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陈年旧案——95血魔（三）

车厢内，蔡成功和楚川二人正在交谈，气氛虽然算不上轻松，但也不失融洽。突然，蔡成功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一皱，接通了电话。

“蔡主任，京府异事总部来电。”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几分钟前，有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在蓝海市警局报案，声称自己被一不明人士啃咬脖颈。我们担心这可能会像麻都市的事件一样，引起市民的恐慌。请您提前做好舆情应对工作。”

蔡成功听后，看了一眼车窗外的繁华街景，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任务可不轻松，虽然不比如今这个信息能在网上飞速传播的时代，但口耳相传无法监管，传播的速度在一定范围内反而更是无法控制。

（pS：其实对比一下本书之前的龙吼事件，以及现在的95事件，就可以知道区别了。互联网传得快，禁得也快，甚至忘得更快。）

楚川坐在一旁，耳朵微微一动，电话里的内容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身为海岛楚家的当代“行走”，他的耳目自然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

不过他并不想掺和这件事，至少在二哥不在的时候，他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对蔡成功说：

“既然两位还有公务要忙，那在下就先走了。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说完，他正要下车门离开，却被任九天手中的长剑横挡拦住。

楚川眼神一闪，下腰、绕剑、侧身，动作一气呵成，试图溜走。任九天似乎早有预料，直接伸手从背后提溜住他的后衣领，轻松地将他拽了回来，直接扔进车厢。

蔡成功微微一笑。

他早就听说过楚家这代出了个“混子”，其人懒散、吊儿郎当，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拍了拍楚川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小友莫急，这救命之恩，不如现在就报了吧。”

楚川无奈地耸了耸肩，知道这次自己是逃不掉了。他瞪了任九天一眼，假装生气地坐回座位上，双手环胸，不再说话。

而任九天则收起长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他在想，这次的任务，或许会因为楚川的加入而变得更为有趣。

......

在随后的几天里，蓝海市的舆情如同麻都市一般无二，迅速蔓延。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关于‘吸血鬼’的传闻愈演愈烈。与麻都市不同，这次传闻中的‘吸血鬼’并不像‘僵尸’一样具备传染性，但它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死亡的阴影。

据说，这些‘吸血鬼’专挑夜间行动，只在月黑风高时现身。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是女性，除了最后一名离奇逃脱报案的，见过‘吸血鬼’者无人生还。

尽管官方极力辟谣，声明这些事件都是谣传，但民众的不安和恐慌依然难以平息。

除了24小时的大批警力加强警戒之外，学校作为孩子们的庇护所，也采取了一系列安全措施。老师们每天都会仔细检查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乃至厕所都一天看七八遍，确保没有‘安全隐患’。

而学生们则在早操之后被要求集体摘下红领巾，以防被不明物体误认为是目标；放学时，学校更是要求家长亲自护送孩子回家，以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这一切，无疑都与官方的辟谣，背道而驰。

某夜，蓝海市郊区的一座‘华外合资’化工厂外，一辆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树丛间。车门打开后，三名男子陆续下车，各自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

他们沿着化工厂的外围，小心翼翼地布置着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只见其中一人从麻袋中掏出一个雕像样的物品，小心翼翼地将其安放在一个事先挖好的土坑中。随后，他又从另一个麻袋中取出一些奇怪的符纸和法器，围绕着雕像摆出了一个神秘的法阵。

而另外两人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还像好奇宝宝一般问着什么。

月光被乌云暂时盖过，一阵阴风吹来，整个化工厂都笼罩在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蔡成功举着一个小手电，轻声问道：

“小川，你这是道家困阵吧？对西方吸血鬼也有用？”

楚川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在地面上刻画着复杂的符号，

听到蔡成功的问题，头也不回地应道：

“别叫这么亲昵，我跟你不熟。”

这几天被蔡成功‘挟恩求报’，拉着满市转悠，懒觉都没睡过，他心里烦躁得很。

“鉴定结果不是说了吗，那些家伙体内也有‘僵尸毒’，这困阵肯定有用。小川是专业的，你个门外汉别打扰别人做事。”

任九天灌了口酒葫芦，抬起衣袖擦擦嘴角，给楚川帮腔。

随后，任九天又将头伸近楚川，低声问：

“小川，你这个阵是不是还得在外围撒朱砂？咱们带的这几斤够用吗？”他显然也是对这个法阵有所了解，知道其中需要的一些关键材料。

楚川停下手中的动作，偏过头来，他没有直接回答任九天的问题，而是摸索着衣兜，似乎在寻找什么。蔡成功懂事地递上一包打开的烟，楚川接过，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剩下的整包则直接塞进了裤兜。

蔡成功见状不以为意，他取出打火机，凑上前去帮楚川点燃。

楚川先是深吸一口，然后惬意地吐出一团烟雾，这才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几斤够用了，撒一条细线围起来就行，又不是让你们用朱砂把厂区都给埋了。”

“细线？那万一要是被风吹散有缺口呢？”

蔡成功似乎并没有听出楚川话中的嘲讽，他取过一旁的麻袋，抓起一把朱砂，摊开手掌。一阵凉风吹过，朱砂纷飞。

楚川和任九天听到这个问题，都忍不住瞥了一眼蔡成功，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最后还是任九天开口吐槽：

“菜头啊，作为异事部管理层，你能不能少看点电影，多了解一点专业知识？用土埋起来不就行了！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八九十年代，内地被各种港式恐怖片冲击，特别是英叔的《僵先生》系列，很多人对玄学的认知也都是从这些影视剧里来的。虽然说编剧主创们采用了很多真实的茅山道法资料，但既然是影视剧，那必然就会有一些‘为了观众’、‘为了视觉效果’而设置的情节。

其中就包括这个布阵时在外围画的‘圈’、洒下的粉末，如果被擦掉、掩盖，阵法就会被打破的设定。

但实际上在真实的道法应用中，这些材料在施法、布阵之时便已经带有‘灵性’。洒下之后哪怕材料被风吹散，灵性也会保留在原地，阵法不用特殊方式是无法破坏的。

当然了，要想保有最强的功效，最好是材料也能完好。但只需要在上面盖上点东西，确保不会被风吹走就行，不是非得材料在最上面。

（简单来讲，影视剧中这样表现，就是为了观众有个直观的感受。）

用土埋住就是个好办法。

...

