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间八使者
听到紫胤的话, 谢知非挑眉笑了笑, 信心十足:今日定要看到紫胤逐字逐句背《剑典》!
有念头才有动力,当下谢知非继续步步截杀紫胤棋盘上那条白龙。
白龙啊, 乖乖让我宰了!
眼看着自己落败似乎已成定局, 紫胤面上无半点变化,对他而言胜负只并无太大的差别。
倘只是若胜了,看谢知非磕巴背书也算有趣,于是乎, 紫胤落棋的速度又慢了些。
两人一块一慢的落子到黄昏, 清水江的青山画布之上, 数道白练如鲛绡悬空, 珠帘钩不卷。
匹练挂遥峰, 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
瀑布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落日的余晖挤入山涧落到瀑布上,悬在山上的水流瞬间迸出夺目的金色, 好似天上的璀璨星河垂落。
五圣教诸人忙碌一天,同五圣物交流感情,顺便用各种食物勾|搭之后,正踏着落日红阳清歌回家。
陡然,诸人听到一道温柔婉转,好似秋水潺潺的声音在青山绿水上响起。
这道声音轻细至极,但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晰异常, 好似在耳边说话一般。
谢知非原本摩挲着棋子的手一顿,停下来对紫胤道:“看来你说得不错,同段誉交好容易走好运,今日这位客人来头可不小。”
定能让丁春秋吃一辈子的苦头。
只听到飘渺空灵的声音说:“师兄,这么多年你的气还没消么。三十多年啦,阿青也长大了,你依旧不肯见我一面,见她一次么。”
五圣教诸人听得面面相觑,你翁他们晓得这声音的主人是武林高手。
听声音应是位端庄典雅的美人,只是不知这人喊的师兄又是谁,听这话,似乎这女子同她师兄有什么误解。
但听到李秋水的说话声无休无止,一刻钟复一刻钟,不停歇的说下来。
一会儿回述从前师兄妹同窗学艺时的情谊,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如何的后悔不已。
李秋水在话里只喊师兄,不喊无崖子;你翁他们只晓得无崖子,不知晓李秋水,半点没将这件事同苏星河他们联系起来。
直到日落大江,从虚竹那里猜到无崖子所在的李秋水沿着清水江一寸一寸寻找五圣教,嘴里翻来覆去的说昔日两人的情谊。
树屋中,紫胤两指夹着白子,已有一炷香过去依旧没有寻到合适的落子点:“这人倒是执着,你既说她是客,为何不出去?”
谢知非用手点了点棋盘,示意紫胤赶快落子:“她总会寻过来,我不急这一时,同你下完这盘棋再去也不迟,快落子。”
说罢,见紫胤还在琢磨如何落子,谢知非不再催促,看向窗外,苏星河着急的在那里踱步,频频往这边看过来。
想也知道苏星河这是是怕李秋水的到来会惹怒谢知非,致使无崖子救治无望,所以苏星河在远处急得直蹬脚却不敢找他。
谢知非叹道:“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方有孝慈。你看无崖子的这两个徒弟,丁春秋和苏星河,当真是这句话最好的演绎。”
找到点的紫胤终于落子,抬眉看向谢知非,淡淡道:“人有千面,情有万种,万事万物岂能一致。”
谢知非那话说的是果,紫胤这话说的是因,你一句我一句闲聊,将李秋水的话当耳边的风,一个字也没听到心里去。
只是见天色黑了,谢知非顺手将油灯点亮,继续落子。
树屋里谢知非同紫胤可以视李秋水为无物,可树屋外,苏星河同你翁他们就不一样了。
苏星河心里急得饶心饶肝,你翁他们听得头大如斗。
李秋水说第一遍的时候,你翁他们心里只有怜惜:可怜的妹子,痴心一片。
李秋水说第二遍的时候,你翁他们心里便多了听故事的心思:这师兄妹之间能有什么矛盾,更何况还有孩子,哪能一气之下几十年不见面的。
……
等到第十三四遍的时候,你翁他们心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头疼。
晚食时间需要清净,然而耳畔声音不停,你翁他们只觉得李秋水的声音再好听,此时也同他们养的蜜蜂相差不大:嗡嗡嗡的不停,令人头疼!
