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怪的梦
天空晴空万里，然而时入十一月，悬挂在九天之上的太阳真的就是摆设。
“嘶，好冷好冷…”
在温暖的火炉边待久了，重新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秦京茹立马再次紧紧缩了缩脖子，嘴中也嘟哝个不停。
对于自家堂妹这番模样，秦淮茹也仅仅只是笑笑。
“行了，回家了就不冷了。”
话语中，脑海中还回想着小太公不可思议康复这个震惊事情的她也紧了紧身上衣物，加快脚步朝家而去。
只是人还未抵达家中，远远的她就看到自己母亲一脸开心的送人出来。
“妈？谁啊？”
与那人打了个照面，笑着送她远去。回到家门前的她这才用手肘捅了捅自己母亲的腰，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发出询问。
“她啊！是刘媒婆！”
转身回家的秦母话语很是没有好气。
“这两年附近村子的媒婆为你找了多少小伙？你却一个都看不上！现在附近的媒婆都不愿意来我们家了！”
听到这儿时，与母亲一同迈入家门的秦淮茹脸颊就有些发烫。
“不…我这不是想要嫁到城里么！我可不愿意今后都在地里刨食…”
伸手一把揽住自己母亲的一只手臂，她嘟着嘴小声嘟哝。
“城里城里！你就知道城里！”
秦母很是有些没好气，即使自家宝贝女儿撒娇，她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只是再一想先前登门媒婆的话语，轻轻叹口气后，她的语气又不由一转。
“这次你走运了，城里有人想要找个乡下丫头…”
“啊！真的？”
秦母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呢，秦淮茹就已然开心的惊呼起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有关太奶奶家发生的事情。
“……”
被打断了自己的话语，秦母没好气的抬手狠狠拍了拍秦淮茹的胳膊。
很快冷静下来的秦淮茹脸颊再次发烫。
“真的哦，我们也听见了。听说是轧钢厂的钳工，正式工哦！”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秦母，而是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的秦家三弟。
“轧钢厂？那可是大厂！而且还是正式工…”
听闻这个好消息，秦淮茹的眼睛更加发亮了。
不知不觉松开自己母亲手的她，停在原地已然陷入了某种幻想。
看着自家女儿这模样，满脸无奈的秦母与姗姗而迟从内屋出来的秦父对视一眼。
夫妻两人都能够从对方眼眸深处看出无奈。
自家的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要强了，目标也太高了，不然的话村长的孙子，书记的儿子那不是随便挑！
可她呢？就想要嫁到城里去！
要不是这样，已经十七的她也不可能还砸在家里。
“臭丫头，你就别瞎想了。再过两天刘媒婆会再过来一趟，要是你愿意就跟着她过去看看。”
“要两天后啊！”
“咋了？两天都不愿意等了！要不要现在我就把你送出去？”
“啊！…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淮茹脸颊更烧了，讷讷的一阵无意义解释后，在父母与兄弟姐妹促狭目光中，最终她只有乖巧的坐下埋头干饭…
时光匆匆在恍惚间眨眼白日已过。
洗漱过后满心期待的秦淮茹与今年十二岁的妹妹秦静茹一起挤入被窝。
脑海中充满对城市生活向往的她今夜没有什么闲聊兴致，辗转反侧中满脑子都是对自己未来城里丈夫，城里房间，城里生活的幻想。
不知何时她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在她茫然中，眼前浮现出了自己与秦京茹前往太奶奶家的画面。
一开始一切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两人进入暖和的小太公房间，自己目光不经意间与小太公对视。
在这个瞬间，明明很是稚嫩的小太公嘴中却吐出满是沧桑而柔和的话语。
“好孩子，你有心了。有好吃的还没有忘记给你太公送一份。你是个好孩子。你的一生不应该受那般磋磨…”
如此突兀不符合人设的话语，秦淮茹本该惊愕，本该不解，本该惊恐。
可在此时此刻她却满是安宁，就仿若小时候受到欺负后回到家中得到了父母的安慰那般。
“记住，不要嫁给名为贾东旭的男人。那可不是一个好去处…”
伴随着这满是沧桑而柔和话语响起，秦淮茹眼前更莫名浮现出无数画面：自己开开心心嫁到了城里，却因为某个脑满肠肥的婆婆看不起从而饱受磋磨。每天有着干不完的活不说，只要对方稍微不顺气，就拿自己撒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辱骂自己。
那样也就算了。在那个家中，她吃的最少干的最多，好吃的全没有她的份。
冬天到了家中为了省钱就让她独自冷水洗衣服。这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直如此。
就算她怀了孕时，老虔婆也一直让她洗衣做饭。
只有生了第一个男娃后，她才有那么一点好脸色。可那好脸色也就维持了不到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她就再次沦为贾家的奴隶任劳任怨…
看着脑海中冒出那一幕幕，秦淮茹睁大眼眸满是不可思议。
现在的她完全无法理解，那种生活自己是如何忍受的！
要是嫁到城里要过那种生活，自己为什么还要嫁到城里去？
还在她迷茫怀疑人生间，耳旁的慈爱声音继续响起。
“好孩子，看你瘦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苦吧！明天早上到后山脚下，小太公有东西送你，你也该好好补补身体了…”
伴随着脑海中这番话语结束，不等秦淮茹询问小太公想要送她什么东西，她就猛的从这个莫名的梦中惊醒。
“……”
夜色深沉天色黑暗，报纸糊着的窗户外，冷风呼啸的刮着。
【这是…梦？】
秦淮茹也听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这个梦怎么看也不像她白日所思的后续啊！
而且梦什么的，不是醒后很快就会忘记么？为什么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贾东旭…贾家，贾张氏…】
身为这个时代的少女，对神神鬼鬼这些东西自然很是敬畏。
一时间秦淮茹不由将信将疑起来。
【是了。梦中的小太公还说了，今早让我去后山脚下，他有东西要送我。假如这梦是真的，那么…】
抿着嘴拉了拉身上的棉被，想到这儿眼眸闪了闪的秦淮茹很快重新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在父母不解目光中草草吃完了早餐的她直接出了家门。
“姐？你这是要去哪？”
身后短发披肩的小妹秦静茹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
“不去哪，就去村子外的后山转转。”
“姐，你该不会嘴馋了想去抓兔子吧？要不要我去三狗家把那条大狗借来？那样好逮一点…”
面对秦淮茹的敷衍话语，秦静茹一个字都不信，将整个身体从门缝中拔出的她，双眸闪闪更是期待。
“……”
秦淮茹彻底无语了。
“我真的就只是转转，还有后山哪来的野兔！要有的话也早被大家抓光了吧！”
翻了个白眼丢下这番话语后，她也就不再理会自己妹妹。
没办法，天气实在太冷了，要不是自己被那个奇怪的梦所困，她也不想要一大早出门溜达，现在她只想要早去早回。
“我不信…等等我！姐！我也一起去…”
秦静茹明显不信自己姐姐的鬼话。
是呢！大冷天一大早去后山脚下溜达？
她姐姐什么人她还不知道！没事怎么可能做出这般事情？除非她脑子被门缝挤了！
就这般，一前一后姐妹两人冒着清晨的冷风，笔直的朝着村子外的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