按照楚川的指示，蔡成功和任九天各拿着一袋朱砂和一根树枝，左右分开，沿着厂房开始铺设。俩人先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条线，然后把朱砂洒在里面，走过之时再用脚把它填埋。

俩人速度不算慢，但还是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在厂房的另一头相聚。将最后一段线条连接起来，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

两人相视一笑，结伴从后门走进了化工厂。

“你说那川小子，他一个人待在那，不会有事吧？”

蔡成功拿着手电，往厂房内部照射，四周阴森无比。让人感觉下一刻就会从不知哪个角落里，蹦出一个怪物来。

“放心吧，他二哥在呢。楚家的‘护道’……很强。”

任九天晃晃酒葫芦，见余酒不多，便只抿了一口润润唇，然后塞上木盖挂在腰间。

其实早在那天晚上第一次与楚川相遇之时，任九天便察觉到了楚家老二的踪迹。就算他不出手相救，楚川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楚川的性格，楚家人心中有数，怎么可能让‘护道’远离让其孤身犯险。只不过当时发现他与蔡成功赶到，才在暗中观察罢了，这几天也一直跟随在他们三人附近。

前天晚上，任九天独自一人外出买酒，还与其有过交手。如传闻一般无二，楚家‘护道’身手卓绝，俩人切磋相斗数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

要不是有人路过，怕惊扰平民，估计俩人还舍不得罢手。

他心中暗自决定，等这次事件结束后，一定要找个机会与‘护道’酣畅淋漓地打一架。

嗙啷——

寂静的大楼里，三楼拐角处传出一道异响，像是有人碰倒了什么东西。

俩人立即循声追去。

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踏上一个又一个阶梯，几经辗转之下来到了化工厂六楼的实验室门外，俩人眼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匆匆躲了进去。

蔡成功撞了几次门，但那国外进口的合金大门纹丝不动，任九天将他推开，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朝着大门猛地挥出。

唰~唰唰~唰

米字剑痕浮现，合金大门在长剑的斩击下碎成几块，露出了门后漆黑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的空气被一股腥臭所充斥，俩人并肩地走了进去。目光所及之处，地上堆满了十几只干瘪的动物尸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所有血液。

但刚刚那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任九天与蔡成功在黑暗中分头摸索着前进，寻找着实验室内的灯管开关。

一股劲风突然从暗处袭来，将蔡成功扑倒在地，张嘴就要咬向他的脖颈。但那嘴在动脉处张了好几秒，却迟迟不肯咬下，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挣扎。

任九天挥剑斩来，却只斩中了一道残影。

再觅其踪，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人正欲逃跑。他迅速冲向那人影，一脚将其踹飞撞在一台实验室仪器上，发出一声震响。

任九天趁势追击，但那人影却极为灵敏地翻身而起，往实验室的窗口扑去。双层防弹玻璃在他的撞击下应声而碎，六层的高度他视若无睹，稳稳落地后迅速朝着化工厂大门逃去。

任九天眼见其落地奔逃，也想从窗口处窜出追击。

但他忽略了一个细节——窗口的尺寸。

当他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正要用力一跃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被窗框紧紧卡住。他挣扎着试图脱身，但越是用力，肩膀卡得越紧。

最后，他只余一颗头露在外面，身体其余部分则尴尬地卡在窗框中，动弹不得。

蔡成功见状，从任九天身后抱住他的双腿，试图用力往外拔。但尽管他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未能成功。

原来，任九天在心急之下，不自觉地运用了身法，力道过猛。加上情绪激动导致的肌肉紧绷隆起，使得他的肩骨被窗框牢牢卡死。

嘭——！

厂房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犹如雷鸣般的爆炸声震撼了整个化工厂。蔡成功听到这声音，脸色骤变。

“老任，你先坚持一下，我下去帮忙，马上就回来救你。”

蔡成功焦急地说道，随即撒腿就往外跑。

“你给我回来！！”

任九天感受到身后之人渐行渐远，心中无比焦急。

他的头露在外面，能够清楚地看到门口的情况，但身体却无法动弹。他大声呼喊着蔡成功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回来先救自己，不然厂外的情况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

无奈实验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蔡成功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喊，转眼间已经消失。

...

厂房门口，气氛骤然紧张。

一阵狂风卷起地面的尘土，带来了一队不速之客——十几名金发碧眼的壮汉，他们手持重型武器，气势汹汹。

其中一人观察到地上困阵的微光，毫不犹豫掏出一颗手雷，二话不说朝着守在门口的楚川扔去。

楚川双手抱怀，不屑一动。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冲出，随意一脚便将空中的手雷踢开，滚落远方爆起震天巨响。

那群老外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抬起枪口瞄准眼前二人。

一名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将楚川护在身后，面色冷峻。

楚家护道——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