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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余挚和小柒幸福的回忆

余挚垂下头,无奈一笑。

“说完了吗?”安云柒吞吞口水,精神紧张,“我能走了吗?”

余挚不舍放她走,想知道她的想法,继续问:“你不怕坐牢?”

安云柒:“我不会坐牢,我有应对办法。”

余挚:“说来听听。”

安云柒:“……”

余挚:“不肯说?”

安云柒:“……”

余挚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的指腹轻轻摸过她软柔的唇瓣,举动十分暧昧。

安云柒被他的动作威胁着,吓得慌了神,急忙推开他的手,不敢再跟他犟,“我……我只是先答应下来,高考当天,我会住院。”

余挚忍不住笑了笑,哑哑的嗓音轻盈温柔,“被发现你装病,后果会比你直接拒绝更加糟糕,知道吗?”

安云柒:“不用装,直接受伤就行。”

余挚笑不出来了,绷着脸,语气极度强硬,“安云柒,你敢伤害自己试试,我饶不了你。”

安云柒:“跟你没关系。”

余挚深呼吸,带着命令的口吻,肃冷威胁:“从现在起,你别管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想干什么?”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安云柒气恼道,心里莫名的担心他,怕他又要用什么不法手段,干些坏事,“你听明白了吗?不用你管。”

余挚浅笑,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柔情似水的嗓音呢喃:“安云柒,虽然你恨我厌我,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余挚最疼爱的小表妹。”

也是这世上唯一疼爱的人。

安云柒愣了,呆呆地望着他,却因为漆黑而看不见他的目光和神色。

只觉得,曾经那个正直善良又可爱的挚哥,好像从来没变过。

余挚轻声哄着:“这次,听我的。”

听他的?安云柒良久也没有反应。

余挚靠近她的脸,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吞吞口水哑声说:“很晚了,赶紧洗漱完去休息,下次不要这么晚睡了。”

安云柒一动不动地僵住,心情变得复杂。

余挚直起腰身,等了她一会,好奇问:“不舍得让我走吗?”

安云柒反应过来,立刻挪开身体,把门让出来。

余挚再望了她一会,依依不舍地拉开门,走出去。

他出了安家,开车回到居住的公寓。

回到家门口时,他二哥余津正在门口等着。

余津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脸色黯然,态度严肃:“已经是凌晨一点,我等了你足足三个小时。”

“不是让你别等了吗?”余挚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开了灯。

余津跟着走进来。

窄小的单间,干净整洁,一张大床,书桌饭桌紧挨着,向日葵沙发跟房间的装修格格不入。

余挚换上拖鞋,给余津也递上一次性拖鞋。

余津穿上凉鞋,一眼看清房子的全貌,客厅这么小,厨房卫生间不用看也知道更小了。

余津嫌弃地皱眉,“你这蜗居,还没我家里的浴室大,你的生活过得真窝囊。”

“赚不到钱没关系,你跟二哥说啊!二哥有房子给你住,几百平方的大别墅不比你这五十平方的蜗居要舒服吗?还有你开的车,扔在路边都没人捡,你就不能换一台吗?”

余挚走到向日葵沙发一坐,闭上眼睛,仰头靠在上面,“有事说事,没事请走。”

余津连坐的位置都找不到,环绕一圈,走到一个玻璃柜面前,看着里面的摆设。

精致干净的柜子里,没有奖状奖杯,没有古董名茶,而是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向日葵图案的水杯,小半瓶纸星星,几本漫画书,一条粉色皮筋,还有几个古灵精怪的小娃娃。

余津冷冷一笑,敲了敲玻璃,“是云柒留下来的吧?”

余挚猛地睁开眼睛,紧张地低吼:“别碰我的东西。”

余津往墙上一靠,双手环胸,像是看透了余挚的心思,自信道:“这么多年都不肯离开这间破公寓,是因为有安云柒的回忆吗?”

余挚冷着脸,“不说正事就出去,我要休息了。”

余津严肃道:“阿挚,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跟安云柒是永远不可能的,先不说她讨厌你讨厌到什么程度,单单就说你和她的亲戚关系,就注定永远不可能。”

“妈让我来通知你,她已经给你选好以后要结婚的对象了,你抽个时间出来跟女方见一面,以后多来往,增进感情。”

“还有,把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方便她以后联系你。”

余挚等了一会,见余津没再说话,“说完了吗?”

“完了。”

“出去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余津说:“你还没给我答复呢,你这样我回去不好交代。”

余挚冷冷一笑,眯着清冷的眸光望着余津,淡淡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拉黑你和大哥吗?”

余津点头:“知道,因为我和大哥对你没有抚养义务。”

余挚冷冷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站起来,“麻烦你向安女士转达一声,等她需要我的养老金时再联系我,我一分不少付给她,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请别跟我联系,麻烦她有多远滚多远。”

余津脸色很是难看。

余挚云淡风轻道:“当然,这话同样对你爸也有效。”

“他们也是你的爸妈。”余津无奈。

“这话让我想吐。”余挚走到门口,拉开门,慵懒地依靠在门板上,“走吧,我真的很累,没时间听你废话了。”

“阿挚,听二哥的话,别跟爸妈闹脾气,你迟早有一天会求到他们的。”

求他们?

这是余挚听过最可笑的话。

小时候那么痛苦都没想过求他们,现在长大了,有能力自救了,还会求他们?

