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血债血偿无二意

息壤之上。

“想不到苏彤老师，女娲娘娘，孤大麦前辈都为了拯救三界付出了生命。”程浩楠满脸悲伤的说道，他双手结印，面前绽放三朵玄青天莲，依依，轩轩，凤酒三人各自躺在上面疗伤，至今昏迷未醒。

“是啊，当时本应该是我死的，我是妖界圣女，理应献祭给狐神，可是紧要关头，苏彤姐姐突然冲出来，一把将我拉开，冲进狐神的嘴里……”圣女满脸泪痕，提及此事，又再度哽咽起来。

“苏彤曾经是我的老师，上次分别时，她还嘱咐我一路小心，说等我回来一起喝酒，没想到现在……”程浩楠心中一阵酸楚，唏嘘道，“我对她印象最深的时光，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将复生后的凡儿带回人界，当时，我无法从失去恋人的悲伤中走出，在封天山上，还是苏老师对我循循善诱，解开我的心结。没想到，如今，她也离开了。”

程浩楠说罢，露华，圣女以及尸烟更加伤心了，小白眼眶一红，也落下泪来。

“如此说来，这承托三界的息壤，是女娲娘娘真身幻化而成的么？”程浩楠轻抚身下地面。

露华点点头道：“是的，原本的息壤只能承载鬼界百姓，四大古神偷袭，盗走了地脉之气后，女娲娘娘为数百万百姓考量，献祭自己的真身，重铸息壤。”

尸烟刚刚醒来不久，语气虚弱道：“兽主，孤大麦前辈临终前托我告诉你，他非常感谢你救了兽族，破解了困扰兽族千万年的毒瘴之气，让兽人得以正常生活，为了兽族，他死而无憾。”

“嘭~”程浩楠握拳捶腿，长叹一声道：“恒界大哥，无趣大哥，水麒麟，白虎，帝姬，苏老师，女娲娘娘，孤前辈……我们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都为了保护七界牺牲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双拳紧攥，仰望苍天道：“但，图谋七界的人还没有倒下，我们一定要战胜他们，不管他们是古神，还是吞噬兽，圣人，亦或者是创世神。因为，只要他们一天不死，我们的亲人，朋友，家人就有死于非命的可能，这些试图毁灭七界的人，我要将他们血债血偿。”

“对，我们要打倒他们，哥哥，我支持你。”小白目光坚定地说着，跑过来紧紧搂住程浩楠手臂。

“守卫妖界，为女娲娘娘，为苏姐姐报仇，我责无旁贷。”圣女呼应道。

“兽界唯兽主马首是瞻，绝无二意。”尸烟目光笃定。

露华望向程浩楠，默默一笑，两人相识许久，早已无须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好！那我们一起同心协力，打倒这些破坏七界的妖魔邪祟。”程浩楠振臂高呼。

“好耶！”小白一跃而起，欢呼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该说下一件事了，圣女姐姐，咱们那个集体婚礼，是不是可以现在办了呀？”

圣女一拍脑门道：“对，这倒是个好主意，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我们击败梵林天与妙成天，拯救了依依和轩轩，是个大喜的日子，是该好好庆祝一下，现在成婚，喜上加喜，来来来，我看看，你，我，露华姐姐，尸烟，咱们四个怎么站位比较好呢？还需要个证婚人，谁来做这个证婚人呢？”

“啊？”程浩楠刚刚鼓舞士气举起的右手还没放下，一脸惊愕地望着圣女，再看看露华，一拍手道：“有件大事，我差点给忘了，咱们是不是先商量商量，息壤该去何处安置呢？人界已经搬去无界海了，息壤是不是也一并移过去比较稳妥？这可是关系到数万百姓生死攸关的大事，比什么事都重要，几位，你们说对吧。”说着，不停向露华使眼色。

露华接话道：“啊，是，浩楠说得对，我们是该谋划一下，承载三界的息壤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圣女莞尔一笑，来到露华身边，柔声道：“姐姐，你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帮着他，等成亲以后，岂不是更加夫唱妇随了。”

露华的脸“腾”的一红道：“妹妹，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就事论事，眼下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虚空飘着不是？”

圣女牵起露华的手来到尸烟身边，朗声道：“咱们三界的百姓，如今共同生活在息壤上，以后也再难分开，如此，大家同进同退，一起去无界海吧，两位意下如何？”

尸烟点点头道：“我同意，人界与修罗界已经去了，我们三界也去，如此，真有什么危险，可集齐五界之力，一起抵御外敌。露华鬼王，你觉得呢？”

露华轻点臻首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圣女嘻嘻一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起去无界海哦。”说罢，转身去找程浩楠道，“夫君，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追随人界与修罗一起去无界海。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商量婚礼的事啦。”

