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传全乡
日上三竿，大太阳直接从窗户照进了秦不易的床铺，晒在他皮肤上热得有点难受。
把睡得死死的他给热醒了。
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醒过来，还有点儿起床气，翻了个身不大想起.。
突然回想着昨晚发生的神奇事情，他一下子就不困了，精神抖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有条伤腿在身，他只好歪歪扭扭的摆了一个最舒适的造型。
昨天精神太过紧张，都有点迷糊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感动了不知在何处藏着的祖宗们，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变化。
现在一觉睡到被晒醒，补足了睡眠，精神饱满。
脑子也非常的清楚，很快就想到昨天没察觉，或者不敢怀疑的一些破绽。
激动的他一脸兴奋，忘记了伤腿的疼痛，乐呵呵的试验：“水来。”
他微仰着脖子，嘴边如他所愿，真出现了小半杯水量的灵泉水。
还是昨晚那种美妙的味道，特别好喝！
他饱吞一大口后，笑得跟大傻子一样，嘴都合不拢了。
更忘记了自己早上连牙没刷，嘴巴里应该还是臭的不卫生，就先喝上了水。
想到不卫生，低头看时，发现自己浑身多了一层灰尘，跟木灰油污一样，还有点粘性。
这些脏污还带着股淡淡腥臭味，不像一般的灰尘。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木板：“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灰尘，把我都浇黑了。”
看得脖子发酸了，也没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低下头再看，好像就自己身上有灰尘，还有床上凉席有个放大点的人形印记，旁边也沾了灰尘。
其他地方就没有了，只要不是他睡觉时能碰触到，都干干净净的。
“我记得昨晚洗得不怎么认真，但也脏到这种程度啊。”
闻着难受的他，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跑去洗澡了。
家里没做早饭，不像烧过火的样子，两口锅里的水都是冷的。
不想等水烧热，他直接就冲了个冷水澡。
这会天还早，温度不是很高，清冷水澡稍微有点冷。
秦不易怕麻烦，不想烧水，直接就用昨天剩下的大桶冷水洗了。
洗澡，刷牙，烧水，下面。
吃完面条洗昨天的脏衣服。
然后他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那么一个黑咕咙咚的深井，好像除了有些好喝的水，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能够拿来干嘛。
那泉水神秘，不是凡物。
他除了自己喝上一些，又不好拿出来随便试验，以免不小心露出马脚。
小儿闹市持金，那就是在找死。
刚经历过社会的黑暗，他没有匹配宝物的武力守护，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知道祖传宝物的不凡后，那么与宝物放在一起的拳谱，应当也是同等级的宝贝。
医书也是一样。
可惜现在他残了一腿，根本就没法练习打拳，让自己变得能打，进一步的强大。
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先放弃吧。
祖传医书，这个可以着重研究一下。
不过里面的药材，按着那些黑白图谱去找，是真的难辨认清楚。
仅凭这残废状态，想找全上面记录的所有药材，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收集好。
还有一些药方，以自己考进大学的阅读理解水平，都没能完全理解正确的意思。
差之毫厘，缪之千里。
看来以后找到了药材，还得多次试验，才能找到最准确的炮制手法，炼制技巧，最后做出正确的药丸。
心态不同，对待两本古书的情况也变得不同。
回到家里，残了条腿的他，还是不想出去，随便露面，会惹来村里人的嘲笑。
他不想动，却有人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松伢仔，这么早就回来啦，是昨天半夜回来的吧？昨晚刚睡下就听见狗见，我还以为村里谁来了呢。”
