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蛊毒。
“说具体一点儿。”颜姝宁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冷,却结结实实的落在应眠耳中。
不知为何,应眠心里刹然间便觉得安心下来,拱手道,“一月之前,我军在先礼谷遭罪了一队提前埋伏在那里的鲜卑余孽.......”
彼时战事已定,军师按照先前的计策前往先礼谷扎营,不过和龙虎军兵分两路,分别从东西两面出发。
谁曾想鲜卑如此狡猾,不知如何获取了军师的行进路径,提前在前方做了埋伏,尽管殷寒咫提前做了防备,不过还是一时落了下风,只能退守在先礼谷内防守等待着龙虎军前来汇合。
“那女子便是此刻出现的。”应眠道。
深夜里,隐约从山谷里听到到外面乱起来的动静,军中无人懈怠,屏息凝神的等着一战。
可是最后等到的,竟是一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散兵,个个彪头大汉,身形健硕,看着与常人有异。
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女子,面上戴着面纱,手腕脚踝皆系着银铃,在荒漠中叮铃作响。
那女子看了殷寒咫一眼,眸光足足落在他身上一盏茶的时间,才淡淡的开口,“你们是汉人的军队?”
那女子翻身下了马,径直走到了殷寒咫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汉人都是你这副样子的吗?”
殷寒咫眸光冷淡,在那女子伸手过来时向后退了一步,“今日多谢姑娘相助。”
那女子也不恼,自顾自的笑了一声,“不用谢,我叫宓尔,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凑近之时,身上熏的浓重的熏香从她身上传来,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极其混杂。
殷寒咫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萍水相逢而已,姑娘不必知晓。”
“谁说是萍水相逢。”那女子开心的笑了一声,手腕上的银铃响的正欢,“既然你们是汉人的军队,那便省了我的力气,之后回京之时带上我等可好?”
说出这句话,那女子也应声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主动解下了腰间的一卷布帛递给了他,“呐,这个据说是你们汉人皇帝批的什么......文书,反正我们此行本就是要去京城,正好你们捎我们一程可好?”
殷寒咫从她手中接过布帛,展开来,却是一封应召文书,下面印的确实是国玺红印。
“你是伊浔人?”殷寒咫合上文书。
“嗯。”那女子应了一声,“我乃伊浔圣女,此次奉主君之命,特去汉人皇朝拜访,不过我等在路上遇到了风沙,故此迷乱了方向。”
......
“最后殿下还是带上了她们。”应眠道,“也是从那之后,殿下便变的与往日有些不同。”
平日里,殷寒咫都与寻常一般无二,军营事务,无一不上心。
“属下一开始也并未发觉出殿下的异常。”应眠道,“真正察觉到变化还是一日。”
应眠想起那天,他去他家殿下帐中送去军事文书,正好于帐前碰到宓尔,说找他们殿下有事要谈。
殷寒咫批复公文间,那女子便在殷寒咫的帐中转着,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串红豆珠串来。
彼时应眠心里瞬间激灵了一下,弱弱的看了他家殿下一眼。这珠串上的红豆,若是他没记错,应是他们王妃亲自挑选出来送与他家殿下的。
自家殿下的占有欲有多强应眠自是知道的,这伊浔圣女拿什么不好,偏偏拿了这件万万动不得的东西。
应眠冷汗都要下来了,生怕下一秒这圣女就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
偏偏宓尔无知无觉,拿着那珠串到殷寒咫面前,问道,“我听说你们汉人喜欢拿红豆送人,如此精致的物件我还是第一次见得,不知可否能送与我?”
应眠咽了口口水,看向自家殿下,本以为接下来便是一番狂风暴雨,可是出乎预料的是,他家殿下只不过顿了一下,然后冷冷的收回了眼,“圣女若喜欢自然可以相送,不过此物亦是他人相赠,有所不便。”
宓尔笑了一声,无奈的耸了耸肩,“那好吧。”
说着,她将那珠串又放回了原处,看着殷寒咫忙着,说道,“殿下今日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来日再来找殿下商谈吧。”
等着那女子出去之后,应眠才舒了口气,瞥了一眼桌上的手串,讪讪道,“殿下,那手串......是王妃送与殿下的吧?”
“嗯。”殷寒咫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从那时起,应眠便注意到了他家殿下的变化。
其余的皆没有变,只有对他们王妃之事的表现越发的淡漠,可这便是令应眠最不安之处。
“属下调查过,伊浔之地位居荒山地界,向来与我朝没有什么往来,且人人善蛊毒巫药,以用毒闻名。”
思来想去,应眠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属下觉得,定然是那女子其间做了什么手脚,不然殿下不会如此,不过属下查了众多资料,也未查到是何种蛊毒。”
颜姝宁冷静的听他讲完事情的经过,嘴角冷冷的勾了勾。
她不过是几月不在,便又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不该打的人身上,她这个正主还未说话,便有人真的当她死了。
颜姝宁手指攥了攥,指节发出卡吧的声响。
应眠咽了咽口水,上一次见到他们王妃如此生气的时候还是自家王爷上次受了重伤却隐瞒了王妃之时。
颜姝宁冷笑了一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巫蛊毒术,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倒是真的不知死活。”
风雪下的越发大了,颜姝宁身上的长袍被雪沾湿,显得越发妖艳。
“管家把她安排去了哪里?”颜姝宁问。
“芳月阁的偏殿。”
璟王府的管家也是看透了事儿的,颜姝宁进府的这些日子,也是真的把颜姝宁当作这王府的女主人敬重着的,对其他的人自是不认可的。
现在贸然出现了一个居心不良的女人,他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做。
颜姝宁忍不住笑了一声,“也好,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互相折磨,也但不失为一个乐子。”
至于殷寒咫......
颜姝宁笑了一声。
自己的男人自己是自己亲手调教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