简直可笑至极。

“出去。”余挚命令。

余津叹气,换回鞋,走出去。

门被瞬间关上。

余挚有气无力地走到床沿边上,坐下来往后一倒,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忍不住缓缓转头,看向透明玻璃柜。

眸光逐渐变得温柔,嘴角泛起丝丝笑意,即使相隔多年,依然能感觉到暖流在心底流淌。

思绪逐渐飘远。

那是安云柒第一次来他住的地方。

被霸凌的那天,安云柒扶着他回到这间窄小的房子里。

当时,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电饭锅,一双碗筷,其他什么家具也没有。

他洗完澡,把安云柒给他围在身下的衣服洗了好几遍,确保是清香的,才把衣服晾晒起来。

安云柒在角落里翻出他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东西,一包木炭,一瓶除草剂,一把锋利的匕首,以及一包老鼠药。

“挚哥,这些是什么?”

他当时吓得慌忙包起来,塞到床底下。

他解释:“没什么,就是捡来的一堆没用的东西。”

安云柒眨眨清澈的大眼睛,“哦。”地应了一声,又说:“你的家虽然没有家具,但好干净啊,地板擦得比我的床还要干净,可以直接坐了。”

安云柒坐下之后,丢下书包,又在地板打滚,“还能当床用,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女生,竟然不嫌弃他家徒四壁,还对家里唯一能坐的地板赞不绝口。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世界上还有这么温暖的人。

“挚哥,我饿了。”安云柒躺在地板上,摸着肚子说。

他进厨房看了一圈,只有一包泡面,两个鸡蛋。

他用电饭锅煮了水,泡了面,还放了两个鸡蛋,用唯一的碗盛出来,放到地板上。

“好香啊!挚哥,我们一起吃吧。”

他摇头:“没碗筷了,你吃吧。”

安云柒想了想说:“我们一人一口吧。”

他愣住了,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感动。

安云柒不嫌弃他吗?

连爸妈和爷爷都嫌弃他,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不嫌弃他的。

安云柒说:“挚哥,你嫌弃我吗?”

他急忙盘坐到她面前,很是激动:“我不嫌,不嫌。”

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晚餐。

晚餐过后,安云柒就回去了。

他一整晚都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这个可爱的小表妹。

当他想起床底下的东西时,他爬到床下寻找。

才发现,安云柒偷了他的东西。

他已经穷到无米下锅,仅有的一点“财产”,全被安云柒偷光了。

安云柒不但偷走了他藏在床底下的东西,还把他家里唯一切菜的刀具也给偷走了,连小剪刀都不放过。

他被父母抛弃,被爷爷嫌弃,他没哭。他被变态的小叔锁在房间里乱摸乱亲,他没哭。他被同学孤立排挤、欺压霸凌,他没哭。他独自搬出来住,不要任何人的施舍,穷到捡菜叶子吃也没有哭,竟然因为安云柒偷了他无数次想要轻生的物料,而嚎啕大哭。

这是他有记忆的15年来,第一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都想过了断此生,而那天晚上,他睡得特别香。

自那以后,安云柒每天放学都带着食物过来,有时候是肉菜,有时候是主食。

“挚哥,你手艺好,我想吃你煮的饭菜,你给我煮好吗?”

之后,他家里的食物越来越多,家具也越来越满。

不让安云柒买,她就说:“这是我自己要用的,不是给你买的。”

安云柒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借口也越来越离谱。

“挚哥,我功课不好,你给我辅导一下吧,我把零用钱给你当辅导费。”

他翻看了安云柒的试卷和作业,满分,满分,还是满分。

而他,数学38分。

安云柒当时都无语了。

“挚哥,我的梦想是东大,你呢?”

“梦想是什么?”他苦笑,这些未来的东西,他从来不敢想,也不去想,因为他没有。

安云柒翻看他的试卷,无奈摇头:“我看你的成绩,是无缘上好大学了,还是想想别的出路吧。”

“什么出路。”

“写小说吧,你每天抽两小时去网上写写故事,赚点生活费也是可以的。”

“好,我试试。”

“挚哥,如果你也读东大那该多好啊!我算一下年龄,你到时候应该是大四,我大一,还能当你一年的学妹呢。”

他说:“小柒,等我以后赚到钱,买一套两房两厅的大房子,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安云柒笑容灿烂,期待地点点头,“好啊,我跟你住,我们一人一间大房间,你煮饭,我洗碗。你扫地,我拖地。再养一只猫,一只狗,猫猫就叫小余,狗狗就叫小安。阳台外面再种几棵向日葵,夏天的阳光斜照进阳台的向日葵花瓣上,小余和小安就躺在花盆旁边晒太阳浴,我和你就坐在屋里喝茶赏花,聊聊天气,聊聊心情,也聊聊八卦。”

安云柒描绘的生活,那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美好,那么温暖的未来,是他这种人该拥有的吗?

他十五年来,第一次有了向往,有了憧憬,也有了梦想,“小柒,你说的未来,就是我的梦想。”

安云柒:“挚哥,那你要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赚到钱就买房子,我要好多好多的房子,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然而,幸福的时光只维持了四年。

他拼了命地学习,冒着猝死的风险,不睡觉也要抽空在网上更新小说赚钱,钱赚到了,好多好多的房子也买得起了。

然而,安云柒变了。

一夜之间变得讨厌他,排挤他,厌恶他,躲避他。

在他十九岁那年,莫名其妙地失去心中唯一的阳光。

感觉现在连灵魂都是空虚的。

失去阳光后,他就像活在阴沟里的臭虫。

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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