穿着花衫略胖的妇女一进门来，就大声嚷嚷，“现在也没到放假的时间，你这腿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昨晚回来的。”秦不易小声回了句。
刚见到这身材高大的妇女，他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
“说说啊，你这腿到底是怎么断的？”
……
秦不易听了，脸都气黑了，冷声道：“摔断的。”
“你说的不是废话，谁都知道是摔断的，难道还是被别人打断的？”
高大妇女翻着白眼，撇嘴又问，“你腿断了，还能继续读书吗？”
见他不吭声，又追着问：“那你家借的钱，什么时候还？”
雪上加霜，落井下石，不外如是！
秦不易也真是服了这大舅娘，哪有像她这样催着断腿外甥还钱的。
远亲近臭还是怎么的，几个舅舅家，就大舅舅跟着他们家逃荒到了这边。
本来亲人在陌生的地方一起生活，就该更加团结友爱。
这大舅舅家，跟他家的关系就比较差了。
不仅不亲近，还有点像仇人。
“你也好意思提，一家的亲人，就你家借的钱最少。要账还跟催魂似的，要的最勤。”
“谁跟你是一家，我姓牛，那老不死的姓杨，都不跟你家一个姓，怎么是一家了。”
大舅妈不承认，“我家最穷，当然得少借点。
有钱借给你就不错了！
借了钱还不承情，跟个白眼狼似的嫌这嫌那。
有本事你倒是现在还钱啊！
还了钱，我也没借口说你家什么。”
“行行行，怕了你了！
反正我也不读书了，不用花什么钱。
过几个月挣到钱就马上还给你家。
就借了五百块，也艰意思天天跑来催命。”
秦不易摇头，“你不想认亲，说得我好像想认一样。
要不要我帮你写个牌子挂门口，证明你不是我家亲戚？”
“写个屁，挂你个头！”
大舅妈也被呛得变了脸，伸出食指戳他额头，“你就死伢仔就是坏得流脓，不敬长辈，该打！”
“你都不承认有亲，算哪门子长辈？”
秦不易头歪了下，躲过她这一指，“合着你要骂人打人了，就是承认是我长辈。
其他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可以丢掉不认了？
停停停，你可别乱来！
把我摔了，我要你赔医药费！
我到时躺进医院就不出来，看你有多少钱来赔！”
旁边没墙靠，残了条腿的他完全招架不住大舅妈的攻击。
“赔你个屁钱！你穷疯了伢仔还想讹你舅妈。”
……
这时旁边有村民邻居走过来，大舅妈连忙收敛着要打外甥的动作。
她被村里人看到也觉得很丢脸，没等别人说她，自己先跑了。
“松伢仔，你大学真不读了啊？好不容易考上的，可惜了。”见她走了，旁边有邻居问。
“真不读了，没钱读。我腿又残了，不方便，读不起了。”
秦不易苦笑着摇头，“不过没了我的负担，我爸很快就能赚够钱还给你们，不用担心。”
“我过来就是看看你，又没说要催你还钱。
你爸也是狠，为了赚钱，儿子腿摔断了也不管。
大清早的又跑出去帮人扛木料去了吧。
他挣钱的本事大，人又勤快，我是不急的。”
解释了几句后，她担忧的问：“你这腿还能好吗？”
……
被一大群中老年人围着，要应付这群邻居，不用烦扰等下该做什么了。
他们缠着秦不易聊到了中午，看他烧火做饭。
有人先回去做饭了，可以等着到点吃饭的，则还在他家坐着，跟他继续聊。
问东问西的，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话问。
直聊到饭熟，菜快做好，他们才不好意思的离开。
被他们弄得烦了，他吃过饭，就跑进卧房，把门一关，拉上窗帘看书。
不想坐在外面给这群闲得没事的人当猴子看，还乱问一些话吵得心烦。
这伙人差不多全是他家债主，还不好得罪。
惹不起，只好也只能躲了。
“松伢仔，松伢仔，你在家吗？”
嘭嘭嘭……
有大嗓门见门关了，在那把门拍得山响，门板都要被他拍碎：“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快开门啊。”
“没在家，死了！”
“哈哈，死人哪会出声的！快点的，开门！你不开门，撞坏了我不管的啊。”
“死蛮牛，吵人睡觉，你有礼貌吗？”
秦不易也是服了，开门瞪着这硬挤进来的傻大个。
“大白天的睡什么睡，一个晚上还不够你睡的？”
“不想听你废话行不行？”
“肯定不行的！”
“死蛮子！”
“书呆子！”
……
秦不易无语了：“你就是特意过来和我吵架的？”
两人也不找凳子坐，就大门的门槛上随便坐着。
坐在一起，身高竟是差不多的高。
就是一人壮点黑点，一人瘦点白点。
两个人各自再黑再白一点，就像黑色双煞了。
“不是啊，我以前骑车摔断了胳膊，被你笑了那么久，现在轮到你摔断腿了，我还不得赶紧找机会笑回来？”
“那能是一样吗，你是自己犯傻，作死作摔的，我这是意外。”
“反正都一样。”
“行行行，你认为一样就一样，跟你解释就是对牛弹琴。”
“对，牛弹琴！”
“哟荷，你就记住这句了吧，还会灵活运用到我身上了，牛气了啊！”
