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谈判

从俩人进来开始，约翰就一边挣扎，一边眼巴巴地瞅着那胖子，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胖子却一眼都没看过他的方向，而内瑟斯还是那样，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根本没看到进来的两个人。

等到大家都围坐在茶桌旁的时候，楚轩实在是受不了约翰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了。他朝那两个黑衣保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放开约翰。

手一松，约翰就像是出笼的幼鸟，还没学会飞行，连滚带爬的朝着众人扑来。

楚轩本以为约翰会冲向那胖子，毕竟他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嘛。可出乎意料的是，约翰竟然直接爬到了秘书长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主教大人啊！您可不能不管我呀！您的女儿菲欧娜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您要是不管我，她可就没丈夫了，孩子也会失去父亲的呀！”

约翰哭得撕心裂肺，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见到这狗血的一幕，林斌跟胖子倒还好，毕竟这俩一个是第一次见这俩老外，一个是知道内情，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在寒暄。

(?Д?)（轩、心理状态）

楚轩别看面上平静，心里已经奔腾而过数万头草泥马，他还以为那个胖子是领头的呢，原来刚刚约翰一直看的是后面这位。而秘书长更是脸色铁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阁下真是低调，要不是‘贤婿’这番话，我还真不知道阁下还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楚轩率先打破沉默，但这言语之中的调侃意味，反倒让场面变得更加微妙。

‘秘书长’尴尬地笑了笑，他正要开口解释……

约翰却以为楚轩怕了，他面色大喜，抹了一把鼻涕（悄悄抹在别人裤腿），将头高高抬起，用下巴指着楚轩，高傲又嚣张地说道：

“亨利大人可是尊贵的大主教！现在知道怕了？倒是还不晚…只要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亨利猛地站起身来，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约翰的脸上。“啪”的一声巨响，约翰的半嘴牙都被扇了出来，碎裂的牙齿散落一地。他的嘴巴顿时歪了，满脸是血，狼狈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亨利含愤出手，他恨不得生剐了这个蠢货。约翰惊恐地望着亨利，捂住变形的脸，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再也不敢开口。

楚轩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表演”。这场谈判的主动权，本来就掌握在己方手中，毕竟是主场优势，又是对方主动惹事，于情于理都高占上风。而对方不过是仗着教廷的施压，才勉强能够平等地与己方协商。

然而，刚刚的那一幕闹剧，却让对方的气势瞬间又减弱了几分。这场谈判，楚、林优势占尽。

亨利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那黏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不知道混合了几种液体。

当然，能做为此次的谈判代表，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只是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便微微躬身，对着楚轩伸出了手：

“失礼了，自我介绍一下，我隶属于凡狄纲教廷，现任鸢尾教区主教，亨利-帕森斯二世。”

楚轩看着亨利刚刚‘擦干净’的右手，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伙还真是个‘谈判’的高手，至少恶心人有一套。

但他还是毫不在意地握了上去，甚至还郑重地抖了两下说：“我是楚轩，江湖术士。抱歉，级别高的人都比较忙，只能派我这闲人与你们交涉。”

说完，他把手抽回来，在林斌的昂贵西装上抹了好几遍。林斌也只能讪笑着，站起身来给各位倒茶。

亨利面色如常，养气功夫属实深厚。

他坐下后，轻轻地品了一口茶，品茶时，他先是轻轻地吹去茶水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口啜饮，细细品味着茶水的清香与甘醇。每一口茶水都在他的口腔中回荡着，仿佛在与他的灵魂进行着深沉的对话。

片刻后，开口夸赞道：

“茶气清香怡人，入口唇齿留香，略带回甘，真是好茶。”

不仅懂茶，用词也十分到位，尽显高雅。

楚轩闻言，一口牛饮了杯中的茶，豪迈地感慨道：“确实，解渴得很。”

亨利知道楚轩这是故意跟他唱反调，不过他还是继续以诚恳的语气，给楚轩戴高帽：“楚先生过谦了。您能代表华国官方出现在这里，足以彰显您的地位与重要性。

不过，如果按照您的意思……那岂不是在说，你说了并不算数？”

亨利连消带打，断了楚轩压低自己身份，进而打压他们气势的打算。

林斌及时救场，他站起身来，先是为楚、亨二人续上茶水，边倒边说：

“好茶也需要大家的品鉴捧场，来，两位请。”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从容不迫，适时的缓解了气氛。

