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变态竟是我自己
“混火界！？”
李小红惊讶捂嘴：“那不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盘踞之地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万魔之墟又是哪里？”
或许是被李小红救了一命，亓官弈态度不再那么冷硬，破天荒开口解释。
“万魔之墟，是封印着三十年前祸乱混火界的魔头骨牙和他部下尸骨的地方。”
李小红：“你真厉害，这都知道！”
亓官弈奇怪看了她一眼：“望舒真人封印万魔之墟的故事自我出生起就流传甚广，你竟然不知？”
李小红虎躯……娇躯一震：“还有这事？？”
她终于有斩妖除魔的正经话本，不用再变成绝世美女跟别人虐恋情深了？
“相传望舒真人和魔头骨牙是一对怨侣……”
李小红：“……彳亍。你不用再说了。”
于是亓官弈就真的不再说话，二人默默朝着封魔柱处走去。
过了一会儿，李小红又问：“混火界被封印已久，世间少有人能进去。看你应是只有十多岁的年纪，又是怎么知道这是混火界的？”
亓官弈沉默。
李小红微哂：算了，一路行来，亓官弈不说她也能猜到了个大概。
小孩身上没什么灵力，更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功法，斩魔的动作却熟练得很，利落得像切菜似的，全凭一股狠劲儿。
恐怕年纪更小的时候就在混火界挣扎已久了。
只是仲灵界修士向来忌惮混火界中人，这等身世必然不可能轻易告知他人。
不急于一时半刻。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前行许久。
亓官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李小红倒也能理解，他虽然有股狠劲儿，可到底没经过正经修炼，体内灵力已捉襟见肘，现在恐怕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小红抓着之前砍下来的那节断手，将一个低阶妖魔劈成两半。
动作倒是十分潇洒，就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就连亓官弈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小红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黑血，回头：“在这里歇一会儿吧。第二层试炼共持续三日，咱们就算慢他人几步，但只要在期限前到达，还是不会被淘汰的。”
亓官弈解开腰间葫芦，喝了一口水，终于嘶哑着声音开口：“不。”
“啊？”
“你没听规则吗？第二道试炼只取前三百名到达者，其余人等尽数淘汰。”
李小红：……她还真没听。
往年可没有取前三百的规则，今年怎么突然改了？
“啊哈哈，抱歉，那时我并未听清……”
“歇一会儿吧。”破天荒地，亓官弈主动开口。
李小红微微挑眉，然后在他面前盘膝而坐，正准备开口揶揄他两句，就听亓官弈继续道：“你一路应该也消耗许多，在这里歇一会儿，我给你护法。”
“……”还有点小感动。
李小红弯起眼睛，也没再打趣，认真说了句“谢谢”。
亓官弈冷淡地“嗯”了一声，偏过头，然后开始警惕四周。
“对了，亓官道友，”少女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想进遥天仙宗？”
“遥天仙宗是最强的，我也能在这里变得更强。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活下去。”
“那如果你没能入选……”
亓官弈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回答：“那就换一个地方。”
就这么简单？
“难道你不该就此发愤图强，立志将曾经拒绝你的门派踩在脚下，一雪前耻吗？”
“你怎会这么想？”
亓官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离她远了一些。
李小红：……好嘞，变态竟是我自己。
这样看来，亓官弈——至少是现在的亓官弈，心理还是挺正常的。
那他之后为什么会……
不，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那个结局，她不会让它重现的。
就算事情真要走到不死不休那一步……可面对现在这个心存善念、且一无所知的少年，李月红仍然打算先努力一下。
为了自己苟活就滥杀无辜，这并非她的道。
-
一日之后，那巨大的石柱已近在眼前。
还未来得及生出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感慨，一股腥臭的风就扑面而来！
刻在骨髓中的警觉让两名少年人同时按住对方的脑袋，迅速趴在地上。
就在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生着双翼的修长身影几乎贴着二人后背掠过，然后尖啸着飞向天空！
李小红抬头看向那个长着血盆大口、身如豺狼，尾似巨蟒的飞行怪物，张大了嘴。
与此同时，仙云之上。
李月红微微瞪大了眼，看向一旁的上官杳：“化蛇，在仲灵界都快销声匿迹的怪物，怎么会出现在混火界？”
上官杳眉头微皱：“这不是你功德簿录入的场景吗，你怎会不知？”
李月红抓狂：“当年我在此一战时，确实没见过这玩意儿啊！光是一个骨牙就要了我大半条命，若是此物也在，趁虚而入，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她话音一顿，怀疑地看向上官杳：“你刚是不是在遗憾？”
“你看错了。”
上官杳若无其事地否认，继续道，“功德簿不会记录不存在的东西，也就是说当年你封印了骨牙之后，那条化蛇确实在你神识感知范围内……只是你自己没注意到。”
“莫名其妙劫后余生……”李月红抚了抚心口，又看向幻境之中。
“只是这些孩子就没那么容易喽。幻境再怎么削弱，那也是位居百妖榜、修为堪比金丹修士的化蛇啊。”
李月红话音刚落，就见亓官弈被化蛇扫尾击飞出去，长剑撑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周围有三组修士，皆是各自组成了同盟，看样子是想暗中观察，以待时机。
但眼下形势实在严峻，若不使出全力，恐怕不等坐收渔利，自己的小命都要折在这里。
在场众人最高不过炼气三层，更多都是像亓官弈这样还没正经踏入仙途的年轻孩子，即便是众人联手，对化蛇来说也不过蝼蚁罢了。
混乱之中，李小红已被迫和亓官弈分开，因此对方并没有发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柔弱少女步伐敏捷，竟是一点伤也没有受。
此时此刻，李小红的思绪也一片混乱。
这化蛇的修为被幻境压制到筑基中期，若是几个炼气八九层的修士，或许也有越级挑战的可能。
但若换作现在这个队伍，那就只有找死一条路了。
今年弟子遴选的考官究竟在抽什么风？是遥天仙宗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终于坐吃山空难以为继，准备减少新弟子开源节流了？
往届少说也能招一二百人，这次能收十个新弟子吗？
要不她适当发挥一下作用，帮这些弟子们减轻一点负担？
多放十几二十个人进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犹豫之中，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愤怒的年轻嗓音——
“那边那个，既然已经加入战斗，怎么一点力都不出？”
李小红转过头，只见一个形容狼狈的少年喘着粗气，怒目而视，正是那个唯一的炼气三层。
相比之下，半点伤也没受的李小红确实有划水嫌疑。
“啊，对不住。”
李小红抱歉一笑，对着再次冲来的化蛇举起了魔物的一只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