“这么快就商量好了？”程浩楠咂舌道，“你们不再考虑考虑？这可关系到数百万百姓呢，你们不可如此轻率地做决定，再好好想想。”

圣女微微侧头，手托下巴，楚楚动人道：“有什么可想的呢，我们原本以为你死了，特意前来保护人界，如今人界都去了无界海，我们自然也是去无界海了，这样大家都聚在一起，万一有个什么事，还能相互照应。咦，夫君，人呢？夫君，你干嘛去？”

程浩楠已然在半空中化作一个黑点，远远扔下一句：“你们再好好想想，我去周边巡查一圈，救治感冒发烧的百姓。”

“你……你给我回来。”圣女娇媚道，右脚跺地，俏脸愠怒。

两个时辰后，偌大的息壤下方升起一朵璀璨金莲，托起众人一起向无界海进发，程浩楠望着两边不断倒退的群星，暗道，不知人界百姓如今生活得如何了，在无界海底一切可还顺利么？

正想着，身旁突然轻咛一声，依依和轩轩一起醒了过来，两人睡眼迷离，神情恍惚地坐起来，手扶额头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睡着了？”

“你们两个，感觉怎么样？”程浩楠上前关切。

依依摇摇头道：“主人，我除了灵力匮乏之外，别的倒没什么事。”

“我看看~”程浩楠说着，抓住依依和轩轩的手腕，灵力入体查探，在经脉以及神识之海各处游走一遭，果真无恙，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主人，我记得，我们是被从天而降的梵林天与妙成天抓走了，是你救了我们吗？咱们现在在哪儿？”轩轩显出少有的柔情，面色苍白地望着程浩楠。

程浩楠点点头道：“不必担心，梵林天与妙成天已经被我斩杀了，如今，我们在息壤上，也在去往无界海的路上。”

“息壤？”轩轩还未回过神来，远处的露华，圣女，小白等已经围了过来，两边许久未见，分外激动，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相互把自己发生的事，告知对方，热闹极了。

“这些女人呐……”程浩楠望着簇拥在一起的她们，再想想之前圣女所说集体婚礼之事，不禁打几个冷战，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俯下身子，来到凤酒身边，喃喃道：“你怎么还没醒呢？”

说着，他双手结印，将体内灵力加倍传输至凤酒体内，暗道，许是她之前迎战梵林天，灵力亏损过重，自己多给她补充一些。

“轰~”程浩楠正在专心为凤九疗伤，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息壤顿时震颤起来，只听远处圣女高声道：“流星，是流星来了。”

程浩楠抬眼一看，半空中呼啦啦上百颗流星雨向息壤砸来，个个有百丈大小，真要击中息壤，别说百余颗，十颗息壤就坚持不住，念及此，他飞身而上，呼喊一声道：“大家一起上，千万不能让流星落下来。”

说话间，他已然来到半空，左手使出仙圣之力，凝出一只巨掌，不断轰击靠近地面的流星，右手翻出创世神力，凝成一把巨剑，劈砍半空中的陨石。

“夫君，息壤我来守护。”圣女飞身而至，双手结印，体内发出一道翠绿色的真气，迅速向息壤四处蔓延，凝成一道半圆形的屏障，使得半空中的流星落下后，柔软地陷在屏障外围，无法触及地面。

“兽神咆哮！”尸烟怒吼一声，身后飞出十余只斑斓猛虎，威风凛凛，直奔半空，一头便能将一颗流星撞成粉末。

“鬼王魂鞭。”露华娇叱一声，手中七星鞭迎风见长，挥至半空时，显出重重幻影，“啪”的一鞭，硕大的流星便化为灰粉。

“正神之力。”小白分左右伸开双手，体内白光闪耀，发出两道柔和的真气，一把拴住十余颗流星，奋力一甩，“呼啦啦”，一连串的群星被扔到不知名的虚空。

“小白，你这招好厉害。”程浩楠目瞪口呆的夸奖，小白嘻嘻一笑，不好意思道，“哥哥，其实我很弱的哦，时刻需要你的保护。”

“姐姐，我们也上去吧。”依依说着，试图站起来，可惜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轩轩凝眉道：“妹妹，你有没有感觉，自从被创世神力幻化的两只巨手捏过后，我们的身体有些古怪。”

“有吗？咳咳咳。”依依咳嗽两声，看着半空中的程浩楠道，“我就是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力气，别的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轩轩牵起依依的手，神情凝重道：“你没发现，自己体内存不住灵力了吗？而且，据我观察，我们的经脉以及神识之海，正在急速溃散。”

“什么？”依依一脸惊恐，右手结印内观，果真如轩轩所说，自己的经脉好似烈日炎炎下的白雪一般，正在急速融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依依六神无主，喃喃自语。