“那当然不止了！”
牛大恒咧嘴大笑，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你每次笑得这么傻，你爸打你吗？”
“我读书比你笨，可能就是他打傻的。”
“你说是就是吧。下午要去干嘛，背木料？”
玩笑开够了，秦不易问起了他的近况。
“背个鬼哦，山里没货了。下午没事做，陪你玩一天怎么样，感动吧？”
“感动个屁，吵得老子睡觉都没得睡，还没找你算账。”
秦不易苦了脸，“你说你过来干嘛，等下又一堆人围过来看猴戏一样，还得浪费我的柴火烧水给他们喝。”
“抠死你算了，几根柴火也省。”
“是柴火的事情吗？跟你笨蛋也解释不通，傻牛一头。”
“书呆子一个！”
……
大学生退学，还断了条腿，很吸引人注意力的新话题。
中午趁着休息时间陪他聊会天的牛大恒，没过一会就跑了。
走之前，还说什么不影响他看书，真把秦不易给气笑了。
到了下午，不仅是村里又来几个妇女和老大爷，几里外的村民也听到消息，跑到他家看稀奇来了。
这些人闹得秦不易没了脾气，干脆陪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腿残了，想躲也躲不了，只能生受着。
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随便他们来，看他们能凑上几天的热闹，他就当舍命陪傻子。
你说我也说，废话连篇不嫌多。
你笑我也笑，凑在一起瞎胡闹。
反正村民来他家闲聊，他只负责烧水分茶，其他的就不用管。
外面的世面见得多了，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的秦不易，不管这些老爷们和妇妇跟他聊什么，总能搭上一两句话。
除非是他完全不感兴趣的问题。
几天过去，随着亲眼见过他现状的这波人慢慢往外传递信息，他辍学残废大学生的名头，几乎传遍了整个乡镇。
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乡镇无大事，他这么个情况可是个大新闻。
他到底低估了中年妇女和老年人聊天的兴趣。
自从有他这能聊会聊的大学生陪着，村里无所事事的妇女和大爷，大娘，有空就往这边跑。
总之他又走不动，一找一个准。
这免费的陪聊搭子，秦不易是做定了。
陪聊一天，郁闷。
陪聊两天，烦躁。
陪聊三天，生气。
陪聊四天，制怒。
陪聊五天，麻木。
……
被人围着当猴看，他还得负责陪聊。
茶倒是不用帮忙筛，他们会去自取。
后来秦不易干脆在两座房屋的巷弄里摆上个方木桌，上面摆着一些大学的书本，让感兴趣的人随便翻看。
农村的人当然看不懂，但他们好奇心重，总会问。
弄得他有点烦躁，干脆直接摆在这，让他们随便看，随便翻。
不会再问起时，再来回找书给他们看。
他自己则找来了一些种植和养殖方面的书籍。
那些大学里专业的书籍，对现在回到农村的他来说，已经没了作用。
他大学读的是本科，计划是读完书后当老师。
课本里的知识，基本上在农村都用不上的东西。
他看这些东西，又被村民们好一通嘲笑，特别是舅舅一家的两个大人。
他家熊孩子出去外面打工了，不在家，要不然还要多上一两个惹人怨的。
他爸这次帮别人家砍伐树木，任务还没完成。
每天都需要早出晚归。
也就晚上能和他多聊上一会。
知道儿子对传承到现在的医书感兴趣了，哪里会不支持。
他自己不是不想学，实在是读书少文化低，有些药方什么的看不懂。
既然儿子有了兴趣，他把自己歪歪扭扭的笔记本拿来了，把所有能够确认的药材给标出来。
对儿子已经把祖传医书另外找地方藏了起来也没多问。
秦不易后来还是把空盒子给装了回去，神秘空间的深井旁，另外找个鞋盒装书。
秦父对这中药有点兴趣，除了这本祖传的医书，还另外买了农村用的药典。
是以前当赤脚医生需要学习的医书。
里面记了些常用药材，和常用配方，在以前缺医少药的时期非常的适用。
为了支持他的兴趣，好让他有事情做，用来打发时间。
他爸在还有外债的情况下，另外花了一百多块的巨款，给他买了本很大的彩照药书。
作为支持他改学医书的礼物。
这本大部头里面全是一张张大彩照图案，记录的药材辨认起来，就容易得多。
秦不易每天看着老爸早出晚归，很是心疼，有想劝他不用这么辛苦。
知道他脾气硬，不会听他劝，他说了句没劝住后，没再提这事。
还是等自己以后有办法了，想到怎么赚点钱，再劝不迟。
自己老爸现在还算健壮，也没什么毛病，这方面不用太担心。
足足一个星期过去后，村里人再对他这落难大学生的事迹感兴趣。
围观了快一个星期后，新鲜劲没了，也就不再过来烦他。
总算让他恢复清净，不必再花时间去应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