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临渊: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爆发轰鸣,唐伊声音极大:“沈临渊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不要告诉我,你真去了?江稚鱼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我要是你,我直接就辞职不干了!”
“我一直不明白,沈临渊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他都这样对你了,你死心塌地跟着他!”
唐伊一直觉得,只要有什么事情和沈临渊挂上钩,一向独立聪明的江稚鱼就恋爱脑上头,完全没有理智。
江稚鱼听着唐伊说的话,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苦涩道:“是啊,我也想知道,沈临渊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魂汤,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和之前一样那么傻了。”
她把沈临渊当成黑暗生活的一束光,生活大部分的时间都围绕着他。
可是他却没有怜惜她半分,只是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玩物,遇见更好的,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给抛弃了。
“我真去夜色了,因为我的工作合约没有结束,而且惹了一点麻烦,沈临渊一旦追责,我面临的就是巨额赔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经济状况,还有个生病的弟弟,哪有钱啊?”
唐伊骂骂咧咧的,如果可以,真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沈临渊,将他痛打一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面容上满是担忧,“小鱼儿,你肚子里的孩子……”
“还在!”江稚鱼言简意赅:“我不舍得打掉。”
唐伊对她做的决定十分不满,觉得她太傻了,完全没有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她性格向来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江稚鱼,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关于肚子里的孩子,我想你好好考虑下它的去与留!如果我要是你,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首先,小辰现在生病,每天在医院治疗,医药费就很多钱,一旦这个孩子生下来,四脚吞金兽不是说着玩的,就算你有钱,你有精力时间吗?你还年轻,离开沈临渊后,你还有很多机会选择。”
“小鱼儿,有时候多为自己想一想。”
江稚鱼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她心里很堵,抬头望着天花板,忽然有些想哭。
自从怀孕后,她经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顾云嘉蹲在门口洗着衣服,时不时他抬头看着外面的雨景,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
江稚鱼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已经适应了,现在对她来说,赚钱才是硬道理。
因为她长相好看,再加上性格好,不少人都愿意找她买酒。
这就导致和她一起在一楼卖酒的人生意寥寥无几。
“我要一瓶红酒。”低沉的声音响起,沈临渊坐在卡座上,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浑身散发着混不吝的气质。
江稚鱼听见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从架子上拿酒的动作一顿,猛然抬眸看向了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江稚鱼眸子沉了沉,没有原先看见他时的欣喜,有的只有烦闷,甚至还有些害怕。
对,害怕。
她不知道沈临渊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沈临渊看她没有动作,微微皱眉,冷声道:“怎么?没有?”
江稚鱼连忙摇头,声音沉闷:“需要什么价位的?”
她已经做好将手中最贵红酒推销出去准备了,毕竟她了解沈临渊,身为沈家的太子爷,沈氏的接班人,天之骄子,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沈临渊说出来的话,令江稚鱼愣住了,差点怀疑这挑剔的狗男人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最便宜的就行。”
不过女人只是稍微怔愣了一下,弯腰从推车的最下层拿出了一瓶红酒。
因为江稚鱼穿的是吊带裙,弯腰的时候,沈临渊正好能看见胸前的那抹春光,咬紧后槽牙十分不爽。
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朝着江稚鱼那边瞟,更不爽了。
江稚鱼将手中的红酒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了机器,假笑道:“刷卡。”
沈临渊优雅地将红酒打开,漫不经心道:“你请我。”
江稚鱼猛然瞪大了美眸,差点脱口而出说他“不要脸。”
但是害怕沈临渊给她穿小鞋,委屈只能咽下去。
沈临渊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今天晚上我去你那。”
每次沈临渊去找她的时候,无非就是干那档子事情。
隔壁桌子上,有人点了外卖,点开后,空气里弥漫着炸鸡的味道。
江稚鱼胃里涌现一股酸水,强忍着干呕的冲动,摇头:“沈总,如果你有需求,就去找安小姐,毕竟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昨天晚上,他和安颜甜甜蜜蜜地在一起。
而她差点被强奸了。
想到这,江稚鱼心中就像有一块大石头。
沈临渊见她不愿意,伸手握住了她白皙纤细的手腕,用力将人拽到怀里。
江稚鱼坐在他的大腿上,惊呼一声,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小脸紧绷:“你干什么?这是公共场合!”
这要是被别的顾客看到了,就完蛋了!
男人的大掌摸索着她的细腰,低声道:“我不会和安颜结婚。”
他已经和家里人闹掰了。
江稚鱼轻嗤一声,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掩去了眸中的讥讽,没有说话。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沈临渊喃喃自语。
江稚鱼完全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觉得沈临渊真的很奇怪,以前就算来酒吧,西装穿得也是板板正正,模样意气风发,今天倒颓废了许多,就像是家里破产了似的。
“你以前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碰别的女人,可是你骗我,你和安颜上床了,我现在不会相信你了,而且——”江稚鱼话锋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嘲道:“我背叛了你,将公司文件给了夏景辰,你就不害怕我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拿着你的手机,再偷点机密文件?”
