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加州清光请命队长

蜜柑睁开眼睛，盯着天守阁的天花板发呆，他的身边是和衣而眠的加州清光。

这段日子他过于清闲了。

本丸的太阳和月亮还在同一片天地处着，蜜柑就坐起了身，窸窸窣窣的开始穿衣。

一早醒来的加州清光因为顾及自己和审神者男女有别，只能憋屈的装睡。

被被子笼罩着，加州清光整个刃都在纠结，毕竟按理来说，为审神者着衣这件事本该是他们近侍的职责。

“清光，早安。”蜜柑把松垮垮的浴衣披在身上，转过身面朝加州清光，蜜柑现在的身体很差，各种感官都受到了影响，但是不至于连枕边刃的情况都发觉不了。

加州清光没有用眼睛去看，但却是能通过空气的流向而察觉到蜜柑的动作，现在的他满心纠结，手指紧紧的抓在被褥上，死死的盖着自己的脑袋。

但审神者只是在披上松垮垮的浴衣后，便没了动作，两刃一时间僵持。

“姬君？”加州清光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不论看到什么，自己都要维持住自己可爱的形象……

蜜柑垂着脑袋盯着加州清光，白皙又平坦的胸膛在朦胧的光泽下显得异常苍白，在这片胸膛上还有着明显的伤痕，是未被包扎处理过的。

打刀的夜视能力不弱，再加上些许的光色，简直同光线良好的白日无异。

将审神者的伤势收进眼底，现在的加州清光已经没想法再去纠结审神者的性别，他从床榻里蹿起，不顾凌乱的头发，上前抓住了审神者的衣襟。

加州清光的神情严肃，他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审神者身上的伤，低语一声‘僭越’，将审神者的浴衣整个退到了腰间。

“姬君……主公，请在此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加州清光扶着蜜柑在茶桌前坐下，神色认真的请求，在离开前，加州清光拉开了室内的小灯，还算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还在思索加州清光刚刚为什么不理会自己的蜜柑茫然的被按着坐下，整个刃陷入大脑cpu不够用的境地，如果有机会，蜜柑是该换个大脑处理器，谁让他的外置大脑伊内丸因上次的力量耗尽，再次陷入了沉睡。

蜜柑听话的坐在茶桌旁，在等了几十秒后，有些坐不住的蜜柑把沉睡在灯盏中的伊内丸捞了出来，放在手心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加州清光的速度很快，但他好像惊醒了其他两位同僚，下去的时候是一个刃，上来的时候则是三个刃。

两振短刀再担忧也没忘记规矩，他们跪坐在门口，低声询问着蜜柑状况如何，只有拎着药箱的加州清光是阴沉着脸，直接拉开纸门走了进来。

蜜柑摸蛇的手也一顿，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的把伊内丸藏进了松垮的浴衣袖子里。

看着加州清光，蜜柑干巴巴道：“你回来了。”

应付打刀的心情占据了主导，蜜柑一时间都没去回应两振短刀的问候，但听到蜜柑的声音后，门口跪坐的两振短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的姬君并未昏厥，那应该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加州清光来到蜜柑的面前，将药瓶一一拿到了桌子上，因为不太懂药理，加州清光只能通过文字去辨认药粉的作用，尽管有些笨拙，但也是打刀最快的速度了。

在加州清光微凉的手指触及自己的胸膛时，蜜柑不自觉的后缩，但他对这种感觉还算适应，大概是因为伊内丸天生就是冷血动物的缘故。

蜜柑这么想着，总觉得哪里和记忆对不上号，但是无从查证，他的记忆已经比齑粉还要破碎。

加州清光用手指沾了药水，随后顺着蜜柑身上似乎花纹一般的伤涂抹，他下手的动作很轻，不过或许他也在气，气审神者为何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连自己都不爱的审神者，怎么去爱惜他呢。

