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丰饶的恩赐
“我渡过了毁灭的考验,轮到你来领受丰饶的恩赐了。”
话音未落,白宇的身体就一阵扭曲,复数只血红的眼珠从体内挤出,仿佛活物一般不断转动着。
它们化身为一个个微小的旋涡,不断吸收着这里的丰饶神力,并将他们输送到体内的丰饶之种内。
在白宇的配合下,丰饶之种吸收力量的速度顿时快了数倍。
望着如此姿态的白宇,幻胧心中惊疑不定。
她和白宇交谈时透露的状态有一部分是真的,她没有实体,而且数次遭遇重创,现在状态极差,想要离开白宇的身体必须找到载体,否则仅仅凭借残缺的灵魂之火进入如此浓郁的丰饶神力中,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主动吸收丰饶神力促进自身异变,然后再用这股力量反过来同化我,……该死的,什么见鬼的赐福……,”感受着那些横冲直撞,充满侵略性的丰饶神力,幻胧的脸色一阵变幻,她没想到白宇居然有如此魄力,她寄希望于利用白宇的急躁进行谈判,争取好处,但白宇却直接掀桌子,将自身与她全部置身危机之中,令她不得不进行反抗。
只要利用毁灭神力进行反抗,那她就是在协助白宇,但若是不管不顾,那她必然会被丰饶神力同化,改变本质成为丰饶的一部分,大概率沦为和白宇一样失去神智的丰饶孽兽。
丰饶令使主动放弃生存,用一同踏入死亡来逼迫毁灭令使协助,这场面怎么看这么诡异。
事情的变化完全超出了幻胧的预料。
回想着和白宇为敌后,对方的每一步都走在她的预料之外,无论是利用星穹列车袭击她,还是为毁灭赐福唤来丰饶逼退星神,再或者现在的拒绝谈判,每一次白宇都走在她意想不到的道路上,自己明明身为毁灭令使,身负无穷神力,可和白宇为敌后却一直有种有力气却没地方使的憋屈感。
幻胧越想越气,最后只能怒骂一声“邪门玩意儿”后,浑身神力迸发,极不情愿的用仅存的毁灭神力抵御着那股滋养一切的丰饶力量。
感受着体内幻胧的作为,白宇嘴角噙上一抹笑意,幻胧越是抵抗挣扎,他越是开心,他就喜欢幻胧这副不情愿,却不得不配合的别扭模样。
“再用点力啊,就这点力量,没吃饭吗?”
白宇哈哈大笑着,嘴上还在毫不留情讥讽着幻胧,让她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一声。
此时白宇的体表两种截然不同的神力交织,碧金色的丰饶神力疯狂涌动,让白宇体表生出无数邪异的眼瞳和触手,紫色的毁灭神力像一道道蛛网一般遍布白宇体表,不断将这些异变和肉身磨灭,二者彼此纠缠着,但那紫色的毁灭神力始终未曾外放太多,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抵抗。
“这可不够啊。”
白宇小声嘀咕一声,现在这种程度的抵抗只能抑制他的情况不再恶化,可却无法做到更进一步的消除。
看着那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的幻胧,白宇内心突然一动。
回忆着当时吞噬那位云骑统领时的场景,白宇再次解放肉身,血肉飞溅在星海,每一粒都交织着碧金色光辉和紫色火焰。
下一刻,这些血肉聚合,化为一个巨大的血茧,他要效仿那时吞噬云骑统领,将幻胧化为他的一部分,成为类似星核一般,为他提供毁灭规则制衡丰饶神力的器官,但这次和上一次最大的不同是幻胧没有肉身,真身只是一团灵魂之火。
他的血肉支配对幻胧没用,但丰饶神力却可以影响到她,而白宇清楚记得那时吞噬云骑统领时的场景,他吸收的不止是肉身,还有另一股力量吸收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为他提供了那位云骑统领的记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既然维持着这种状态随时都有危险,那不如大胆尝试猜测,说不定就是破局之法。
只是瞬息之间,整片被碧金色光芒笼罩充满神圣光辉的空间瞬间化为血肉构造的炼狱。
无数血丝从那血茧上剥离,如赤色小蛇一般在四周游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在那血茧下,过量的丰饶神力催生着,血肉开始不受控制的朝四面八方蔓延,在空旷无垠的星海中彼此纠扎延伸,星空宛如久旱干涸的河道上龟裂的大地,看起来诡异无比。
就在这无声的异变中,血茧上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一汩汩血液顺着它的边角流下。
“咿呀,阿巴,哈~~”
一声声天真烂漫的婴孩声从那血茧中传来,与此同时,那道漆黑缝隙突然睁开,变为一只冒着血液的鲜红眼瞳。
这幅诡异场景让幻胧瞪大了眼睛,她无法理解那让人错乱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但却清晰的在上面察觉到危险。
随着血肉蔓延,整片空间的错乱亵渎之物越来越多,漆黑的星空中仿佛睁开一只只妖异的血瞳,那是寻常人无法理解的妖邪之物,就连远在星穹列车上观察这一切的瓦尔特等人都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们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奇特,那是比丰饶神力更为诡异只要触碰就会被同化污染的亵渎之物。
在这股力量的不断蔓延下,幻胧眼中充斥着恐惧,哪怕她再怎么收缩力量隐蔽存在都没用,对方却不惜让整个身体被丰饶同化也要逼迫她出来,察觉到白宇那副就算化为丰饶孽物也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强硬,幻胧彻底慌了。
“我愿意奉献力量,条件可以协商。”
“不,不,无条件,无条件。”
“不对,不对,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在这股侵蚀一切的诡异力量前,幻胧竭力抵挡着那焚烧灵魂的剧痛,态度越来越诚恳,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股力量在掠夺她的一切,无论是记忆还是身体,亦或是存在本身。
但无论她如何嘶吼都没人回应她,血茧表面裂出一道痕迹,宛如一个癫狂之人勾勒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