五圣教的人听得心烦意乱,纷纷去了棉花或是麻布团成团,塞到自己耳朵里。
然而莫说塞东西,即便是用双手使劲的捂住双耳,这声音依旧能隔着手掌钻入耳里去。
翁议抱着碗跑,同玉蟾一起腌腌抬头:“阿爹,她一直说一直说,我吃不下饭。”
玉蟾目光呆滞应道:呱~宝宝不能说话,宝宝心里苦~
五圣教不是少林寺,你翁他们养得了蛊虫、对得好山歌、练得了武功,但论养气静心的本事就没法同少林寺那些人比,被这么一打扰,同样食不下咽的你翁唯有叹气。
往外一看,教中诸人多已出来四处张望,寻找李秋水的身影。你翁所见,诸人面上均是痛苦的表情:“乖孩子,你先吃饭,阿爹这就去求见圣使。”
做了打算,你翁立刻放下碗,打着灯笼跑到谢知非所在的树屋:“打扰圣使清修,今日来的人古怪,无论我们怎么捂住耳朵都听得到她的声音,圣使,我们该怎么办。”
苏星河害怕被赶走,失了无崖子的一线生机,这才犹犹豫豫不敢出来。
这时候见你翁来找谢知非了,之前那些犹豫顿时飞掉,跑过来大声坦白:“这是我逍遥派‘传音收魂大|法’,以高深内力送出要说的话,十里可闻,是阻不住的。”
“这位传音的是我李师叔,昔我派陈年旧事,今给贵教添了麻烦。”
苏星河苦着脸站在你翁身边:“我这便出去同师叔说明师傅的情况,请她离去,不扰诸位生活。”
树屋中一片寂静,半响后谢知非的声音传出来:“你若能说清,怎么以前没说清,既然几十年都说不清,这一时半刻你也说不明白。这事不怪你,你们两人且先上来。”
“多谢教主。”苏星河闻言立刻同你翁一起上树屋,苏星河进来后便埋着头,欲言又止。
饶是谢知非以说不怪他,苏星河面上的苦涩半点不减。作为无崖子的大徒弟,当年无崖子同李秋水和巫行云那点破事,苏星河清楚得很。
无崖子曾同巫行云有过情谊,后因巫行云练功出岔,移情李秋水,而后因为尴尬,带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灵鹫宫在无量山住下。 【注】
然而他们去了无量山日子也没法消停,苏星河至今不知道自己师父为何同李秋水闹扳:玉像还在那里呢!
他们两人好的时候,那就是个连体婴儿!
他们两个不好的时候,那也来得莫名其妙!
苏星河只晓得无崖子同李秋水冷战之后,李秋水为了激怒师父,曾同丁春秋有过暧昧。
后来无崖子便被丁春秋重伤,他则连夜带着无崖子离开。
苏醒后无崖子面上无光,不肯让苏星河送他上灵鹫宫医治,更不准苏星河告知他人。
成了废人的无崖子吩咐道:“尤其不能告诉无量山里的人!”
因此后来几十年时间里,无论是李秋水找上来,还是巫行云前来,无崖子均是让苏星河以珍珑棋局劝退:“师父不在,他老人家说若有人解开了珍珑棋局,他就回来。”
此时珍珑棋局已破,李秋水同巫行云找上来是迟早的事,只是苏星河不知这两人竟然这么快的找上五圣教。
想到谢知非好心救助他师傅这才将他们带来五圣教,如今那李秋水寻来,反倒是扰乱了五圣教日常。
苏星河面上一红,想继续告罪,便听到谢知非莫名其妙的说道:“你便是要去见她,也先等她这一身的气力消了些再出去。”
谢知非这话让你翁同苏星河听着奇怪,不知道谢知非这所为消了力气是何意思,便听得一声粗重的老妪声陡然响起:“贼贱|人,你若对师弟有真心,何以勾搭那么多年轻男子,你有多少年轻情人你数得清吗,如今说这话好不要脸!”
苏星河面上皱成一团,欲哭无泪:
完蛋,天塌了!
两个师叔都来啦!
一抬头,苏星河但见谢知非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混了诸多世界,没被人告白过的谢知非颇为羡慕道:“你师父桃花甚旺,你这两位师叔对你师父倒是情真意切,只是不知道你师傅更喜欢谁。”
桃花有好的,坏的以及烂的!