所以爱审神者的这个任务落到自己的身上就好了，他的审神者只需要和往常一样爱着他就足够了。

加州清光的神情一瞬间空白，但在下一秒，他就被渴望的爱填满脑海，为自己找好了托词，加州清光知道这是其他的‘加州清光’在影响自己，但那不重要。

加州清光在涂好药水后才抬头对上了蜜柑茫然的视线，虽然这种眼神是意料以外的，但是这不正是说明，主公不痛吗。

松下梗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加州清光用棉签沾了药粉，开始给蜜柑涂第二层的药物，这次蜜柑好像感觉到疼了。

加州清光清晰的感觉到了审神者的逃避。

看着和自己突然拉开一米距离的审神者，加州清光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主公。”加州清光轻轻喊道，但声音冷得蜜柑打了一个寒颤。

新生的付丧神感受到了新奇的情绪，并真诚的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又是一种崭新的情感。

加州清光皱着眉，但下手的动作更小心了些，他每涂一下审神者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这么重的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主公又忍耐了多久呢。

肉眼可见的黑色灵力在加州清光的身边穿梭，但经过一夜的同榻而眠，蜜柑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能和这种奇怪的力量和谐共处。

层层纱布绑在蜜柑的身上，加州清光在结尾的时候甚至打了一个蝴蝶结。

蜜柑感受着有点影响动作的绷带，心底有点抵触，但对上付丧神那双猩红的眼眸时，他总有种心动的感觉，很奇妙的感觉，所以蜜柑妥协了。

加州清光为蜜柑系上腰间的带子，琢磨着抽时间给审神者买一套男装。

“清光，”蜜柑理理有些嘞的领口，眼神认真的看着加州清光，“我们出阵吧。”

“姬君……”这副模样的审神者让加州清光一时间忘记改口，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审神者，情不自禁的想搭上审神者伸来的手。

“姬君，我们去准备行囊。”

短刀散去，加州清光的手也僵在半空，他忘记还有这两个家伙的存在了，这次出阵，也不能和姬君二人世界。

蜜柑眨眨眼睛，伸手揉了一把可爱到冒出黑色灵力的付丧神。

被揉的付丧神肉眼可见的红了脸颊。

但在出阵前，加州清光后悔了，他怎么能让受伤的姬君一起出阵呢。

看着自家姬君拿着的刀剑，加州清光眼睛一眯，主动呈上自己的本体刀：“姬君，那振刀剑已经卷刃了，不考虑打磨后再使用吗。”

被加州清光这么一提醒，蜜柑心下一惊，下意识去检查腰间的佩刀，但腰间空荡荡，只有自己手里捏着一把刀剑。

这是自己的本体刀……

蜜柑甩出鞭子一样的刀剑，摸着接近刀柄的刀身沉思：“万屋有给付丧神打磨刀身的地方吗？”

听见蜜柑诚恳的问话，在场的三刃下意识去思考，但下一秒他们就抓住了重点。

“姬君是刀剑付丧神？！”

“在这个世界上原来存在刀剑女士吗。”

和惊乍的小短刀们不同，加州清光一脸菜色，他不知道审神者是付丧神。

因为那样的话，是不是也说明，姬君身上的伤口是恶化，而他则是‘罪魁祸首’。

“嗯。”面对两只短刀矜持的眼神，蜜柑选择了主动将本体刀递出去。

小夜左文字受宠若惊的捧着蜜柑的本体刀，但开心的情绪仅仅维持了片刻，毕竟他的部屋里，还沉睡着彻底暗堕的兄长。

和其他两振刀剑相同，爱染国俊也有着自己的顾虑。

他在流浪期间也有同伴，是一振野生的短刀，三条家的大哥——今剑。

之所以蜜柑在遇到他的时候自己是孤身一人，原因是那振今剑即将暗堕。

他本来有想法找到曾经的同伴，毕竟审神者只要有练度的刀剑，99练度的今剑一定会受姬君的欢迎……但姬君是刀剑付丧神的话，这个打算就可以放弃了。

不论三条家的今剑对他有怎么样的帮助，那都是他个人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牵连他的姬君。