轩轩一脸平静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创世神那两只巨手握住你我时，摧毁了归一剑与轩辕剑的剑心，就像他之前所说，归一剑与轩辕剑都是创世神剑所化，而他是创世神剑曾经的主人，有能力这么做。先前咱们被他困在昆仑山，他就以这个为理由威胁你我，想让我们臣服于他，我们誓死不从，趁机逃了出来，他便趁机使出这种毒辣的招数。”

“可是若是巨手已经隔空摧毁我们剑心的话，干嘛还要梵林天把我们带回去呢？”依依黛眉紧促。

轩轩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可以修复你我破碎的剑心，使我们重新为他所用，亦或者创世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没有显露出来。总之，我们已无法再战斗了。”

“啊~怎么会这样~”依依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试着握紧，都没有力气，欲哭无泪道，“姐姐，你说我们最终会怎么样？”

轩轩长叹口气，一脸平静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你我的经脉散尽，我们的剑灵之魂也会消散，那样的话，我们大概会变成像从前一样，两把没有意识的仙剑吧。”

“啊？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主人了？”依依望着半空中轰击流星的程浩楠，站起身来道，“不行，我得把这件事告诉主人，让他帮我们想想办法。”

轩轩拉住她的袖口道：“傻依依，人界屏障破碎，龙脉之气丢失，修罗界流离失所，加上身后这三界百姓无处安身，你还嫌他的事不够多么？身为剑灵，我们还是不要给他再添麻烦了。”

“可是我还没跟主人待够呢……如今……”依依一时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

轩轩紧紧牵着她的手道：“傻丫头，即使我们变回原来的仙剑，我们也会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主人身边，不是么？”

依依连连点头，泪中带笑道：“姐姐，你说得对，我们剑灵只应为主人分忧，不该让他担心，不管我们变成什么样子，我相信，主人都会悉心呵护我们的。”

轩轩轻抚依依的秀发道：“是啊，这次我们姐妹重聚在一起，不必像之前数万年前那般流离失所，有你作伴，姐姐我便知足了。”

说罢，两人深情相拥，低声哭了一会儿，趁程浩楠等人回落地面之前分开站好。

“嘭~”程浩楠轰碎最后一颗流星后，甩甩酸麻的胳膊，率众人按下云头，回到地面，纷纷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你们别说，这些流星力道还真大，我差点就支撑不住了，以后我再也不喜欢看天上的流星雨了。”圣女双手叉腰，面若桃花道。

“哥哥，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背吧。”小白殷切地跑过来。

“不累，多谢小白妹妹关心，我没事。”程浩楠看见小白，就想起她欢呼雀跃张罗结婚的事，急忙闪身来到依依面前。

“依依，轩轩，你们两个恢复的如何了？”程浩楠柔声关切。

轩轩莞尔一笑道：“内伤已无大碍，就是灵力匮乏，暂时还未恢复。”

程浩楠点点头道：“那就好，灵力恢复之事，不急于一时，细心调养，有我在，你们不会有危险的，放心，这次我看谁还敢伤你们一根汗毛。”

依依柔声细语道：“多谢主人庇佑，我和姐姐如今一切无恙。”

话音刚落，就听程浩楠大喊一声：“不对，你明明受了重伤，怪我粗枝大叶，之前竟然没发现，真是该死。”

“啊~主人你都知道了？”依依一脸诧异，与轩轩对视一眼，一起看向程浩楠。只见程浩楠背对两人，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凤酒，情绪激动地呼喊。

两人赶过去一看，只见凤酒胸前的衣服已被程浩楠分开左右，一大片漆黑的伤口，暴露在依依轩轩眼前，黝黑的伤口，已经蔓延至脖颈。

程浩楠语气急促道：“我刚刚催动青莲决，不小心念错了口诀，害酒儿跌落在地，发现她脖颈处有些异样，撩开一看，前胸已漆黑一片，怎么会这样？依依，你快帮我看看，这伤口究竟有多长？”

“好！”依依应和一声，与轩轩俯身搂住凤酒，程浩楠背过身去，等待两人查验的结果。

依依小心解开凤酒上半身的衣物，分开左右，一看，顿时呆了。

凤酒上身有一道，自心口而起，上至脖颈，下至小腹，横贯左右的剑伤，伤口之深，可见白骨。这一剑，从她体内透体而出，将她的身躯斩成两半，严格说来，受此重伤，已经是个死人了。

“怎么样？酒儿她伤得严重吗？”程浩楠背身问道。

“主人~”依依见凤酒如此模样，想到自己不久后也将魂飞魄散，鼻子一酸，含泪道，“你还是~自己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