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到村问话
螺塔镇穷,整个巡监所只有一辆摩托,一辆拖斗车。
连辆四个轮子的小车都没有。
钟监员发动两轮摩托车,没骑那辆带拖斗的。
外出办案,他照常没换衣服。
倒是季监员抓起帽子戴好,穿戴整齐的上了车。
三人一车,拉着办案的喇叭,刺目灯光闪烁,呼啸的赶向栗村。
标准的办案喇叭鸣叫声和灯光,昭示着镇上出了事。
不知案情大小的人们,好奇的望向这三人,猜测哪出了什么大事。
车到栗村秦家,钟监员拿着装着记录本等工具的皮袋走进了屋。
按秦不易指的路,去屋里面检查现场。
说是检查,不过是戴着手套随便看了看,拿尺乱量了会,再随意记录了下秦家房屋的分布图。
每个房间走了一遍,询问这屋丢了什么,那丢了什么。
一一记录完,出门后望向那正在做白事的严家。
他们俩监员一到,尤其是季监员一身的制服,看着格外惹眼。
严家招待客人的亲戚,连忙代主家给监员敬烟,倒茶。
等他挑个位置坐好,还端来瓜子、花生放在桌上。
秦家是因为来帮他家做事时丢的钱,他家多少有点责任,得帮忙招待好两位来办事的监员。
这两名监员来到严家,对那边的孝子贤孙视而不见。
既没过去上点礼金,也没过去上柱香,更别提跪拜。
两名监员也不想过来这边,来到这边还嫌晦气。
可这里正在做白事,整个栗村的人几乎集中在这,他们要问话,到这边更方便一点。
他们安坐秦家,叫人过来问话也不是不行,就是官僚气息浓了点,容易被人指着鼻子骂。
来了走个过场,不认真办事,可能也会被秦家人骂。
可秦家人到底是不敢当面骂他们,那就无视好了。
“杨红卫在不在这?”
钟监员剥了个花生扔进嘴里,,扫了扫还没完全散席的人群。
“早回去了!”
“刚刚吃完饭已经回去了。”
“没在。”
……
周围的人热心的回答,回的话也不统一,话声嘈杂。
几人互相看了眼,知道这样乱糟糟的回话太吵,说完后又全部闭嘴不说话了。
钟监员皱了下眉头,指着给他们倒茶的知客:“你们别说话,你来说。”
“好。”
“杨红卫不在,蒋家卫在不在?”
“我?”
人群外一个瘦削的人听得有点惊愕,诧异的指着自己,“我刚刚在帮忙打杂,一直都在这,没离开过严家的禾场。
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
我冤枉啊监官!”
蒋家卫气不过,愤怒的瞪着秦不易:“你在巡监所胡说了些什么,你家丢钱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
秦不易尴尬的笑笑,摊摊手:“问到我们村有谁游手好闲,我怎么能说假话说不知道?
我又没说是你偷我家的钱,你瞪着我干什么?”
“没有说就是你,只不过是走个流程。”
钟监员随意摆摆手,“别人怀疑你头上也正常,谁叫你天天跟个二流子一样东游西逛的。
勤快点做事多挣些钱,谁会怀疑你?
要不怎么不怀疑别人,就点你的名?”
稍微停顿了下,喝口水润喉:“你从上午十一点,一直到十二点,一直在这没走?”
“大概十一点多点从家里出来,我没看钟,时间不太清楚。
过来后,一直在这里帮忙,没出去过。”
“那就是十一点还在家?有没有人做证?”
“这时候大家都在这边,我家那边哪里有人可以作证的。
过来这里后,我看了会他们打牌。
然后快到吃饭时间,就一直在忙了。”
旁边有人点头帮忙证明:“他过来这后,确实一直在这。”
“那就是十一点左右还不太确定,之后有人做证一直在这边。”
确认他的嫌疑不大后,照例问了栗村其他的“闲人”。
每个被问到名字的,恨恨的先瞪了秦不易一眼,对这名号表示不服。
问话前,例行分辨自己是蛮勤快的良民,从不偷鸡摸狗的。
钟监员才懒得理他们,接着问了几句。
有了蒋家卫的示范,这些被点到名的,全部想好了秦家丢钱那段时间自己在哪,回话快了很多。
证人也找得快。
只看问话过程,还有作证人的话,他们没什么嫌疑。
问过几个值得怀疑的人,钟监员再看着这群人问:“那么,在十一点到十二点,有没有人看到谁进去秦家的房间了?”
来到这等了这么久,没人主动开口,他没报什么希望会有人出来指证。
这流程还是得这样走下。
问了遍,等了会后,不见有人出来。
钟监员懒洋洋的再次扫了下周围的人群。
被他看到的人,全部摇晃着头,表示没看到。
等旁边的同事记好完询问记录后,他点点头,起身走了。
回到秦家,坐上摩托车,载着秦永刚去鸭头村找杨红卫。
秦不易本来要去,秦永刚嫌他腿没好,过去那边一个不好打起来,还会吃亏。
他自己过去好一点,更能镇得住场面。
钟监员看他喝得有点醉,问了下确实是有一点儿醉了。
就想让他下来,奈何他坐上去,赖在上面不下来了。
秦不易见了,也想过去。
钟监员拦住不让:“后面坐两个人还勉强,坐三个人严重超载。
要不你让你爸下去,你坐上来。
他喝醉了酒过去,我还怕他跟别人打起来。”
……
“走走走,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秦永刚催促着,“我等下还要回来这帮忙做事的。
过去那边抓到人,找到我家丢的钱,我就回来。”
“那恐怕没这么快,毕竟你们没有现场抓住他。
找证据什么的,可能有点麻烦。”
钟监员不赞同他的想法,认为杨红卫最值得怀疑,没证据,找不到赃物,也不能直接把人抓起来。
鸭头村离栗村约莫两里路,骑摩托车不用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杨家门口,他家门没关。
问了下牛杏芳,杨红卫下午上山背木料去了,不在家。
扑了个空的钟监员只好问了问他老婆。
牛杏芳气呼呼的叉腰大骂:“秦家丢了钱,怎么就怀疑到我家来了。
我老头不过是过去吃个酒,很快就回来做事去了。
怎么就说到他上秦家偷钱,这不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嘛!”
“那天晚上我老头照黄鳝,顺路捡了只甲鱼。
当时也不知道是我外甥放的,已经吃掉了,要不然早还给他了。”
牛杏芳愤怒的瞪着刚赶过来的秦不易,“我们是他舅舅家,吃他一个甲鱼还吃不得?
这没大没小,不孝敬长辈的兔崽子,心眼怎么这么小!
现在家里丢了钱,怎么就怀疑是我老头偷的。
那边死了人,吃酒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个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