苏星河嘴里同吃了十斤黄连一般,唯有苦笑:“谢教主莫要取笑了,我师父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那还能说喜欢谁不喜欢谁。”
言罢,苏星河又解释道:“先前位师叔曾是我师娘,后因同师父感情不和分开,育有一女。这后来的一位师叔和我师父……他们……额……”
无论是无崖子突然的冷淡,还是李秋水四处勾搭俊俏郎君,苏星河都不敢启齿,只得跳过一切:“总之我从未将师父行踪外传,连我那八位徒儿自随我来后也未曾离开过,没想到今日师叔们会找到这里来。”
屋外李秋水的声音并未因巫行云到来而停下,只听得李秋水嘶哑着嗓子继续道:“师兄,昔日我是气不过你这才想出那法子,找些人在你面前激怒你,可他们在我心中半点在意也无。自你走后我便后悔,将碰过我的那些人都杀啦。”
李秋水将自己杀光情人说得轻描淡写,听得你翁一身冷颤,又听到李秋水幽幽道:“师兄,你难道就真的不再顾忌我们二人的情谊,当真见我一面也不肯么。”
须弥,巫行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哈哈,我找到你了!你倒是想得美,师弟你莫被这贼贱|人给骗了,她这些年在西夏可是快活得很呐。”
听声音,李秋水同巫行云碰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挖苦彼此,顺便对无崖子表明心迹。
只听得你翁目瞪口呆,苏星河面红耳赤,连忙走过来盯着谢知非面前的棋盘,强行开启新话题:“看这模样,谢教主这对弈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胜券在握的谢知非好笑的点头道:“没错。”
苏星河研习多年棋道,有些棋痴的意味,这下凝神看去,便觉棋盘上黑白二子棋力相差甚远,不像是谢知非一个人摆出来的。
只是这房中只有谢知非一个人,这盘棋除了是谢知非摆出来的,还能是谁。
将这疑惑散去,苏星河又继续看棋盘。
棋盘上白子生机几近断绝,黑子翻云覆雨,苏星河看了片刻,便有了下棋的心思:“我那两位师叔想来还有许多话要说,不知谢教主可否让我持白子,下两手。”
谢知非瞥了眼大地图,代表着巫行云同李秋水的两个绿点已经重叠,想来是两人扭打了起来。
这两人冤家路窄几十年,巫行云又未散功,打起来不知道要多久。
伸手从一边的盒子里重新取出黑子,谢知非对苏星河笑道:“好,请!”
闻言苏星河便坐在之前紫胤那处,持白子开始同谢知非对弈起来。
你一子,我一子,初时每落一子苏星河都要想一些时候,可是到了后面,似乎是下顺手了,苏星河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开,待官子收尽之时,棋盘之上竟开始惨烈的劫争。
紫胤之前那条被谢知非斩落的大龙死而不僵,意外的成了苏星河最好的劫材,一子接一子的落下,逼得谢知非一手接一手应。
杀到最后,原本必胜的黑子反倒渐生颓势,翻云覆雨的黑龙同起死回生的白龙纠缠在一起,最后成了一个平局。
害怕自己师傅被谢知非迁怒,匆匆赶来的函谷八友立在一旁已经有些时候,只是见谢知非同苏星河下棋全神贯注,不敢打扰。
此时一局结束,好棋成痴的范百龄立刻乐呵呵道:“师父这棋走得鬼斧神工,将死局盘活,可谓经典。”
“尚可,尚可。”苏星河捏着自己新续起来的短须,笑着让范百龄记下来。
这是坑爹呢!
“……”谢知非两指夹着一枚黑子,哒哒的敲在棋盘上上清脆作响。
苏星河虽然不是紫胤,但用的却是紫胤的棋子。
失了乐趣的谢知非瞥了眼乐呵呵的苏星河,无声的威胁过去:你师傅还要不要救了!
被谢知非如此威胁的苏星河手一顿,笑容一僵,不明所以:这往日里他胜谢知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就算谢知非败他数子也不曾见谢知非有何不乐意的地方。
怎么今日看起来同黑面神一样?
师门一脉都是怪脾气,习惯了晴雨无常的苏星河瞬间通透明悟:“既已下完,我这便替教主摆回去。”
然而苏星河刚一动手,便被谢知非制止:“不必,你且听屋外。”
树屋内众人立刻凝神听去,四周悄然无息,之前众人关注棋局,倒是没现一直不停的吵闹声什么时候停的。
康广陵喃喃道:“师父,两位师叔祖的声音好像停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众人心惊,苏星河面色一白,康广陵等人则是茫然四顾,就在这时候,一道轻风吹入木屋,带来一阵让人心醉的淡雅熏香。
树屋门口出现一个身着白衣,体态婀娜的蒙面女子,一双美目秋水潼潼,苏星河的面色‘唰’的就青了。
“师兄你让我得好苦,你且……”
李秋水话到一半便停住,这树屋里哪儿来的无崖子,不过是无崖子不中用的徒子徒孙和一个俊俏的郎君。
无崖子这混蛋又去哪里了!