不出意外的话，付丧神的姬君能陪伴他很久。

思绪想着，爱染国俊看待小夜左文字越发不顺眼了起来，这个同僚身上有着和今剑一样的气味。

不等爱染国俊开口讨要小夜左文字手里的刀剑，小夜左文字就主动的将刀剑递到了他的面前。

爱染国俊接过审神者的本体刀，爱怜的视线落在那卷曲的刃边上。

他要多存一些小判，为姬君改善……生活。

蜜柑从爱染国俊手里拿回自己的本体刀：“先出阵吧，我需要新的同伴。”

加州清光解下自己的刀铃，将它郑重的放到了蜜柑的手里。

“姬君，”加州清光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尽管很快姬君的性别就不再是秘密，但是他想，至少在此时此刻，这个秘密只有他才知道，心下有了打算，加州清光上前一步，请命道，“请将一队的队长一任授予我。”

“好啊，”蜜柑干脆的应下，顺手将加州清光送给自己的刀铃揣到了袖子里，“辛苦你了。”

加州清光的眼中似有水光涌动，他笑着应下审神者的话：“是。”

作为队长的加州清光输入了坐标，光芒闪过，他们的身影消失于本丸当中。

两振短刀，一振打刀，以及审神者的不明刀种，四位付丧神还不足以将一队的空位填满，但在低数值的战场，这种配置已经足够了。

一路跟着加州清光的步伐，几刃并没有遇到什么强力难缠的对手，特别是在小夜左文字看来，加州清光更像是目的性的带着他们朝着某个方向进发。

哪怕没有被召唤，加州清光也是接受过初始刀培训的刀剑，虽然过去了几百年，但那不足以影响最优秀的初始刀之一，加州清光的记忆。

毕竟是无数把‘加州清光’共同的记忆。

“准备好战斗了，姬君。”加州清光停下赶路的步伐，转过身，对着蜜柑憧憬的笑着。

“嗯……”蜜柑摸上腰间的本体刀，手臂一甩，将刀身整个展开。

“不要受伤，相比敌人，你们是最重要的。”蜜柑嘱咐道，在三刃点头后，蜜柑缓缓露出笑容。

这次的敌刀比预期中强了不少，尽管几乎满练度的他们游刃有余，但因为没有刀装加上敌刀源源不断，他们还是或多或少的受了伤，挂上了轻伤的负面状态。

蜜柑从一开始游刃有余转为疲惫，他的身体像是出了问题，连呼吸法的壹之型都无法使用。

就在敌刀的攻击在蜜柑的耳边擦过时，黑色的灵力自蜜柑的胸口暴涨，看到这一幕的加州清光只觉得呼吸一滞。

他的猜测没错，审神者如此正是因为他啊……

加州清光在这个猜测印证前就有了想法，只是现在这个想法实施的进程要加快了。

加州清光主动的去调用了自己暗堕部分的力量，只要自己调动这股力量，面前的敌刀根本不够看，但是那样，他就再也回不去那座本丸了。

明明化形不过小半个月，现在就要离开的话，好不甘心啊。

姬君。

如果他再有些实力，能够一刃照顾好姬君，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不对，只要他是暗堕刀剑，他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待在审神者的身边。

这一刻，加州清光有点怨恨蜜柑刀剑付丧神的身份，但更多的，还是怨恨曾经的审神者，为什么要把他变成这副模样，渣滓。

加州清光的杀意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刀剑付丧神，更像是那群敌刀一样的存在，若不是敌刀还会攻击他，真的很难分辨，他到底是敌是友。

“姬君……”在密密麻麻的敌刀包围下，加州清光还有心情去看看自家姬主，这双红眸熠熠生辉， 满是蜜柑的身影。

加州清光掩护两振短刀，让他们带离姬君，最少也要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两振短刀一左一右抓住蜜柑的手臂，快速的往后奔去，在他们拉开和加州清光的距离时， 漫天的敌刀将加州清光的所有逃生路线堵死，它们有目的性的，集火了红眸的打刀。