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感染者的现状
“我又怎么知道，你会履行承诺？”
“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在说谎，或者是玩所谓的文字游戏呢？”
沙哑的声音传来，对方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却是对凌羽话语的深深质疑。
“我是感染者，你想毁约，很容易，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不够聪明，你想玩文字游戏，把我耍的团团转，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没实力，你想严刑拷打，得到情报，也易如反掌。”
“但在此之后呢？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我，下场又会如何呢？”
“以一个感染者的身份，背叛者的身份，永远将生命留在这里？”
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奈与悲凉，饱蕴着感染者的苦难与痛苦。
似乎是在控诉着凌羽即将做出的可能，控诉着移动城市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权贵，控诉着龙门，控诉着乌萨斯……亦或者，是在控诉这片大地对感染者的不公正。
或许都有……或许又仅仅只是后者。
但是无论他究竟是如何所想，此时此刻。
即使是身为非感染者的凌羽，也被他的言语所感染，从他的话语中，体会到他身为感染者，内心的痛苦和悲怆。
一时间，凌羽的心头也不免地感到些许沉重。
凌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话，最终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会这么做，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说出实话，我就不会再继续追捕你。”
“但是……近卫局的追捕，就不归我管了。”
凌羽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包括眼前的乌萨斯感染者。
在凌羽得知自己想要的事情之后，他便会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会把对方的位置，告知龙门近卫局。
“所以，你终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吗？”
乌萨斯的感染者看着凌羽，缓缓开口。
“不是！”凌羽摇了摇头：“这无关你感染者的身份，只是因为你在龙门所做的一切，以及……你接下来将做的事情！”
同情归同情，理解归理解，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龙门的安危。
任务是一方面，但是放任这样的人继续在龙门制造冲突，制造感染者与普通龙门市民的冲突，也同样不是凌羽所见的。
感染者需要人权，但是对方的这种引起争端的做法，绝不可取。
“是这样吗？”
听到凌羽的话，这名乌萨斯感染者若有所思，再次看向凌羽，他的神情中有着些许复杂。
“不是因为我感染者的身份吗？”
“不是……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
“……”
这一刻，对方沉默了许久。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落在了凌羽手上，任人宰割，对方完全没有骗他的必要。
虽然结果还是一样的，不过凌羽这样的说法，总归让他好受了许多。
只涉及他的行为，而非他的身份。
“呵呵，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也许你没有骗我，但是……我还是拒绝！”
从开始的断断续续，到之后的斩钉截铁，他已经不复先前的犹豫。
躲过近卫局的追捕，难度不小，但并非不可能，而且近卫局并不会随意杀人。
答应凌羽的条件，自己甚至还有极低的概率，逃离龙门。
不过在犹豫的那一刻，他想起了感染者遭受的压迫，遭受的不公待遇与苦难。
或许是因为现实的残酷，或许是相信整合运动一定会带来感染者光明的未来，或许是相信他们的领袖，那只白发的德拉克……
这名乌萨斯的感染者在动摇之后，依旧坚定最初的选择。
只身来到龙门，在最初他就做好了准备，不会因为凌羽的几句话而动摇。
是啊，他最开始为什么动摇了呢？
话音落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无声无息。
“你要知道，我既然能够判断你是否说谎，也就能够让你讲出实话。”
过了一会儿，看着态度坚决的乌萨斯感染者，凌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很想动手！”
话虽如此，此刻的他已经调整好心态，逐渐恢复了如同往常一般的模样。
毕竟共情也是有限度的，也是要看立场的，可怜并不能为他可悲的行为作辩护。
“呵呵，也许吧！”
听到凌羽的话，这名乌萨斯的感染者叹了口气，却没有丝毫松口的意味。
凌羽的声音并不大，只是顺着风声传入到对方的耳中。
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这名乌萨斯感染者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不同的话音，熟悉的话语。
在听到凌羽的话之后，这名乌萨斯感染者似乎是想起了某种痛苦的过去，一种永远无法释怀的愤怒。
他的思绪不断飘荡，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暴雨倾盆的黑夜。
那个乌萨斯冰原的矿区，那个目中无人的乌萨斯纠察队成员，那个他成为感染者后的开始。
那时的痛苦，那时的愤怒，那时的屈辱，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凌羽的这句话落入对方耳中，非但没有成功达到劝降的效果，反而激起了对方懦弱之中，潜藏着的久远愤怒，点燃了他那颗原本死寂的心。
“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说的！”
“你确定？”
凌羽再次询问，不过他开始走上前来，似乎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他想做什么？屈打成招？愤怒发泄？鞭刑审问？还是……
看着凌羽毫无波澜的平静目光，这名乌萨斯的感染者心中生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念头。
他无力反抗凌羽，但沙哑且坚定的话语，依旧从他口中传出。
“我不会说的！”
他的话语在风中回荡，宛如残烛，然而几秒过后，回应他的是凌羽的一声叹息。
“唉～这是你选的！”
“不过放心，我很快的……至少不痛的！”
凌羽轻飘飘的话语，传入这名乌萨斯感染者的耳中，却让他的心头涌出了一丝不妙地感觉。
下一刻，凌羽抓住了这名乌萨斯感染者的肩膀，把他按在垃圾箱边上。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嘴上说着放弃，但是从凌羽抓住自己的那一刻开始，这么乌萨斯感染者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剧烈挣扎起来。
害怕是人的本能！
说好了准备赴死的人，在临近死亡的那一刻，依旧会感到恐惧。
但是他虚弱的身体却被凌羽的双手死死钳住，这名乌萨斯的感染者，根本无法挣脱丝毫。
四目相对，凌羽暗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梦幻般的流光。
“看着我的眼睛！”
凌羽清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却又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蛊惑之意。
浓浓的不安笼罩在这名乌萨斯的感染者的心头，他惊恐地大骂起来。
“*乌萨斯粗口*！你要做什……”
“浮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