“楚先生完全可以代表我们官方的一切表态，这点两位可以放心。我们非常尊重教廷的立场和信仰，但也必须正视这次恐怖袭击事件的严重性。”

这句话不仅正面回应了亨利的问题，同时也试图让此次事件定性，外交事件跟恐怖袭击，这两者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

亨利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的开口说道：

“我们教廷一直致力于传播上帝的福音，但除了教皇大人和诸位枢机主教，其余的不过是凡人。

而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这次约翰为了一己私利，置教廷的名声于不顾，确实是犯下了大错。”

他斜眼看了看约翰，继续说道：

“教廷已经决定将他逐出教会、剥夺教籍，同时我们也坚决拥护华方的法律，将约翰交由华方依法处置。”

听到这里，约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试图上前求情，但却被亨利狠戾的眼神吓了回来。约翰敢肯定，他只要再上前一寸，极有可能血溅当场。

楚轩笑而不语，亨利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打算把约翰当作弃子，彻底撇清他与教廷的关系，将这次事件定性为个人行为。

这样一来，教廷就能摆脱大部分的责任。

楚轩之前开玩笑提到的“圣灰”之说，现在看来简直是一语成谶。不过，亨利既然这么果断地抛弃了约翰，那么剩下的内瑟斯对他们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果然，亨利与旁边的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举动瞬间展露了他们的最终目的。楚轩微微挑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但是……”

亨利话风一转，

“内瑟斯先生作为教廷的护教骑士，在本次的事件中只是作为保护者的身份出现。他因为怜悯教众，却不慎被小人利用。可这也是他身为护教骑士的职责所在。还请华方深明大义，让我们将其带回去用教规训诫。”

楚轩听到这话，心中冷笑不已。他早就看出这个亨利的身份，恐怕不仅仅是圣殿白银骑士这么简单。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想要带走内瑟斯，还准备了一系列说辞和条件来应对华方的要求。

楚轩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正色道：

“别的先不说，此次给我们华方造成的损失你们一句没提？按理说，不得先展示一下诚意再提请求？”

胖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作为此次教廷的财务代表，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他站了起来，微微行礼：

“我代表教廷，首先向华方致以最深的歉意。同时，通过我们的计算，本次工地事件造成的延误工期、土地规整、材料损耗等，预计达到一千万华币。

但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和诚意，我们愿意十倍赔偿一亿华币。”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楚、林俩人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道：

“同时物资方面，往后经济开发区所用建材，由华国内教众筹措，全低于市场价五成提供。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措施来弥补华方的损失，并展示我们的诚意。”

林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教廷方面竟然会如此大方地提出赔偿和物资支持。

一亿华币是小意思，他给弟弟、沈秋月办的两次活动，算下来都不止十亿。但经济开发区之后的建材物资……

要注意的是，对方不仅仅指的是21号地块，而是整个经济开发区的后续施工建材。一个经济开发区的建成，耗资是以千亿为单位计算的。低于市场价的五成，哪怕舍去施工和征地、整地的费用，这也是百亿级别的利润！

茶桌上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林斌和楚轩都敏锐地捕捉到了亨利话中的深层含义，那关于建材低于市场价五成的承诺，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利益。这样的条件，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内瑟斯在教廷中的地位。

即使是楚轩这样不懂建筑的人，也能感受到这其中蕴藏的恐怖利益。林斌瞥了一眼楚轩，只见其眉头紧锁，低头沉思。

楚轩确实也意识到了内瑟斯对于教廷重要性，按这个条件，说内瑟斯是教皇的私生子他都信。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有蹊跷。

如果内瑟斯真的如此关键，教廷不可能只派他一人前来。

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内瑟斯身上的某样东西，还是另有所图？

楚轩想起了内瑟斯佩戴的那柄短剑，但他之前曾仔细检查过，除了异常锋利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剑身甚至是用现代工艺制成的，显然并非什么稀世珍宝。他心中暗自摇头，排除了这个可能。

唯一让楚轩感兴趣的，是内瑟斯身上那种能散发银光的特殊能力。他曾在战斗中见识过这种类似气功的力量，深知其不凡。但内瑟斯嘴硬如铁，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种人，想要通过酷刑逼出身上的绝技，可能性太低了。而且，老实讲，这种能力在华国玄学圈子、古武圈子里……甚至是高科技层面，也不算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

楚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需要排除一切干扰因素，直指问题的核心。

如果内瑟斯身上没有教廷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们真正的目标，就只剩下了一个……

他抬头看向亨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