地给钟明圆夹了一块肉,随后便眼眸含笑,盯着钟灵毓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钟灵毓兴趣更大。

江综睿殷勤极了,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

把钟灵毓叫得直犯恶心。

旁人瞧着,他是对她感兴趣。

而钟灵毓却觉得,这小子明明是在为小时候的事记仇,故意把她架在火上烤。

外表斯文,内里腹黑的男狐狸精!

钟灵毓边腹诽,边敷衍着江综睿,而其他人,各有心思。

气氛甚是诡异。

一个小时后,江家人便起身告辞。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钟明圆怒火冲天,叫嚣道:“钟灵毓,你个小贱人。江二少是父亲介绍给我的,偏偏让你勾了去,我打死你!”

她扬手要打人。

云素清本能护住钟灵毓。

然而,钟明圆的巴掌还没落下,钟煜明就扬手掴了她,“丢了老子脸,你还有脸叫。”

钟明圆被打得眼冒金星,想哭又不敢哭,缩在木登兰怀里,轻轻啜泣。

木登兰心疼地搂着女儿,“老爷,明明江综睿是要说给明圆的,他怎么就和钟灵毓认识呢?而钟灵毓和夫人早就搬出去,又偏在这个时候回来,您不觉得太巧合?”

言下之意,是钟灵毓有所图谋,故意抢妹妹的男人。

钟灵毓才不背这口锅,“我和母亲回家,是父亲要求回的。

至于江综睿,若非他提及儿时之事,我压根不认识他。

再者,分明是明圆自己喷了让江综睿过敏的香水,惹人烦厌,才搅了这门亲事,二姨太偏要赖到我头上。

怎么,当父亲不会明辨是非,好糊弄是吗?”

一番条分缕析的话,钟煜明越听越生气,泄愤似的,他又上前狠狠打了木登兰一耳光。

木登兰捂着脸,哭道:“老爷...”

钟煜明大怒,“一个刚十六岁的姑娘,你给她喷那么多香水做什么。让你打点,你就打点成这副德行。亲事告吹后,还想把错归咎到灵毓身上,你们母女俩把我当傻子骗。”

怒到极致,他拿来马鞭,狠狠向木登兰和钟明圆抽过去。

木登兰护住钟明圆,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

一旁钟明玉去拦钟煜明,却被狠狠推倒在地。

云素清心生不忍,但也没求情,她挽着钟灵毓的手,对钟煜明说道:“老爷,我近来身子不适,现下想回去歇息。”

钟煜明打累了,喘了几口气,才道:“去吧。”

云素清便拉着钟灵毓,一同离开。

大门一关,钟煜明又骂了很久,等气差不多消了,他才把沾满血的马鞭丢到一旁,气哄哄去了书房。

钟明圆哭着扶起木登兰,“妈,你没事吧。”

木登兰胳膊还没养好,背后还添了新伤,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晕厥过去。

钟明圆和钟明玉姐妹俩,赶紧把母亲搀到沙发上,又迅速请了医生。

好在,只是外伤,木登兰很快醒过来。

钟明圆埋在她怀里哭,“妈,你终于醒了。”

木登兰一脸虚弱地安抚道:“我没事,你和明玉有没有受伤?”

钟明圆摇头,“我们没受伤,妈妈您放心。”

“爸爸真狠心。”钟明玉眼神晦暗,“妈妈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如此下狠手。”

木登兰早就摸清钟煜明薄情的天性。

可她已命定,这辈子也只能跟着钟煜明。

所以她只求,女儿们能嫁个好夫婿。

然而,大女儿钟明珠,大好年华,却嫁给八十岁的老头当姨太太。

二女儿钟明圆,好不容易有高嫁的机会,却节外生枝。

都是钟灵毓跟她作对。

钟明圆咬牙切齿,“妈,都是钟灵毓那个小贱人,若不是她,江二少怎会看不上我,爸爸又怎么会把我们打这么狠?”

“放心。”木登兰眼中闪过阴毒的视线,唇间勾出意味深长的笑,“今日之耻,我必让她们母子二人,以命相偿。”

钟灵毓随母亲,坐上黄包车回家。

云素清情绪不佳。

到了客厅,钟灵毓倒了杯水,递给她,担忧道:“母亲怎么了?”

“瞧你父亲如此薄情,我真是心寒。”云素清接过茶水,语气恹恹。

钟灵毓劝慰,“父亲向来如此,母亲又何须为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而伤感,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我只是担心你。”云素清叹气,“若你以后嫁人,能寻得一如意郎君最好。可若不能,娘家又没人能为你撑腰,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原来母亲是在担心她。

钟灵毓心中一暖,她搂住母亲的腰,靠着肩膀,深深呼出一口气说:“母亲别担心,如今我在成衣铺工作还算顺利,老板也很照顾我,只要不懒惰,总能有咱们一口饭吃。”

“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我的掌上明珠,能平安顺遂。”云素清搂紧她。

钟灵毓便贪恋地蹭了蹭母亲,“我平安顺遂,那母亲就长命百岁。”

母女二人温存着,陈嫂端着熬好的汤药,递到桌上,“夫人,药熬好了,趁热喝。”

“辛苦陈嫂。”

钟灵毓说完,便服侍母亲喝药。

一碗药空,她问:“母亲最近身体松泛些了吗?”

“这身子骨轻松不少,只是喝完这药,总爱犯困。”云素清咳嗽了两声。

钟灵毓顺了顺她的背,“下午我去药铺问问,母亲去房间歇会儿吧。”

“好,你也别太辛苦了。”

嘱咐完,云素清在陈嫂的服侍下,进屋睡觉。

钟灵毓则坐上黄包车,去了药铺。

负责给母亲开药的,是药铺的闵掌柜,他是个医德高尚的老中医。

闵掌柜说:“这快入冬,又吃着药,犯困在所难免,没什么大碍,按我的方子,一日两顿的吃,慢慢就会痊愈。”

钟灵毓客气道:“多谢掌柜,改日母亲大好,我必会重金酬谢。”

“医者仁心,钟小姐不必客气。”

“那掌柜您忙。”

“好的,钟小姐慢走。”

确定无碍,钟灵毓总算是放下心。

这时,卖报小郎扬着报纸,突然从远处奔来,一脸喜色道:“卖报,卖报,西北悍匪缴械归顺,云城军队即将大胜归来。”

钟灵毓递了钱,买了份报纸。

她端着报纸看。

西北悍匪头子被斩首的黑白相片,登在最显眼的位置。

再仔细一瞧,钟灵毓无意间发现,这相片中,竟然有沈怀洲。

虽然只有一半身体入了镜,但她还是轻而易举认出来了。

怪不得这五六日的时间,都没见沈怀洲有什么动静。

原来是去西北剿匪去了。

还真是为百姓做了好事。

沈怀洲虽然变态,但他在其位,尽其事,当真是个合格的领袖。

正感慨着,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又略显骚气的声音,“姐姐,我们缘分不浅,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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