沈临渊看着她眸中的嘲弄,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十分不爽,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沉默在江稚鱼看来是在犹豫。
可能是犹豫今天去公寓找她上床的时候,要不要带手机。
她从他的怀抱中起来,整理了后面褶皱的裙子,清冷道:“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还是不要和我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人走得太近,不是吗?”
沈临渊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江稚鱼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她纤细孤独的背影,不知为何,沈临渊总觉得有些东西正在离他而去,烦躁之下,一杯接着一杯,喝得烂醉。
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轻轻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江稚鱼卖了一圈酒发现沈临渊像是喝醉了,桌子上全都是空酒瓶,心中略微不满,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免得等会儿胃疼。
江锦和朋友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心脏停了一拍,转身对朋友说:“你们先去玩,我还有事。”
说着大步朝着喝醉了的男人走去。
朋友看见后,露出一个暧昧的笑,直接上了二楼包厢。
江锦靠近了沈临渊,语气温柔地喊道:“沈总,沈总?”
男人没有应答,江锦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触碰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抓住了她的胳膊,警惕地看着她,心情不爽道:“你谁?干什么?”
江锦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解释道:“我是江锦,以前见过的,是江稚鱼的堂姐。”
沈临渊在脑海里回想着,似乎是想到了,脸色这才好转。
江稚鱼端着水杯大步走过来时,看见沈临渊和江锦在一起交谈甚欢的模样,握着杯子的手陡然收紧,指尖泛白。
她自嘲一笑,还真是犯贱啊!
他不能有什么事,就眼巴巴凑上去,人家身边可不缺美女。
正巧这个时候,有客人需要白开水,江稚鱼像是受到伤害的自我保护一般,快速将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
沈临渊只是钳制的手并未松开,视线看着不远处,见江稚鱼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心中怒火怎么都止不住,力气越来越大。
疼得江锦倒吸一口凉气,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疼。”
惊呼又委屈的声音让沈临渊视线看向她,松开了手,烦躁地拿起酒瓶倒酒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江锦眼尖道:“沈总,我请你喝酒吧。”
沈临渊正要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好啊!”
酒过三巡。
沈临渊靠在沙发上,凤眸十分迷离,浑身上下有很浓的酒精味。
江锦见酒灌得差不多了,迅速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凑近了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呼喊着:“沈总?沈总?”
沈临渊像是睡着了一样,并没有动。
江锦心中得意,大步走到了江稚鱼身边,双臂环胸,姿态十分嚣张,完全把江稚鱼当成了跑腿小弟。
“你去开个房间,把房卡给我送过来。”
江稚鱼皱眉,心中顿时涌现了一抹不好的预感,“你要房卡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沈临渊喝醉了,我自然是要把握机会!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按我说的话,我就不给你弟弟捐骨髓!你弟弟的命可就把握在你自己手上,我不管你和沈临渊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我来了,你就离他远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勾搭他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江锦警告着,看着她现在处境,嘲讽道:“看样子临渊已经对你腻了,竟然跑到这样的地方赔笑脸,真是可笑!我最近有一部电视剧,是陈大川的娱乐公司投资的,一直没有拿下来,你想办法让陈大川同意。”
江稚鱼放在身侧的手陡然收紧,想拒绝,但是现在除了面前这个女人,并没有找到和小辰适配的骨髓。
软肋被人死死捏住。
江稚鱼不得不答应,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开了一间酒店。
夜色酒吧后面就是酒店,所以很方便。
沈临渊原本紧闭的眸子睁开了一道缝,看着江稚鱼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轻嗤。
江稚鱼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原来喜欢是可以分享的。
可能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没人会爱吧。
连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江稚鱼将房卡递给江锦,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扶着她爱的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
是她亲手把他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水雾蒙上了双眼,江稚鱼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天花板。
下班后,外面下着小雨,这几天京城的天气预报都有雷阵雨。
江稚鱼站在酒吧门口撑开伞,本想打车的,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有些后怕,心一狠,准备奢侈一把,开个酒店房间住。
去酒店的路上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江稚鱼女士,江稚辰正在医院抢救,你赶紧过来。”
“砰”的一声,手机掉落。
江稚鱼吓得浑身发软,要不是理智撑着,她准得跌倒。
怎么可能?
小辰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抢救了?
她迅速弯腰将手机捡了起来,看见路边有人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她连忙道:“不好意思,这辆车能不能先给我,我弟弟在医院抢救,需要立刻过去,谢谢你了。”
那人点头后,江稚鱼上车,报了地名。
不知是降温了还是别的原因,江稚鱼浑身冷得发抖,牙齿止不住打着寒颤,眼眶通红。
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捂着唇,害怕打扰别人,压抑着哭声。
顾云嘉带着鸭舌帽,透过后视镜看着女人痛苦害怕的模样,不禁就加快了速度。
车子到了京城第一人民医院时,江稚鱼满脑子想的都是小辰,打开车门,连钱都忘记付了,顶着雨迅速朝着里面跑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云嘉不禁摸索着胸前的项链。
“怎么样?”江稚鱼身上淋透了,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她语气焦急。
“情况很不乐观,需要缴费,大概要准备三十万。”护士公事公办道:“你弟弟需要一种药,很稀缺,得交钱才能用。”
三十万?
这个数字就像是大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上哪能弄到三十万?
“好,我会尽快凑钱,只要我弟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