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容

付博涵身后，是背着吴怡蓉的顾海涛，以及“姗姗来迟”的陈暮曦。

这也是陈暮曦第一次看到A级调查员的实战，只要看过这场，那她也能对鹰门司不同等级调查员的大致实力水平有个初步的认识了。

付博涵反手拿着唐刀，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观察着站在井口的那个小男孩。

吴恩顺恢复了一些力气，对着付博涵大声喊道：“付前辈，被那个女鬼触碰到的话会失去对灵力的感知，千万小心！”

“蛮好，还知道给信息，这届新人还算有点样子。”付博涵自言自语道，他将唐刀架在自己身前，整个人的气势凝聚在体内。

之前还在面前的蓝衣女鬼此时消失不见，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袭击。

我判断失误了吗？那个小男孩竟然也是怨灵？我明明看他的命运底色与常人无异啊……陈暮曦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喃喃道。哪怕是在现在她的眼中，那个男孩身后的命运也不过是有那一缕令人在意的黑线，其余和常人无异。

怎么回事？陈暮曦认为这个细节左右不了战局，但是仍令她无比在意。

就在陈暮曦思考的时候，付博涵动了！有一股凭空出现的阴冷感觉，将要触碰到他，而就在那一刹那，如同条件反射般，付博涵架在身前的唐刀裹挟灵力，如闪电般击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在付博涵身前的空间，那个蓝衣女鬼的身影再次出现，而这一次她的左半边身体被付博涵的唐刀无情切断。虽然她仍然可以再生，但是却相较于前几次都慢了许多。

“灵力见底了吧，怨灵。”付博涵胸有成竹地说道，他身影一闪，又来到了蓝衣女鬼的身前，一抹森寒的刀光闪过，女鬼更是直接被一分为二，她再也发不出凄厉的尖叫，而是逐渐消散在了空中。

付博涵将唐刀收入鞘中，掸了掸西服上的灰尘。硬要说的话确实只有中级怨灵的水准，除了刚刚吴恩顺口中提到的那个麻烦的能力比较容易让人阴沟里翻船，别的都不值一提。

见战局也算尘埃落定，吴恩顺心情却高兴不起来，之前小男孩口中说的往事就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让他没有救了人的成就感。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小鬼？”付博涵眼神冰冷地看着井口的小男孩，将“小鬼”两个字加了重音。

“你们为什么要帮他们？”小男孩此时眼中不再有任何纯真，只有无尽的怨毒，他冰冷地反问道，“这难道不荒谬吗？我们只是想复仇，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付博涵眼神依旧冰冷地看着他，毫无动摇，相较于尚有少年心性的吴恩顺，他就要冷酷许多。见小男孩没有下文，付博涵问道：“说完了？”

小男孩不答，只是怨毒地看着他。

“好的。”付博涵干笑了一声，紧接着眼中杀意乍现，唐刀刹那间出鞘，直取小男孩咽喉。

“等一下！”刀锋停在了小男孩脖颈前一公分的地方，付博涵循声望去，看到了叫喊出声的陈暮曦。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的刀可不会停，但这个人的意见付博涵倒是想听一听。

这一刻，陈暮曦终于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联想到了之前祓除梦魇的案例，相似程度可见一斑，她说道：“这个小男孩是活人。”

“活人？”付博涵眉头一皱，沉声重复道。

“不会的，暮曦姐。”吴恩顺面色凝重地说道，“罗盘只会指向有阴气之物，天池指针所指方向必有恶鬼在那儿！……除非……”吴恩顺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然缩小。

“除非是附身灵。”付博涵将答案说了出来，他吐了口气出来，将唐刀重新收入鞘中。附身灵是怨灵的一种，往往是通过某种媒介和宿主的灵魂纠缠在一起，蚕食宿主的灵魂，但躯壳还是宿主的，如果刚刚付博涵一刀砍下去，那死的可就不只是怨灵了。

她竟然能察觉到这一点吗？付博涵心生疑虑，按理说一个新人不应该有这方面的知识，难道是她的推荐人跟她提前做过功课了？

“没劲。”那小男孩叹了口气，眼神骤然变得阴冷，以井口为中心，整个空间都弥漫出了一股腥味，阴湿的感觉黏着在每个人的皮肤之上。

高级怨灵，而且是很接近猛鬼的那种！付博涵凭经验判断出了小男孩身上怨灵的水平，他手仅是一个眨眼间的速度就放在了刀柄上。

阴冷感觉再次袭来，这次的感觉却比刚才那蓝衣女鬼的更为寒冷，仿佛直抵灵魂。而且这次不是一个方向，是四面八方淹向了付博涵。

那种灵力凝滞的感觉也在付博涵身上出现了，但他的术法并非纯粹靠灵力驱动的，哪怕没有灵力，他仍然可以拔刀！

刀光出鞘，化作一道月牙，将蔓延向他的阴冷感尽数击退，灵力也重新在付博涵体内流转。

不能给这个家伙机会，他很危险！付博涵心一狠，索性也不管这个宿主的死活，这个时候肯定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他唐刀的刀锋化作一道寒风刺向小男孩的头颅。

可是这一次，那刀锋又停在了那一公分的距离，就好像有一股无穷无尽的水流抵住了他的唐刀，而就在僵持的这一刹那，那阴冷的感觉再次侵入他的灵魂。

“就差一点了……把你们吃下去，我应该就能迈过那条线了。”小男孩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贪婪。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好受，那种如井中深潭般的阴冷感侵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的灵力都失去了作用——当然，除了陈暮曦。

陈暮曦只是将眼前的景象看在眼里，每一个人眼中的绝望、无助，以及那个怨灵的贪婪、怨毒、得意。她直观地感受到了，原来普通人面对高级怨灵，也是如此地手足无措，只能任其宰割——哪怕是A级调查员，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