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们去求四公子试试
沈钰却不想惹没必要的麻烦,她低声道:“周大郎,要不你还是先躲躲吧,万一真是你娘那边的亲戚找过来,我们只说没有见过你。”
沈钰转身对姜氏和李氏道:“娘,你们先问清楚了再开门,若真是找周大郎的,就说没见到,不要给他们开门。胡婆子亲戚,想必也不是那好相与的,能不惹还是不惹吧。”
李氏答应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抄起一根靠在墙边抬水用的木棍,就和姜氏一起去应门了。
沈钰和周大郎还有墩墩他们躲在屋子里竖起耳朵仔细听。
只听李氏隔着门问了几句,就“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
李氏边和来人往屋子里走边大声道:“玉枝,是刘小哥过来了。”
“刘小哥,难道是刘三江?”沈钰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
周大郎听到不是他娘那边的亲戚追了过来,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绷着了。
刘三江一脸笑意地走进来,正想和沈钰打招呼,却诧异地看到周大郎站在屋子里,不由问道:“周大郎,你怎么在这里?”
周大郎看到是衙差刘三江,心里先怯了三分,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沈钰在旁笑着道:“刘大哥,快坐下说话,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我昨日送餐时特意寻你没有寻到。”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了,周大郎也怯怯地坐在旁边。
刘三江拱了拱手道:“沈姑娘,是刑捕头派我过来的,昨日午间,集市那边有些事情,所以就没有去街上巡视。”
沈钰想到昨日拜托贺氏打听的事,就笑着道:“三姐夫,他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
刘三江看了一眼周大郎,周大郎识趣地站起身道:“沈姑娘,我家中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了。”
周大郎嘴上说着要走的话,心里却道:沈姑娘啊,沈姑娘,你可不要真的让我走了,问题还没解决呢。
周大郎磨磨蹭蹭往外走,竖着耳朵听沈家有没有人出言留下他。
一只脚刚迈出屋门,沈钰就在身后笑道:“周大郎,你先停一下,我们正好向刘大哥打听一下,说不定他能知道呢。”
周大郎立时站住,一脸讨好地向刘三江躬了躬腰,又坐回小凳上。
刘三江疑惑地看看二人,不明白沈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钰笑着道:“三姐夫有什么话,刘大哥直接说就是,周大郎听听也无妨。”
刘三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周大郎,觉得直说也没什么,就索性道:“刑捕头让我转告沈姑娘,根据律例,确实是要由周大郎来缴纳抵罪银子的,不单是因为是周大郎提出的,而是父母受罚,子女代之,是为孝。”
沈钰在心里无言地撇撇嘴,孝顺这顶大帽子,可真好使。
她心里吐槽,面上却只能波澜不惊,甚至还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沈钰又问道:“刘大哥,我还想请教你一下,周大郎的抵罪银子是只能缴纳现银吗?可不可以用店铺来抵?他手里现在没有银子。”
刘三江不解地道:“他家不是害了你们家吗?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沈钰摇了摇头:“那些事都是胡婆子做的,周大郎和他的孩子也都是受害者,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刘三江不由赞道:“沈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是我狭隘了。抵罪银子可以用实物相抵的,不过实物的价值多少是由县衙来定的,并不是缴纳人自己报价钱的。”
周大郎呆了一呆,急急争辩道:“我家的店铺曾有人出到过一千两银子。”
刘三江像看一个傻子似的,看着周大郎,略带嘲讽地道:“既然能售卖一千两银子,你为什么不直接售卖,而是要抵给县衙?
“你只需要缴纳五百二十两,难道还指望县衙再补给你四百八十两银钱不成?只听过县衙里收银子,可没见谁从县衙里拿到银子过。”刘三江眼里满是戏谑之色。
周大郎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眼看又破灭了,一句话也不想说,只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沈钰看看周大郎灰心丧气的样子,心里不由道:“怪不得胡婆子这样有把握,周大郎性子太软了些。”
沈钰只得笑着道:“刘大哥,此事说来话长,你这会子可有空闲,若无其他事,就跟你说说缘由。”
刘三江用手揉了下鼻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今日轮到我休沐,左右我是一个人在这里,闲着也是躺在吏舍里甚是无趣,就揽了这个差事,替刑捕头跑一趟的,在这里听听故事也好。”
沈钰就把周大郎这两天的遭遇,从头至尾简单说了一遍。
刘三江也不由地面现同情之色,看到眼前这个与他年龄相近的男子被逼的走投无路,感叹道:“胡婆子好算计,周大郎,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给你指条道吧。”
周大郎闻声抬起头,两眼放光,一脸热切地看着刘三江。
刘三江被周大郎看得有些不自在,笑着斥道:“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长出花来。”
顿了顿道:“这事去找我们四公子试试,没准能有办法?”
“陆公子?”沈钰不明白,周大郎更不明白。
刘三江一脸八卦地压低声音道:“这事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许往外说,特别是你,周大郎,我可是为你抱不平才说的,你可不能害我。”
周大郎急着知道该怎么做,赶紧又是赌咒又发誓。
此时的人还是很相信誓言的,虽然有时不大管用。
沈钰在旁笑微微地等着刘三江的下文。
刘三江接着说道:“县尊大人是个不喜俗务的人,听说县尊大人上面有人,他来这里做县令,不过是走个过场,三年考核之后自会升迁的。”
“县衙里的事情,只要不是上面派下来的大事,我们县尊大人是不屑于管的。平日的事务全靠两位师爷和刑捕头处理。”
沈钰这回听明白了,怪不得这县令对审案子这么不上心,原来就是个来混履历的糊涂官。
若不是陆琅和刑捕头出手,自己这会子,会不会还在坐牢?
沈钰想到自己在这样一个糊涂官手下走了一遭,不由背后起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