李秋水一双美目在谢知非身上停了片刻,转向煞白着脸,满头细汗的苏星河:“苏星河,你在这里便好,你师父呢。”
当年无量山的事还历历在目,此时看到多年不见的李秋水,苏星河顿时支支吾吾,眼神闪烁:“师父……师父啊,他在……在……”
苏星河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时候又有一道人影冲进来,身形是个七八岁女童,可是一身气势恢宏,宛若天下独尊。
巫行云一进门,问话同李秋水一般无二:“师弟!师弟呢!苏星河你过来,那小和尚说你师父被人给伤了,他伤到哪儿,现在到哪儿去了!”
如果说之前的苏星河如时钟乳滴水,现在苏星河便是锯了嘴的葫芦,半句也不说。
苏星河心里想到:两位师叔因师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昔日师父神功在身还好说,此时师父一身修为已逝又陷入假死。
若是让两位师叔过去,这二人在师傅面前打起来,那岂不是害了师父?
看着苏星河低头不做声,李秋水同巫行云眉尾一扬,便要火:“怎么,这些年不见,连规矩也忘了么!”
倘若李秋水同巫行云一怒之下打过来,不管是让假死的无崖子成了真死,还是让苏星河一不小心断气都是损失。
想到这里,谢知非立刻让天蝎将苏星河拉到自己身后,起身道:“二位,无崖子一身修为尽散,陷入假死。苏星河带他来我五圣教治病,我虽保他一直未死,却也没找到他假死不醒的缘故,故而将他安置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闻言李秋水同巫行云均是一震,显得不可置信,不约而同道:“他陷入假死!”
旋即巫行云又惨声道:“是啦,那小和尚说师弟一身内力传给他,让他做逍遥派掌门人,他若不是陷入无法的危险之境,又怎会选那么个丑和尚。”
听到巫行云对虚竹的定义,谢知非沉默了:“……”
玄慈和叶二娘虽然老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英俊貌美,即便虚竹不是个俊俏郎君,至少还是平均水准,算不得丑和尚。
李秋水一双剪水秋瞳往谢知非看来,言行举止端的是温雅斯文:“想必你便是我师兄疗伤的人,师兄他…他…现在在何处。”
谢知非淡淡道:“此时无崖子便在隔壁。”
李秋水同巫行云又是齐齐‘啊’了声,丢下这里诸人,飞身要进入树屋的另一边。
然而两人身形飞快,谢知非速度更快,眨眼便拦在两人面前。
树屋精巧,连门也是玲珑精致,谢知非拦在那里,李秋水同巫行云顿时无法越过去。
巫行云沙哑道:“小子,看在你救了师弟的份上,我今日让你几分,你给姥姥我把门让开!”
谢知非纹丝不动,只是缓缓道:“我虽设法将无崖子救了回来,但他依旧命悬一线,至今昏迷不醒,稍有不慎便会离开。若你们两人就这样进去,保不准会大打出手,局时莫说是我,便是我苗家始祖来了,也救不了一个死人。”
“你…你敢骂他…”天山童姥听不得这些,张口便想骂人。
只是这嘴一张,顿时想起了谢知非说无崖子需要安静的话,一长串骂人的话搁在舌尖上又吞了回去:“我晓得了,你让让,姥姥我不收拾这贱|人便是!”
谢知非继续问道: “我有一事不明,那日擂鼓山上,除在此间之人,应无第二人知晓苏星河带无崖子来我五圣教,两位是如何知道的。”
“原来是这事!”
说到这件事,李秋水同巫行云不禁得意起来,只见巫行云瞥了眼苏星河:“那小和尚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过大致还是讲了些,在江湖上找不到苏星河这个不中用的家伙,那日还在山上的五圣教便最有可能。”
这件事还得从数月前说起。
虚竹有了七十年的内力而不自知,一路下山的时候跟在少林寺弟子身后,并不如何显眼。
可是等到了镇上,玄难见众弟子疲惫,唯有虚竹一人精神抖擞,鹤立鸡群,玄难便将人叫过来:“虚竹,众人之前中尸毒,虽因谢大侠出手相助得以解毒,但如今众人奔波劳累,你且代我们去化些斋饭。”
神宗在位,天下富足,民间百姓多有存余,僧人化斋并不难。
若是心中小气之人听闻自己一人化二十来人的斋饭必定不愿,然而虚竹本就老实,加之先前在山上被苏星河那么一拦,担心他人视自己向佛之心不诚。
此时有玄难如此安排,虚竹哪里还不立刻点头立刻点头的道理:“师叔祖同众位师叔师兄且稍等,虚竹去去便来。”
心里想要好好在玄难面前表象,虚竹奔驰也就越快,半个小时过去便到了最近的城镇,化了斋饭又赶紧往回跑。
却没想因为自己速度太快,一个眨眼便错过了等他的玄难等人,直接赶上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叛变。
因知晓无崖子还活着,无论是天山童姥还是李秋水都不敢对虚竹如何凶狠,虽然不明白为何无崖子会选了虚竹做逍遥派掌门,但哪敢质疑。
两人只是从虚竹口中套话,套得消息后便开始寻找无崖子。
听到这里,谢知非同苏星河他们总算明白,为何这两人能如此准确的寻上门来。
谢知非叹道:“你们若能保证进去后不说话,我便让你们去看他。”
得到这话,巫行云同李秋水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见无崖子才是大事,这老妪以后收拾!
当下两人立刻对谢知非点头,得了这两人的保证,谢知非这才放她们进去。
巫行云和李秋水进去之后的确按照谢知非的要求,一点声音也未出。
只是一直以来,巫行云同李秋水只晓得无崖子一身修为散去陷入假死,却不知道无崖子成了个残疾。
这特么谁干的!
出来后,李秋水阴沉着脸,狠戾道:“他何以成了这般摸样,是谁伤的他,是谁!”
巫行云直接指着苏星河,看起来好像是夺命的阎罗:“苏星河,你说,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伤师弟至此。”
苏星河自然不会说的,只是苏星河不说不代表谢知非不说。
被丁春秋在江湖上坑了一把的谢知非,早已决定将这一下坑回来,现在时机正好:“说来这个人你们也认识,是丁春秋……”
苏星河:“……”
完了,师父让他守了多年的秘密!
“丁春秋,原来是丁春秋!”听到无崖子被丁春秋打落悬崖,算算时间,岂不就是无崖子失踪,对她避而不见的时候。
李秋水恨恨的咬牙道:“我只当是师兄恼了我这才不辞而别,原来是这贼子干的事。当年我杀了那些个粉面油头,单单绕过了他,当真失算。”
巫行云一听,顿时跳起来对着李秋水打过去:“好哇,你这贼贱|人还勾引他的徒弟,你……你个贼贱|人不得好死!”
李秋水冷哼一声,到底还顾忌这无崖子,两人准备飞身出去再打一场:“我便是找了那些情人又如何,师兄最终还是选择了我不是你这个矮冬瓜。”
这几十年的深仇大恨打起来,那差不多可以毁了周边的所有。
谢知非立刻道:“二位对无崖子的这份真情倒是令人感动,不去找害了无崖子的丁春秋报仇,反倒是要在就了他的五圣教这里耍威风,令我自佩不如甘拜下风呐。”
若是别人说这事,巫行云必定一个生死符送过来。
只是正如巫行云之前所说,谢知非对无崖子有救命之恩,巫行云不敢对谢知非动手。
将谢知非的话在脑中一想,巫行云便觉有理,李秋水同她之间的仇还可以以后算,无崖子这仇必须早点算:“你没错,姥姥我是被这贼贱|人气晕了头,今日我便饶了这贱|人。”
李秋水毫嗤笑一声,甚是不屑:“丁春秋那混账东西现在在哪里。”
想到四个月后,面对怒火滔天的李秋水和巫行云,丁春秋会是什么模样。
谢知非笑道:“四个月后少室山将举办武林大会,你们要找的人必定会在那里。”
——丁春秋,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要坑我,就怪不得本教主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要坑你。
苏星河此时只想哭:师父守了几十年的秘密,就这么曝光了。
呜呼哀哉!就算师傅醒过来,也九成九会想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夜写资料到凌晨三点过,就没更
今天比较早
我先去睡了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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